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言出必行
見了他的目光,陳楚楚抖了抖身子,聽見屏風(fēng)外有好些腳步聲傳來,便知是其他的護(hù)衛(wèi)也趕來了,只不過墨贏之來得更早。
想到女誡中的之乎者,陳楚楚抿著朱唇,最后還是認(rèn)命地穿上鞋,她姿色動人的很,卻不自知。
墨贏之見她穿上鞋后,眉間松了松,又道:“公主衣衫不整,不能出去見人,屬下這就讓人退下?!?p> 他早說不讓人進(jìn)來,那她就不穿鞋了,現(xiàn)下腳上濕濕的,還穿布制的繡花鞋,陳楚楚覺得自己一看到墨贏之就魔魘了。
怕他干什么?
她可是公主!
雖然不是狗皇帝親生的,但她也有權(quán)力不是?
因有屏風(fēng)擋著,外面的護(hù)衛(wèi)也不好進(jìn)來,陳楚楚在心里吐槽,覺得墨贏之過分的很,卻又不敢說。
還是慫!
黃鶯傷得很重,刀傷很深,劃在腹部看著很是嚇人。
清楚閣三天兩頭便出事,陳楚楚也累,春花給她收拾被褥,看來今晚又得去摘星樓將就一晚。
陳楚楚坐在桌旁,托著腮嘆了一口氣,問:“他們走了?”
“小姐說的是四皇子殿下派來的護(hù)衛(wèi)們嗎?走了,還將那具尸體給抬走了,出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尸體慘白嚇人的很。”
見血封喉、一刀致命。
陳楚楚不知當(dāng)時她為何沒吐,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嚇人的很。
突然想起了什么,春花又說道:“對了,小姐,你上次讓人去查的事情,說是那兩個歹人已不知所蹤,追不回那些銀兩了。”
陳楚楚有些愣住。
她起初只是在黃鶯跟前提了提這回事,并沒有打算追回銀兩。
不知周天送是怎么知道她拿首飾給歹人典當(dāng)了,還幫她贖了回來,現(xiàn)在細(xì)思極恐,不敢再想。
不知所蹤?
兩個大活人怎能憑空消失?
陳楚楚抓著帕子,將邊上繡的那朵蘭花都抓皺了。
上次府里換人的時候,她還趁機(jī)將一些釘子給拔走了。
周天送,他不是最討厭她了嗎?為何還讓人監(jiān)視她?
陳楚楚不敢再想。
若自己也變成了他棋盤里的一枚棋子,她又該如何?
不對,當(dāng)她接了旨,便注定了她要卷入這場糾葛之中。
陳楚楚有些憂心,摸了摸還帶傷的脖子,縮在被窩里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晚上不得入睡,直至凌晨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這一覺,便睡到了下午。
感念陳楚楚昨日受了驚,綠意便沒有去叫她起床。
她睡醒時,日頭高掛,正穿上衣裳洗淑,彩蓮便說外頭來了客人,已經(jīng)等了她許久了。
陳楚楚心里納悶。
她又沒什么玩伴,誰能從早上來,一等就等她一個上午?
現(xiàn)下見了人方才知,原是裳寧和裳紅衣兩姐弟倆,今個,是什么風(fēng)把他們吹來了?
今日和明日,陳老爺休沐,故而,今日下午他出去會老友去了。
半官半商,他要顧的東西很多,難得能閑下來。
不過,陳楚楚猜測,他唯一的樂趣,大概就是釣魚了。
方才日頭還高掛著,如今烏云密布,卻是有下雨的征兆。
眼見著裳寧茶杯都見了底,陳楚楚命彩蓮上了壺新的熱茶來。
等了一上午,茶都涼了。
她不是很懂茶,上學(xué)時只顧著鉆研醫(yī)術(shù),選修了茶藝課卻并未怎么認(rèn)真上過,只曉得流程,不曉得茶道的藝術(shù)文化所在。
外面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滴砸在紅墻綠瓦上,清洗了日光撒過的痕跡,變得濕漉漉一片。
陳楚楚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便開口道:“讓少將軍和裳小姐等了許久,本公主真是過意不去?!?p> 她自稱為公主,是覺得這兩人來者不善,得抬起架勢來。
果然,裳紅衣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說道:“你還知道???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陳楚楚,可真是有你的,比豬還能睡!”
“裳紅衣,慎言!”
裳寧警告了一聲。
但裳紅衣氣勢未減,她今日未帶著面紗,臉還是像之前陳楚楚第一次見到的那般,想來,她服用了解毒丹之后,臉好了。
陳楚楚但看不語。
“陳……長樂公主,家姐口直心快,還望你見諒?!?p> 裳寧說著,微微一頓。
雖然陳楚楚沒正式辦封公主大典,但是圣旨已下,萬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他得叫她另一個稱謂了。
察覺到裳寧對她的態(tài)度微微有些不同,裳紅衣瞪著陳楚楚說:“你給我弟……他灌了什么迷魂湯,十五萬兩白銀買下了那個丸子,你騙誰呢?做生意做到我們身上來了?”
“本公主竟不知今日兩位此次過來,只是為這件事情?!?p> 錢還據(jù)毀,借據(jù)已不在,錢也給了她,裳寧現(xiàn)想反悔也無用了。
不過,照她對他的理解,他應(yīng)該是不會做這件事的,故而,陳楚楚猜測,這是裳紅衣自己的想法。
她抿了口茶,悠悠的茶香中帶著些松煙香,口感略佳,可謂是色香味俱全,讓她猛地想起奶茶來。
以往,她喝碧螺春的多,開始微苦,卻又不苦了,舌尖甘甜。
多數(shù)茶是苦盡甘來,而現(xiàn)下喝著茶,陳楚楚突然想家。
還是懷念現(xiàn)代的奶茶、蛋糕、冰淇淋、炸雞、串串、螺螄粉、麻辣燙、烤魚、麻辣香鍋……
那味道,想想就讓人流口水,可惜周朝沒有辣椒。
陳楚楚抿了抿嘴。
等什么時候東籬再次進(jìn)貢,她便將東西劫下來,別再讓狗皇帝繼續(xù)禍害這么美味的食材了!
“長樂公主,你別聽她亂說,我裳寧言出必行,花出去的銀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況且,那解毒丹還真是管用,她前幾天丑得都不能出去見人,現(xiàn)在我們都來道謝了?!?p> 裳寧這會兒是完全不端著自己的在外人那張假皮了,反而將手放在身前,彎腰向陳楚楚鞠了個禮。
裳紅衣哼了一聲,也隨著他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貴女感謝禮。
陳楚楚有些詫異,“生意往來而已,本……我收錢做事,當(dāng)不起如此大禮,你們都起來吧!”
其實這還算好,要是這兩人跪下,陳楚楚就更尷尬了。
說到底,是心虛!
就丁寶俊跟陳老爺這交情,再加上她與他之間的同世紀(jì)友誼,要那些藥物那不是信手拈來的事?
銀票,陳楚楚倒是給了二麻子,但那不是意思意思?
雖然數(shù)額也很多,但一顆解毒丹,可真不用這么多。
陳楚楚是坐地起價。
綠意直呼,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