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蓋喜帕,一身霞帔,早已在床邊等候多時的月汐,不知在想著何事,把已經(jīng)抹了腮紅的兩頰,映稱得更紅了。
“嘭”
突然房門被破開的聲音,不止把月汐的思緒拉了回來,更是嚇了她一大跳。
由于頭上的紅巾,看不見來人,只聽見一雙急促的腳步聲從房門處傳來。
張隊長催促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一絲血腥氣同時隨風(fēng)飄了進來。
“夫人,快點隨我去莊主房間!”
“摁?不是應(yīng)該去拜堂嗎?”月汐疑惑的問道。
本來還以為是田總管派人來接她拜堂的,要知道此前田總管還笑著跟她說,他親自去挑了一只又大又壯的公雞。弄得她當時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洞,把頭埋進去。
雖然月汐完全不在意這些,只要能陪著殿下就好,更何況現(xiàn)在是以這樣一種她以前完全不敢想像的身份下。本來按她的意思是完全不用操辦此事,能省則省。
但是田總管卻堅持要辦,不僅要辦,而且要大辦特辦。
一來這是上面的意思,二來殿下雖然被國主打發(fā)到了這邊,但是并沒有對外宣布廢除太子之位,也就是說此刻雷耀天還是天雷帝國的太子。
再來也不想委屈了月汐,要嫁給一個后半生可能都不能醒來的人,已經(jīng)夠委屈她的了,要是連個體面的喜事都不給辦,那他這個總管就太失敗了,于是才有了山莊盛大的準備。
“怪我,怪我沒說清楚,夫人現(xiàn)在情況緊急,詳細情況我們邊走邊說,田總管讓我?guī)デf主房間,咱們得趕緊去匯合,然后撤離山莊”由于太著急,又怕月汐不相信自己的張伯文,搬出了田總管。
本來外面的吵鬧就聽得有些不正常,但月汐也沒往別的地方想,畢竟她也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還以為是喜事鬧的。所以也沒太在意,但是現(xiàn)在再聽張伯文這么一說,外面的吵鬧聲就格外的刺耳,更是有點凄慘的感覺。
“殿下那邊怎么樣了?”月汐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什么殿下?”張伯文一臉的疑惑
月汐心知自己說漏嘴了,連忙補救道
“哦,我是說莊主現(xiàn)下那邊怎么樣了,安不安全?”
“安全!安全!田總管已經(jīng)在莊主那邊等著咱們了,咱們快點走吧!”
心系殿下那邊情況的月汐,一把扯掉頭上喜帕說道:“好,有勞張隊長了。”
“呼”張伯文終于松了一口氣,就怕夫人不相信自己,那他就只能失禮綁著她去莊主房間了,真到了那時候免不了要被田總管說幾句,說不定以后夫人還會給自己穿小鞋。
但是現(xiàn)在那管得了那么多,時間要緊,去找田總管匯合才是當務(wù)之急,不過現(xiàn)在都好了,夫人心系莊主,比自己還急呢。
沒看到夫人嫌頭上的鳳冠太礙事,直接被她扯下扔在了房間,不過平常月汐就不怎么喜歡戴這種東西,嫌棄戴了照顧雷耀天礙事。其實又有哪個女人不愛美呢?
一路上,終于從張伯文口中知道詳細情況的月汐,更是不敢耽擱,三步變二步,二步變小跑的向雷耀天的房間奔去。
山莊最深處的院落之中,田總管焦急的來回跺著步,不停的望著院外,聽到遠處那些慘烈的叫聲,他知道那些叫聲都代表了什么,叫聲明顯比之前要稀疏了不少,距離也更近了一些,整顆心都糾了起來。
“怎么還不來,張伯文你個混蛋,接個人都這么慢,要是殿下和月汐有個什么好歹,你萬死難贖其罪?!?p> 情況急切不免對張伯文有點怨言。
“田總管,田總管,夫人接到了!”正當田總管來回跺步,抬頭張望的時候,剛跨進院門的張伯文,就立刻喊道。
一直緊盯著院門的田總管,不用他叫喚,已經(jīng)看見了在張伯文身后,被二名護衛(wèi)護在中間的月汐。
本來戴在頭上的鳳冠以及諸多價值不菲的頭飾,早被她嫌礙事,直接扔到了不知何處的草叢里,只留了一個簡單的發(fā)簪盤起頭發(fā),雖然有點零亂,但是大家都知道,現(xiàn)在不是在意這些小事的時候。
“好,好,好。。?!碧锟偣芤姷皆孪踩竭_后,心中稍稍輕了一口氣。
“耀天呢?”見到田總管后,月汐急切的問道
“放心月汐,耀天還在房里,我一直在這邊守著”
張伯文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莊主名為耀天,就是不知姓什么!
“恩”
“我們先進去再說,張隊長,你也一起進來?!闭f完領(lǐng)著二人快步向房間走去。
“是”張伯文應(yīng)聲答道,轉(zhuǎn)身對著身后二人說道
“你們二個守在門外”
“是”
說完趕緊跟上了田總管的腳步。
推開房門的月汐,快步走向床邊,雖然很擔(dān)心、很著急,但是依然保持著之前的規(guī)矩,腳步很輕,生怕驚擾了床上的雷耀天。
當看到床上的雷耀天,依然那樣安詳?shù)奶稍谀抢?,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她的石頭是落下了,但是田總管那里的石頭卻是重來沒有放下,生怕張伯文丟下他們跑路,于是開口說道
“張隊長,現(xiàn)在我也不瞞你,莊主原是國都一個頂尖勢力的繼承人,因為某種原因受了傷,在此地靜養(yǎng)。這次只要你能帶著莊主和夫人安全離開,我保你后半生榮華富貴?!?p> 張伯文一聽這話,在結(jié)合莊中種種,暗道“怪不得田總管如何大方,原來是國都頂尖勢力的繼承人,雖然莊山不知為何受傷,但是就憑這身份,自己要是真救了莊主,到時那邊隨便賞賜點什么下來,自己還真是幾輩子都花不完。自己以前當傭兵不就是為了錢嘛,而且一樣要用命去拼?!?p> “我背莊主,我們馬上離開這里”
張伯文顯然決定博一把!
“好!”
田總管松了口氣,要是只憑自己和月汐,連自身安全都無法保證,帶著殿下安全離開就是句空話。
對于一拳能有幾百斤重量的張伯文來說,背個百來斤的人撤退完全不費什么事。
走到床邊,迅速背起雷耀天。
“走”
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張伯文背上的雷耀天,那雙耷拉在張伯文胸前的右手,小手指微微的動了動。就算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也大概會以為是因為張伯文背負引起的抖動。
“當當當”
“嘭、嘭”
“啊。。?!?p> 背著雷耀天的一行三人,還沒走出房門,就聽到院中傳來了兵器互拼的聲音以及慘叫聲。
“壞了”張伯文叫道
“你先放下莊主,出去看看”不清楚外面情況的田總管,對張伯文吩咐道。
“好,你們先在這等一下”
月汐扶著雷耀天坐到椅子上,靠在桌邊,心中卻出奇的平靜。
自從來到雷耀天身邊后,她就一直這樣,臉上更是看不出半點焦急。也許在她心中,只要能和雷耀天在一起,那怕現(xiàn)在一起死又如何。
“唉”
田總管就做不到這樣了,臉上掛滿了擔(dān)擾,沒有照顧好殿下不說,現(xiàn)在還是這種情況,心中感覺有愧于國主。
自己在太子府伺候了這么多年,又跟到這里來,說沒有感情那都是假的,好不容易看到這兩人能走到今天這步,結(jié)果卻是。。。,萬般無奈化為一聲嘆息
“叮叮錚錚”
“啊。?!?p> “啊。啊?!?p> 十來息之后,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二人在房內(nèi)大氣都不敢喘。
房門口卻傳來了張伯文的聲音:“夫人、田總管安全了,出來吧!”
田總管與月汐聽到后,互看了一眼,田總管決斷道
“走”
說完和月汐一人一邊架起雷耀天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才看清楚院中的狀況,張伯文站在門邊戒備著,手中的大刀上鮮紅的鮮血正往下滴著。
院中幾具尸體橫躺地上,其中二人就是剛才張伯文身后的護衛(wèi),其余的幾人全都一身黑衣。
田總管靠近張伯文,輕聲說道“張隊長,中院的假山那邊有條密道,可以離開山莊?!?p> 聽到這話,原本失去了二名心腹有點傷神的張伯文,雙眼猛的亮了起來,堅定的說道:“好!你在前面引路?!?p> 田總管點了點頭,張伯文背起雷耀天,月汐在一邊扶著。
誰知剛離開后院,進入中院的時候田總管急道。
“快,退回莊主房間”
只見他們剛退回后院沒幾步,從中院那邊就涌進一群黑衣人。
按田總管原來的想法是先退回房間,再想辦法。結(jié)果對方實在太快,還沒等到退回房間就已被黑衣人團團圍住在后院庭院之中。
原來張伯文去接月汐的時候,被一名身高明顯矮了半節(jié)的黑衣人碰巧看到,雖然沒看清護著的是誰,但是他確定是名女子,而且還認出了領(lǐng)頭那人,就是之前在山莊外殺了他們幾個好手的大漢。
再加上護著月汐的行為,他認定這絕對是條大魚,于是一路尾隨,當看到張伯文一行人進入這個院子的房間后,立馬去報告了黃統(tǒng)領(lǐng)。
因此也錯過了另一波自己人進入院子被張伯文所殺的戲碼。
好巧不巧的,等張伯文一行人準備離開院子的時候,就在院門前遇到了趕來的黃統(tǒng)領(lǐng)等人。
看到院中一身新娘衣服的月汐,圍著的黑衣人中,那名矮半節(jié)的黑衣人,對站在后方的黃統(tǒng)領(lǐng)嚷嚷道:“怎么樣,黃統(tǒng)領(lǐng)?我沒說錯吧!我就說幾人護著一名紅衣女子進入這院子,肯定身份不簡單,原來是新娘子!哈哈!”
“不錯,你小子這回立了大功,放心等會讓你挑個好的?!闭驹诤蠓降狞S統(tǒng)領(lǐng)心情愉悅的說道。
矮個黑衣人聽到此話,手中的刀都抖了幾下“謝黃統(tǒng)領(lǐng)”
“黃統(tǒng)領(lǐng),您看我們的新郎官還是個癡情種,這什么時候了,還不忘來接自己的小娘子?!?p> “小娘子,你這新郎官怕是入不了洞房了,要不讓我們黃統(tǒng)領(lǐng)代勞一下!”
“就是,就是!黃統(tǒng)領(lǐng)您就辛苦辛苦,勞累一下唄!兄弟們給您把門?!?p> “哈哈哈!”
一群黑衣人目光在月汐身上肆無忌憚掃視,續(xù)而淫笑起來。
此時的黃統(tǒng)領(lǐng)目光也正盯著月汐,心說“真讓瘦猴猜著了,還真有個莊主夫人,而且還這么新鮮水嫩?!?p> 想要一親芳澤的黃統(tǒng)領(lǐng),一步一步向月汐走去。
“站住,再往前,老子的刀可就不客氣了!”張隊長看著走過來的黃統(tǒng)領(lǐng),自己心中沒有多少底氣,只能大聲叫喊,來壯壯膽。之前就是因為這人,才在莊外敗退。
“哼,手下敗將”黃統(tǒng)領(lǐng)看了一眼拿刀頂在前面的張伯文,輕蔑的說道:“剛才要不是你跑得快,你以為還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
“剛才那是我大意了”張伯文不服起來。
“哈哈哈,好,既然這樣,你放馬過來,老子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能耐?!秉S統(tǒng)領(lǐng)完全沒把張伯文放在眼中。
不服氣的張伯文舞起手中的大刀,一陣陣烈風(fēng)隨刀而起,刀影重重。
“雕蟲小技”說完調(diào)動星力,一個個拳影迎上重重刀影。
眾多刀影忽然合而為一。
“裂山斬”
“來的好,狂獸拳”
“碰”
“轟”
“張隊長。。。”
田總管和月汐眼看著張伯文被轟飛,直接撞破了身后的房門,跌入房間內(nèi)瞬間沒有了聲響。
另一邊,黃統(tǒng)領(lǐng)連續(xù)往后踉蹌了好幾大步,才穩(wěn)住身體。
誰都沒有注意到,二人交戰(zhàn)的時候,雷耀天的眼皮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