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立場

　　安格妮絲抬頭看向阿卡多先生綠色的眸子，開口說道：“人不可能總是理智的，而我和愛麗莎關(guān)系很好?！?p>　　“是嗎？”阿卡多先生微微偏頭看向安格妮絲。

　　“看來你并不愿意告訴我原因?！卑⒖ǘ嘞壬崎_了自己的眼睛，看向露臺下方的花園說道。

　　“我已經(jīng)告訴了你我的想法，隨你相不相信?！卑哺衲萁z也移開了自己看著阿卡多先生的眼眸，看向了花園說道。

　　“也對，很多時候真假并不是那么重要。”阿卡多先生輕輕搖晃著自己杯中的酒液，看著安格妮絲笑瞇瞇地說道。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卑⒖ǘ嘞壬S手將酒杯放在了旁邊的臺子上，轉(zhuǎn)過身，看向安格妮絲，綠色的眼睛帶著些許深意，問道：“你今天早上應(yīng)該看到了費內(nèi)波特城鐵匠行會會長的訃告，有什么想法嗎？”

　　安格妮絲嗤笑了起來，問道：“我該有什么想法？”

　　“從個人關(guān)系來看，我和他除了剛?cè)腙牭臅r候接手過一個和鐵匠行會有關(guān)的案子，并沒有什么其他的交集，我甚至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過；從政治關(guān)系上來看，他只是我父親想要掃入歷史的塵埃中的那部分，天然地站在兩個立場上。我和他基本算是處于紙張不同面的兩個點，毫無關(guān)聯(lián)，你難道還指望我因他的離世產(chǎn)生什么值得說道的情緒？而不是幾乎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地感嘆一聲就翻過去不再看？”

　　“你說的話突然長了很多?！卑⒖ǘ嘞壬α艘宦曊f道。

　　安格妮絲頓了頓，說道：“只是說了我的一些想法?！?p>　　“據(jù)我所知你之前曾經(jīng)給帕格尼伯爵出過一些主意。而他們采用了你的主意，采取了一些措施。這些措施似乎對卡曼會長的精神狀態(tài)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影響?！卑⒖ǘ嘞壬c了點頭，說道。

　　安格妮絲面無表情地聽著，沒有說話。

　　“即便是這樣，你也沒有什么想法？”阿卡多先生問道。

　　“在我看來，大部分的時候‘立場’問題是首要的，而‘是非’問題是次要的。”

　　“什么是‘是’，什么是‘非’，在很多時候都無法確定地判斷。反倒不如直接站在一定的立場上來思考問題更加容易一些，至少這樣做出的決定在大部分情況下不會對己方造成什么損害?！?p>　　“而既然我父親站在廢除行會的立場上，那作為他的女兒我自然不可能的對他抱有什么無謂的同情心?！?p>　　阿卡多先生一副很贊同的樣子點了點頭，看著安格妮絲說道：“不愧是帕格尼伯爵家的‘哲人’小姐。”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讓我們來談一些輕松的事情怎么樣？”

　　“我想現(xiàn)在的氣氛已經(jīng)不適合談輕松的事情了?！卑哺衲萁z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我們來活躍一下氣氛？”

　　安格妮絲瞥了一眼阿卡多先生沒有說話。

　　阿卡多先生“噗嗤”笑了一聲，說道：“看來我們的小安格妮絲是真的生氣了?！?p>　　安格妮絲正想說什么，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抬頭向天空看去。

　　被增強的視覺讓她即使在夜晚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天空中的事物，那是烏鴉羅斯。

　　“看來是自然之心找你有事?！卑⒖ǘ嘞壬Σ[瞇地說道。

　　安格妮絲沒有理他，靜靜地等待羅斯落在了露臺邊緣的欄桿上，伸手從羅斯腿上的小管中取出一張紙條，收到了手里，羅斯沒有多等待，直接向天幕中飛去。

　　“你不準(zhǔn)備在這里看看？”阿卡多先生問道。

　　安格妮絲抬頭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鐘，才展開了紙條，仔細閱讀起上面的話語。

　　隨著閱讀，安格妮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突然抬起了頭，看向特雷弗·阿卡多。

　　阿卡多先生笑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道：“看起來你對紙條上所寫的事情不怎么高興。”

　　安格妮絲嗤笑一聲，說道：“當(dāng)然，誰會愿意去直面來自于‘原始月亮’的污染，尤其還是帕夫拉修道院這種有著未知污染源的。”

　　“我想你存在著些許特殊，也許會帶來一些驚喜也說不定?！卑⒖ǘ嘞壬G色的眼睛看著安格妮絲，笑著說道。

　　“看起來你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卑哺衲萁z肯定地說道。

　　阿卡多先生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說道：“當(dāng)然，畢竟我是這個提議地支持者?！?p>　　安格妮絲緊緊盯著阿卡多先生許久，才轉(zhuǎn)開了目光，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是很坦蕩。”

　　“我向來很坦蕩?！卑⒖ǘ嘞壬路鹗盏搅速澴u一樣很高興地點了點頭說道。

　　“阿卡多先生，我之前還以為是蕾妮斯的問題，但現(xiàn)在看來蕾妮斯并沒有錯，你確實是一個不怎么討喜的人?！卑哺衲萁z抿了一口果汁，說道。

　　“不過我想我和蕾妮斯不一樣，我討厭莫名其妙的人?！卑哺衲萁z隨口說道，然后端起自己的果汁，向露臺外走去。

　　阿卡多先生笑了笑，靠在了露臺邊緣的欄桿上，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所以還是單純地談音樂比較好?！?p>　　安格妮絲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阿卡多先生，她看到阿卡多先生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笑彎了腰，手中端著的紅酒杯里的酒液灑了出來，灑在了他的衣服上。

　　“需要我通知教會嗎？”安格妮絲開口問道。

　　“你......以為我要......失控了？”阿卡多先生捂著自己的肚子，看起來笑得有些喘不上氣。

　　安格妮絲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

　　“我想任何人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都不會覺得你還是正常的?！卑哺衲萁z站在原地說道。

　　“哈哈哈，”阿卡多先生將酒杯丟在了地上，兩只手抓著欄桿逐漸直起腰，才說道：“是啊，即便是在你曾經(jīng)......原本......一部分的‘瘋子’面前，現(xiàn)在的我看起來也更像是一個瘋子。”

　　“但如果我真的失控了，你確定你有將消息傳給教會的機會，以及在我的面前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的能力嗎？”

　　安格妮絲看到阿卡多先生的指甲逐漸伸長，上面布滿了帶著神秘符號和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