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虎走后,張庭和他身后準備殊死一搏的眾人望著離去的劉一刀等人顯示在慶幸的同時,又參雜著對江銘的好奇。
心性較為冷靜的齊木稍稍望了了一下大虎,然后用余光打量著江銘。
陳江則是明目張膽的將江銘從頭至尾打量了一次又一次。
張庭還是面色稍微淡然,這漢子的臉上似乎很少有很明顯的表情。
剛剛看到劉一刀等人包圍了自己隊員,已經(jīng)沒有想那么多,甚至在危機間忽略了這個神秘的少年,但在關(guān)鍵時候這少年站了出來,救了他們。
張庭很慶幸,邀請了江銘一起同行,陰差陽錯下救了大家一命。
隨著眾人的不斷打量,江銘實在感覺不自在了,臉上露出了一些少年人的青澀笑容,然后撓著自己的頭,左顧右盼看到了在后面暈倒在地上的徐璐。
眼睛一亮,問向了看起來較為可靠的齊木,指著徐璐的消失的右臂問道:“她的右臂在嗎?”
齊木稍微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看了眼張庭,看到后者點頭后轉(zhuǎn)頭沖著此時蹲在了徐璐旁的一道身影喊道:“小瓜子,快把你徐璐姐姐的手臂拿出來?!?p> 聽到有人叫她,小瓜子抬起了頭,江銘看清小瓜子的臉時心里緊了緊,剛剛遠遠的不曾留意。
如今看到小瓜子走近來,他這才看見這不過是個五六來歲的小女孩,臉上布滿了灰塵,兩只眼睛還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小女孩懷里還抱著一個包裹,用灰色的布包的死死的,隱隱有些地方血跡已經(jīng)滲出,灰色的布變成了暗紅色。
江銘接過了徐璐的斷臂,看著張庭:“張大哥,我可以嘗試幫她把手臂接起。”
聽到這番話,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又聚集在了江銘身上。
武者走武道,一路危機重重,難免有傷,想治傷,只能找專習醫(yī)道的白袍素士,這是無論常人或是武者都知道的道理。
習醫(yī)道的白袍素士雖然實力與常人無異,卻能幫助武者化去體內(nèi)習武留下的暗傷,斷肢只要還在,白袍素士也能夠?qū)⑹直劢悠稹?p> 但是武者是武者,素士是素士,張庭他們從沒聽過有人可以武道醫(yī)道同修。
這少年既然能夠有膽量與劉一刀他們約戰(zhàn),想必是一名武者,可為何又說自己可以接起斷臂呢?
張庭疑惑看了看大虎,難道這神秘的少年只是位白袍素士,而這青虎則是專門為這少年護道的嗎?
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抱拳行了一禮:“張某懇請小兄弟一試?!?p> 武者修武,四肢最為重要,斷肢接上的越早,對以后的武道影響越小。
江銘看到張庭同意,便點頭不再多言,向徐璐走去,卻突然感到身后有人住了他的腰間衣裳。
轉(zhuǎn)身看到小瓜子眼里有晶瑩的淚珠在眼眶打轉(zhuǎn),小女孩拉著江銘衣服,堅強的讓淚珠不掉下來,聲音軟軟的說:“江銘哥哥,求求你救救徐璐姐姐好嗎?”
江銘轉(zhuǎn)身蹲下,看著小瓜子的眼睛,認真的說:“放心吧,我來救你徐璐姐姐。”
隨即起身,來到了徐璐的身邊,從布包里拿出了徐璐的右臂,然后閉上了眼睛。
江銘看到徐璐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能幫她把手臂接好,因為他腦海里那片夜空,第一顆星不再如往常一般黯淡,正散發(fā)著白色的光芒,新印象,江銘感到那顆星在告訴他,它可以幫他。
當他閉上眼睛時,眼前出現(xiàn)了一顆星星,只有一顆,散發(fā)著白色的光芒。
眾人看到江銘閉上眼睛,還不太知道江銘想怎么幫徐璐接好手臂,然后過了一陣,他們看到江銘的手開始發(fā)光,白色的光。
此時江銘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低頭看著手里的白光,然后緩緩的將徐璐斷臂放到了她的傷口,然后白光開始慢慢變得越來越大。
白光以徐璐的斷臂為中心,然后向四周散去,眾人被照得閉上了眼睛。
待他們再看清眼前事物時,江銘已經(jīng)站了起來,徐璐的手臂已經(jīng)接好,江銘來到了小瓜子身旁,揉了揉小瓜子的腦袋,輕聲說:“哥哥幫你治好了你的徐璐姐姐噢。”
其他人眼中除了震驚還有疑惑,他們從前也受過傷,也去找過白袍素士,他們非常肯定,沒見過這般手段,只是把手放在一起,一陣光過去,手臂就好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不會有人相信眼前這一幕。
江銘微笑的看著眾人:“家中長輩的手段,大家不必驚奇?!?p> 張庭也反應(yīng)了過來:“都別愣著了,趕緊扎營?!?p> 混跡了數(shù)十年的張庭知道,城中的白袍素士只是一些低品素士,在其上還有鉆研醫(yī)道更加深入的人,所以只是稍微驚奇了一下便反應(yīng)了過來,又聽到江銘說的,心里稍許便平靜了下來。
看了看周圍,眾人已經(jīng)開始扎營,徐璐面色已經(jīng)有好轉(zhuǎn),終于是忍不住了,背對著眾人吐出了一口血,當即盤腿坐了下來。
江銘邁開步子坐在了張庭的身旁,撓了撓頭看著已經(jīng)盤腿而坐的張庭,右手又是發(fā)出了白光,不過這次只是右手掌發(fā)出了些許白光,江銘將右手輕輕拍在了張庭背上。
張庭只感覺背后傳來了一股熱流,順著自己經(jīng)脈流動,不過幾個呼吸間,那股熱流便圍著體內(nèi)運行了一個周天,然后便消失不見。再一感受,驚訝的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本該調(diào)養(yǎng)數(shù)十天的傷居然已經(jīng)痊愈。
張庭轉(zhuǎn)頭看到坐在一旁的江銘,知道是江銘出手了,施了一禮:“多謝江銘小兄弟了,日后若有需要我?guī)兔Φ?,在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江銘看到張庭又在行禮,趕緊跳起,笑著說:“張大哥不必多禮,滴水之恩,涌泉想報?!?p> 張庭沒想到江銘會這樣回答,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江銘看向四周眾人已經(jīng)將營地扎好,齊木也從遠處回來,手里還提著五只兔子在不遠處生火,看樣子是想要烤兔肉吃,一旁的大虎看到兔子眼睛一亮,起身向那邊走去。
江銘叫了一聲:“大虎,你自己去抓吧,那是別人的?!?p> 大虎虎頭擺了擺,看了看江銘,低低的吼了一聲,然后又轉(zhuǎn)頭向森林里走去。
張庭看到大虎起身內(nèi)心緊了一下,看到如此松了一口氣,雖然剛剛大虎出手阻止了劉一刀他們,可是到底還是一頭虎族武獸,虎族無弱者這句話根深蒂固的扎在每個武者心里,難免怕大虎突然興起想要吃人。
江銘看到大虎走進森林后也收回了目光,然后好像想起來什么一樣,問道:“張大哥,剛剛你跟那個劉小刀對戰(zhàn)的時候,那個從天而降的武場是怎么回事???”
聽到劉小刀,張庭強忍笑意,然后又面色古怪的看著江銘,心中更加確定江銘必定不是青山城的人,甚至肯不是青州人,青州的每個人應(yīng)當都會知道那是什么。
思索了一下隨即開口:“那是平天武場,是青州第一任州府大人武力凝成,當時天下還未分州,豪門世家掌握天下,據(jù)說那位大人出身寒門,受到一個豪門少主壓迫,家中父母被殺,他自己也被逼入南境一處絕地。數(shù)十年后那位大人從絕地殺出,武道境界踏入斷城境,將那豪門滿門誅滅。后來天下五朝分九州,那位大人任青州第一任州府,鎮(zhèn)守青州兩百余年,壽元將近前武力在天上凝練平天武場,數(shù)百年來只要有青州武者誠心請武場,被挑戰(zhàn)的人一旦踏上武場,即公平對決,任何人都不可插手,即便是同位斷城境宗師也不能干涉,算是給了對決兩方的武者一個公平?jīng)Q斗的地方吧?!?p> 江銘聽完算是明白:“所以就是說那位州府是因為自己從前沒能公平與那位豪門少主對決,是豪門施加壓力才導致家中不幸的吧?!?p> 張庭點了點頭:”應(yīng)當如此,數(shù)百年來平天武場確實給青州武者們帶來了一定的公平,不過這一切得被挑戰(zhàn)的人愿意接受挑戰(zhàn),有些人不愿意接受挑戰(zhàn)也無濟于事?!?p> 這時有喧鬧聲響起,,剛剛沖到森林里找食物的大虎已經(jīng)慢悠悠的跑了回來,背上扛著一只和它體型差不了的鹿,張庭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九品武獸赤巖鹿。
小瓜子望著火堆上的五只兔子,又看了看大虎背上偌大的赤巖鹿,吞了下口水。
大虎慢悠悠的背著已經(jīng)咽氣的赤巖鹿來到了江銘身旁,偌大的身軀一斜,將赤巖鹿就丟到了江銘的身邊,江銘笑了笑,隨即起身,問身旁錯愕的張庭借了一下刀,干凈利落的處理起了這頭大家伙。
不過一炷香,在陳江和齊木的搭手下,已經(jīng)生起了一堆足夠大的火堆。
江銘去了森林一趟,扛來了兩個大木樁,簡單的做了個足夠支撐這頭鹿的燒烤架,隨著天色漸晚,鹿肉也散發(fā)出了誘人的香味,江銘將這鹿分成了兩半,一半丟給了大虎,然后望著一旁吃著兔肉的眾人,看到他們吞口水的樣子不由想笑。
又拿刀將這一半鹿肉分了分,招呼了一旁眾人一起吃。
營地里充斥著濃郁的烤肉香,明亮的篝火映照在眾人臉上,每個人臉上洋溢著笑意,平常收獲好大家也會去城中的西瑜樓嘗嘗那全城人都想一嘗的松花白皮豬。
那白皮豬不過二品武獸,一只在那西瑜樓得賣上兩顆武石,托眼前這少年的福,才能嘗嘗這九品武獸的滋味,美味的肉進到肚子里,眾人都感覺到一股暖流在體內(nèi)竄動,境界稍低的人已經(jīng)盤腿開始了修煉。
之前昏迷的徐璐也已經(jīng)醒了,在吃了一些鹿肉后面色逐漸好轉(zhuǎn),來到了江銘身旁施禮道謝,江銘咧開嘴笑,也沒有再躲開,受下了這一禮。
夜色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