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章 虛驚一場
照理說鮮于亮的事就該到此打住。
畢竟楊釗不是原主,他從沒為裴柔的出軌氣憤過,他要做的僅僅是穩(wěn)妥地將這個危機化解掉,再借機把裴柔這個隱患從自己身邊清掃出去。
至于奸夫究竟是誰,要如何地報復(fù)奸夫,壓根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
可又等了兩日,楊釗決定去縣里再找鮮于亮好好聊聊。
因為杜鐵手給他送來了更確切的消息,鮮于亮的祖父和鮮于仲通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也即是說,鮮于亮確是鮮于仲通的侄子,兩人的關(guān)系還沒有出三服,是實打?qū)嵉慕H。
這樣的話,這件事還得處理更穩(wěn)妥才行……
臨走前,楊釗知會了裴柔一聲。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家里盯著裴柔,若是要出門半步,也要叮囑母親張氏,絕不能讓這娘們出去給他丟人。
現(xiàn)在家里人都知道了裴柔干的丑事,她在家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不過楊釗也完全不用擔心她會想不開,自尋短路等等,瞧她每天還記得穿上自己的漂亮衣裙,記得梳理發(fā)髻,點染胭脂,楊釗就知道,這娘們對人生可是眷戀得很啦。
就是神色間迅速地憔悴了下去,叫人看著有些可憐。
但這些可憐也是她自尋的,活該她自作自受,楊釗沒有絲毫憐憫。
楊釗叫來裴柔,告訴她,自己要去縣里找鮮于亮,替她謀劃好以后的日子。
可裴柔卻突然告訴他一個驚人的消息:“謝謝三郎。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鮮于亮的……”
“你說什么?”
楊釗大驚。
“孩子不是鮮于亮的……”
“那是誰的?”
楊釗迅速冷靜下來。
裴柔抹著眼淚道:“是縣城北郊崇安寺里的一個和尚的。那次我去寺里上香,他說我面泛桃花,命中有劫數(shù),要替我渡過此劫,我便跟了他去香房里渡劫,然后不小心就懷上了……我錯了,三郎,我真的后悔啊……”
楊釗沒工夫跟她在這期期艾艾,趕緊問:“鮮于亮知道這孩子不是他的嗎?”
“不知道……我瞞著他的,他也以為這孩子就是他的。要不是這樣,我才不會讓他沾我,便宜了他個丑八怪……”
楊釗放心下來,再問:“崇安寺里那個和尚呢?”
“就那一次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那就好?!?p> 虛驚一場。
楊釗徹底放心了。
同時忍不住多看了裴柔一眼,有點懷疑這娘們是不是被關(guān)傻了,既然把所有人都瞞住了,干嘛還要把這個消息往外說?
因為站在裴柔的立場上來說,她已經(jīng)和楊釗簽了和離書,后半生的日子便只能指望鮮于亮了,而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她用來投奔鮮于亮的最好保障,哪怕這個孩子不是鮮于亮的,她也要死守秘密,絕不能向外透露半點風聲。
即便是她站在楊釗的立場上來考慮,也不應(yīng)當說出這個消息才對,不然的話,叫楊釗知道了她不但偷人,還偷的不止一兩個,心里會怎么想,又會怎么看待她?
楊釗確信裴柔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了主意,大腦被燒糊涂了,只得替他出主意:
“這個事情你知,我知,絕不能再讓第三人知曉,否則你以后便只能在街邊討飯吃了。明白嗎?”
其實楊釗也不全是好心,因為他已經(jīng)打算拿裴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和鮮于亮要籌碼了,若這事傳了出去,要鮮于亮知道他也只是個接盤的,那楊釗的計劃便就落空了。
“明白!”裴柔聽話地點了頭,可隨即又搖頭:“其實亮哥兒雖然長得丑了些,但人并不壞,對我也很好,每次到醉酒仙來都會送給我好多錢財,沒我的允許,絕不敢多碰我一下……要是一直瞞著他,我心里不忍……”
“你倒是好心!”楊釗冷笑道,“那我這就去告訴他,說你肚子里懷的不是他的孩子。你來猜猜,他知道你不但背著我偷人,還瞞著他跟一個和尚懷了野種,他會怎么對你?還會像以前那樣?甚至還要接你過門嗎?”
“不不不,你千萬別告訴他。我聽你的話就是,把這件事永遠爛在肚子里?!?p> 裴柔驚了一跳,忙又拉著楊釗的衣袖賭咒發(fā)誓。
楊釗厭惡地將她的手甩開。
他甚至想痛罵幾句這個沒有廉恥心、且虛偽的女人……
但想想還是算了。
沒必要。
“我去找鮮于亮了,你在家里好生照顧自己。
楊釗說完便出了門。
…………
來到縣里,楊釗先找了家茶樓要好位置,再托付楊鉚前去請鮮于亮來吃茶。
不一會兒,鮮于亮急匆匆來了。
“楊三爺,你找我?”
鮮于亮這次是只身前來,稱呼也變了,而且還從兜里掏出一串褐色的瑪瑙珠子來,雙手呈放在楊釗的眼皮下。
楊釗瞟了一眼那串瑪瑙珠子,通體澄明,七彩變幻不定,顯然價值不菲。
帶禮物前來,說明有求于自己。
“亮哥兒來了,坐……別老站著啊,快坐!”
楊釗這下便不急了,只管同鮮于亮扯一些不著邊際的閑話。
鮮于亮幾次想張口,卻沒有尋著時機。
楊釗見火候已差不多了,才使了個眼色叫楊鉚尋故出去。
“好咧,小九出去溜達一圈,你二位慢聊?!?p> 楊鉚出去了,順手帶上了房門。
鮮于亮終于得到了開口的機會,急急忙忙道:“柔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三郎沒有為難她吧?”
瞧他神色間滿是關(guān)切,看來是真心心疼裴柔。
這說明裴柔這娘們確實聰明,給自己找了個好的下家和備胎。
楊釗冷冷回道:“亮哥兒這話說得奇怪,柔娘是我的娘子,何時輪到你來關(guān)心了?”
鮮于亮心虛得埋下了腦袋,但事當臨頭,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三郎,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殺盡管沖著我來,只求你別為難了柔娘,和她肚子里的……總之都是我的錯,我禽獸不如,我……”
說著舉起巴掌狠狠地抽了自己臉幾下。
但他的這些動作落在楊釗眼里,越發(fā)瞧不起他,若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有色心沒色膽、在一個婊子身上裝癡情的窩囊廢!
他唯一的可取之處,恐怕也只是能叫鮮于仲通一聲“二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