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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男扮女裝的公主殿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

愛上男扮女裝的公主殿下 陌上蒲 3243 2021-10-21 20:00:00

  任紅彥的行裝已經(jīng)收拾個差不多,原定啟程的日子,也已經(jīng)近在眼前。

  寧皇帶著貼身的嬤嬤走近消聲殿的時候,消聲殿一如既往的安靜,任紅彥和往常一樣,端坐案后,認真的批閱奏章。陪在她的身邊的,是她的正君博智軒。此刻,他也手持朱筆,極為認真的替太女批注一些并不十分重要的奏折。

  寧皇站在殿外,靜靜的看了任紅彥一會兒。殿外伺候的小侍,被她貼身的嬤嬤壓制著,都匍匐在地上,沒有人敢發(fā)出聲音。

  就那么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寧皇才示意老嬤嬤通稟。

  “太女殿下,陛下來了?!崩蠇邒呗曇羧岷停m然是突然響起,倒不顯得突兀。

  任紅彥抬頭,看到寧皇就帶著老嬤嬤一人,站在消聲殿的門外。她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朱筆放下,和博智軒一起站起身來,走出案后,雙雙行禮恭迎寧皇。

  “參見陛下?!?p>  “免了?!?p>  慢慢走進殿內(nèi),寧皇環(huán)顧四周,打量消聲殿內(nèi)的擺設(shè)。相比她起居的地方,消聲殿實在有些簡陋了??繅Φ牟┕偶苌?,根本沒放幾件物品;墻上的字畫已經(jīng)有些舊了,也不知多久沒有更換過;倒是墻角擺放的、插在褐色葫蘆瓶里的桂花插花,從瓶到花兒都是新的。不用問,這是前段陶瓷展后,被評為優(yōu)質(zhì)的陶瓷商進獻上來的。這葫蘆形狀的插花瓶,寧皇也選了兩個,一個是青玉胎底上繪麻姑獻壽的;一個是白玉胎底上繪福娃送福的。消聲殿里的這個倒是簡單,只是褐色的胎底,上面半點圖案也無,卻是真有了幾分葫蘆的意思。

  “母皇怎么到消聲殿來了?”

  已經(jīng)入夜,各處都上了宮禁,寧皇倒也不怕驚動人。

  “你明日就要啟程,朕過來看看?!?p>  任紅彥笑了笑。她倒不覺得,寧皇是過來看看的。畢竟,她若想看,這些日子有的是時間,不用非趕在這會兒。想到半個時辰前,聞凱風(fēng)過來告訴她,寧皇派往狼城的夜魅失去了音信,任青衣只讓人帶回來一句口信兒,任紅彥就有些啼笑皆非。

  寧皇派夜魅前往瑯城的事兒,是喬安宇飛鴿傳書告訴任紅彥的。算算夜魅趕往瑯城的時間,遠在她向?qū)幓侍峒败娧葜轮啊H渭t彥不知道,是寧皇早就知道了任玖軍演的計劃,還是有了其他的打算。她讓聞凱風(fēng)盯著寧皇那邊兒的動靜兒,對寧皇只收到了任青衣一句口信兒,既詫異,也在意料之中。

  詫異的是,任青衣竟然敢扣留夜魅;意料之中的是,任青衣還是那個中正溫厚的妹妹。

  “勞煩正君去給母皇端杯茶過來吧?!?p>  “是?!?p>  博智軒沖任紅彥和寧皇先后施一禮,轉(zhuǎn)身出去了。任紅彥這才又看向?qū)幓省?p>  “母皇坐下來說吧?!?p>  寧皇從善如流,坐在了消聲殿的主位上。

  “前兩日,我聽從你的建議,派了夜魅前往瑯城。”

  任紅彥也坐下了,就在寧皇的下首。聞聽此言,她心中一曬,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這么說,青衣已經(jīng)在歸來的路上了?”

  寧皇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你祖母將青衣教育的很好。她說,她不配太女之位,并不肯歸來。不但如此,她還發(fā)脾氣將夜魅扣在了瑯城?!?p>  這話聽著慈愛又貼心。仿若寧皇派夜魅前往瑯城一行,是為了替任紅彥確認任青衣是否存有野心似的。而她對任青衣的表現(xiàn),也滿意又寬容。任紅彥此刻忍不住想起了當年選定了任玖出質(zhì)安國時,表哥喬安宇所說的一句話。

  他說,“陛下一向最會趨利避害,知道該如何選擇最有利于她的繼承人?!?p>  那時,任紅彥還覺得喬安宇言重了。身為任玖的表哥,他感情用事了。如今再想那句話,任紅彥只覺得,喬安宇到底是塊兒老姜。寧皇一直以優(yōu)柔寡斷聞名,但其實她還是有十分果斷的一面的。

  “祖母確實將我們兄妹都教育的極好?!比渭t彥肯定太上皇,“母皇可還記得騰嬤嬤?”

  “騰嬤嬤?”寧皇一愣,沒懂任紅彥為何此時會提到太上皇的貼身嬤嬤,“她不是在皇陵陪伴你祖母嗎?你怎么忽然想起她來了?”

  任紅彥淡淡一笑,“騰嬤嬤人在任玖處?!?p>  寧皇再次一愣,隨即,她的臉上不好看起來,“她私闖了皇陵?”

  所謂守陵,一般都是在皇陵外指定的地方,除了固定的參拜和焚香時間,其他時候都是保持皇陵的清潔的。騰嬤嬤又不一樣。她和四侍被任紅彥派夜雨宮中人送到皇陵后,很快便又被寧皇派去的夜魅真正送進了皇陵中。雖不是皇陵的中心處,但要出來,已經(jīng)是要觸動陵中機關(guān)的了。

  “母皇沒有猜到嗎?”任紅彥笑了,輕聲道,“祖母早將她陵室的設(shè)計圖交給影衛(wèi)了。他們最后的藏身之地,就是祖母的陵室?!?p>  寧皇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再也無法繼續(xù)下去。她垂了垂眼簾,聲音也冷了下來,“所以,影衛(wèi)也都在任玖的手上?!?p>  “是,在我告知母皇軍演之時后不久,她就已經(jīng)啟程先往鳳城去了。所以,此次鳳城之行,母皇實實不用擔心兒臣的安危。”

  寧皇沒想到任紫琳也去鳳城,“她去鳳城做什么?不對,她也去了鳳城,寧京留誰坐鎮(zhèn)?”

  這下,輪到任紅彥垂眼簾了。其實,最初將軍演的消息告知寧皇的時候,她曾說過,若是她有萬一,寧京可托付二王。但顯然,寧皇完全沒將這話聽進耳朵里。

  “京中不是有母皇在嗎?”

  寧皇臉上一熱,說道,“你也知道,母皇到底是年紀大了,精力不濟?!?p>  任紅彥笑一笑,“兒臣知道母皇心中的擔憂,但不是還有右相大人嗎?他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最是能夠替您分憂。這一次,想來他也不會讓母皇失望?!?p>  對顧玉郎,寧皇心中其實也有些顧慮。無他,這些年在她的引導(dǎo)下,顧玉郎與任紅彥走的極近。寧皇不確定,如今在顧玉郎的心中,真正的主子到底是她,還是太女任紅彥。

  一看寧皇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任紅彥就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慮。暗暗嘆一口氣,她又說道,“再不濟,宮中還有父君和榮貴君。母皇難道忘了,在您登基之前,他二人也是您的左膀右臂?”

  這倒是的。寧皇覺得,不論如何,這兩人還是能夠站在自己這邊的,吧。

  “不談這些,此次鳳城之行,聞凱風(fēng)可做足了準備?”

  “母皇放心,他最是穩(wěn)妥之人。”

  寧皇點點頭,隨即像是忽然明白過來,“如此一來,便是你姐妹三人都去了鳳城?”

  “是?!?p>  寧皇想了想,道,“別的朕倒也不擔心。你一向穩(wěn)重,顧全大局,想來不會有錯;藍雪那丫頭雖然桀驁沖動,但她到底在任玖的身邊兒長大,想來有任玖在,她還是能收斂一二的;只是任玖那丫頭,也不知道她如今恢復(fù)的怎么樣了?從寧京到鳳城,長途跋涉,她身體可受得了?”

  “她身邊自有神醫(yī),母皇不必過于擔憂?!?p>  寧皇看看任紅彥,“也是,她能堅持到現(xiàn)在,想來是有神醫(yī)的?!彼龂@一口氣,囑咐任紅彥,“既然是你們姐妹三人同行,切記互幫互助。若是,朕說的是萬一,若是有個萬一,朕希望你記住自己儲君的身份,還有你宮里的三個孩子?!?p>  “是,兒臣一定謹記?!比渭t彥起身拱手。

  寧皇也站起身。伸手,她輕輕拍了拍任紅彥的肩,向外走去。等走出了消聲殿,她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彥兒,你怪母皇嗎?”

  “母皇此話就言重了?!?p>  寧皇回頭,仔細看任紅彥臉上的表情,許久才道,“母皇也是為了我大寧好?!?p>  “兒臣知道。”任紅彥始終保持著恭敬的姿態(tài)。

  寧皇看著任紅彥,忽然感覺母女倆有了距離。原本,任紅彥在她身邊的時候,一向最是隨意的。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著自己一板一眼的?回想了一會兒,寧皇也沒想到個準確的時點。轉(zhuǎn)身,她帶著貼身嬤嬤離開了消聲殿。

  等到寧皇的身影消失走出了宮門,博智軒才從消聲殿連廊的拐角處現(xiàn)身。他看了看寧皇消失的方向,重新走進消聲殿。

  “陛下此來,是為了?”

  “安撫孤吧,”任紅彥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大概是擔心,青衣拒絕她的同時,也與孤來了音信?!?p>  博智軒皺了皺眉,“陛下開始疑心殿下了嗎?”

  “這是遲早的事兒,”任紅彥道??吹讲┲擒幱行鷳n,她笑著安慰他,“你放心,陛下已經(jīng)知道影衛(wèi)盡歸任玖。而我畢竟是儲君,若無大錯,陛下是不敢輕易將我如何的。”

  博智軒一愣,“陛下不知道影衛(wèi)都歸了九殿下?”

  這怎么可能呢?太上皇去了這么久了,影衛(wèi)沒鬧出半點兒動靜,必定是有人在約束。這個人不在皇室,只能是流落出宮的九殿下了啊。

  對博智軒的震驚,任紅彥只是笑了笑。

  “殿下是故意與陛下挑明這一點兒的?”雖是疑問句,博智軒心中卻是肯定的。

  果然,任紅彥點了點頭,“母皇的心已經(jīng)亂了,我若是不給她一顆定心丸吃,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舉動。此次行動事關(guān)重大,母皇可以幫不上忙,但她絕對不能再添亂了。否則,便是任玖不惱,右相也該忍受不了了。”

  博智軒覺得,寧皇大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太女竟是如此看她的。雖然,他也是這么想的。

  “殿下做得對,事關(guān)膠州存亡,若是右相出手,必然是霹靂手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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