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月光下,海平面鋪上了一層銀色,但更多的是幽暗與詭譎。
遠(yuǎn)處的深海中,漆黑的礁石小島聳出海面,月光也映照不出它的具體形狀。
礁石小島上,黑影躍入海水中,像是潛入深淵,意圖將不可名狀的可怖帶到世上。
徐陽站在海岸斷崖處,冷眼注視,上百的黑影從礁石小島躍入海中,向海岸逼近。
他握著鐵制小球,五指用力了幾分,神情肅穆,等待黑影靠近。
隨著有黑影不斷躍入海中,平靜的海平面也躁動起來,海浪翻涌,浪花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上,瞬間散作碎花。
“嘩啦!”
海浪洶涌,形成近十米高的海浪,如同小型海嘯,迅猛席卷海岸斷崖位置。
徐陽感受到,地面出現(xiàn)微微震動,但他沒有在乎。
此刻,他神情嚴(yán)肅地盯著斷崖下方,目中靈光隱現(xiàn),并且有驚駭之色。
只見斷崖下,隨著海浪退去,幾個人形輪廓的黑影站在下面。
但在徐陽眼中,看到的不是黑影,是人,確切說,是擁有人類形態(tài)體貌的怪物。
因為,正常的人類沒有尖牙利爪,身上沒有覆蓋鱗片,頜骨位置也沒有像魚類一樣的魚鰓。
人形怪物站在斷崖下,仰視斷崖之上的徐陽,眸子幽暗,充滿冰冷。
雙方都未發(fā)出聲音,月光下,伴著海浪聲,構(gòu)成一幅生動而詭譎的畫。
“呦!”徐陽突然朝著斷崖下?lián)]手,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斷崖下,幾個黑影中,其中一個往前站立,清晰流暢地發(fā)出人類語言。
“是我看走眼了,想不到人類中還有你這樣的人,可惜不是怎么聰明,在恐懼中慘快死去,那才是你正確的選擇。”
余鰭露出尖牙,雙頜生長魚鰓,除去頭顱,渾身上下都被鱗甲覆蓋,哪里還有半分和善,兇惡難當(dāng)?shù)囟⒅礻枴?p> 對此,徐陽灑然一笑:“如此說來,你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嗎?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讓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人甘愿變成怪物?”
頓了一會兒,他又道:“不會是你認(rèn)為內(nèi)涵比較重要吧。”
“住口,人類不過是低等的蟲子,只會自私自利索取,貪婪吸取寄生者的血液?!?p> 余鰭眸子迸射兇光,臉色蒼白猙獰,注視徐陽,恨不得一口將其吞下。
“還新人呢,能別糟蹋這兩個美好的字眼嗎?以后要是一提到新人就想到你們這等,怕是沒人想結(jié)婚了?!毙礻柾嫘Φ?,臉上卻無半點揶揄之色,非常嚴(yán)肅。
盡管,斷崖下的礁石邊,有與余鰭的同類不斷從海中走出,他并不懼怕。
只是在遠(yuǎn)處海面的礁石小島,散發(fā)詭異的氣息,總令他有些心緒不安。
“自以為是的蟲子!”余鰭一只手臂上鱗甲隱去,變得與人類手臂皮膚無異。
噗的一聲,他另一只手的指甲比野獸的利爪還要鋒利,瞬間在手臂上劃出三道恐怖的傷口,整條手臂血肉模糊,不斷流淌綠色黏液。
“嘶……”徐陽深吸涼氣,那種傷口僅看著都痛的不行,同時他也感到很無語。
“好端端的,玩什么自殘,我可不會同情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嗯,怪人?!?p> 他想了想,還是不愿稱對方為新人,怪物又不禮貌,怪人剛剛好。
“自殘、怪人?愚蠢的蟲子,在你死前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新人與你們低等蟲子間的區(qū)別?!?p> 余鰭冷笑,將受傷的手臂浸入海水中,當(dāng)他再次伸出海水時,傷口竟然痊愈,連一點疤痕都未流下,鱗甲重新將整條手臂覆蓋。
“看到了嗎,蟲子,我們新人是不死不滅的存在,你們只是茍延殘喘蟲子,等待的只有滅絕?!彼Z氣優(yōu)越,充滿嘲諷。
徐陽目光一凜,露出古怪之色,看著余鰭恢復(fù)如初的手臂,陷入沉思。
并非被對方能使傷口快速痊愈的能力驚到,而是他敏銳感知到,余鰭傷口痊愈的瞬間,其生命氣息弱了幾分。
“果然是蟲子,僅僅這樣就被震驚到了?!庇圉捯娦礻柍聊徽Z,以為他感到害怕了,自傲道。
“不妨告訴你,我們‘新人’的能力不僅于此,體能、力量、速度,包括六感都遠(yuǎn)勝過人類數(shù)倍,甚至連海洋深處也能憑借己身輕易抵達,在我們‘新人’眼中,人類就是數(shù)量龐大的蟲子。”
聽到余鰭的話,徐陽不再沉思,笑著道:“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在我眼中你們不過是喝了某島國核污水變異的怪人罷了?!?p> “你這是在找死!”徐陽的話,不僅令余鰭大怒,斷崖下已經(jīng)站滿了他的同類,此刻都露出兇光。
“呦,生氣了?”徐陽呵呵一笑,臉色又立刻嚴(yán)肅,警告道:“你們或許是被某種存在欺騙而不自知的可憐人,現(xiàn)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可笑,誰能欺騙我等,區(qū)區(qū)蟲子竟敢自詡聰明,告誡我等。”余鰭雙手變成利爪,月光下映照出森森冰寒。
“你們口中的海神不就能欺騙你等?!毙礻柨戳艘谎圻h(yuǎn)處海面聳立的礁石小島,繼續(xù)道。
“忘說了,我高考成績剛出來不久,除了一兩科改卷老師不能打滿分外,各科都是滿分,所有我覺得比起你,我應(yīng)該算很聰明。”
“你敢侮辱海神大人,找死!”
像是一下觸碰到逆鱗,余鰭和其同類勃然大怒,紛紛攀上斷崖,利爪輕易刺入崖壁,很快爬上斷崖。
“蟲子,去死吧!”
余鰭率先攀上斷崖,一雙利爪立刻向徐陽抓去,速度極快,眨眼便到其近前。
徐陽身繞劍意,詭秘之力無法遮蔽住他的六識,身形微閃,靈活巧妙地避開余鰭的利爪。
與此同時,手中的鐵制小球被他用力擲出,噗的一聲,余鰭的腹部被貫穿,出現(xiàn)可怖血洞,綠色黏液汩汩而流。
徐陽蹙眉,第一次進行搏殺,心里很不習(xí)慣,這也是幾次出手,他都未曾下死手的原因。
“挺能干的嘛,蟲子,但你以為憑你的本事能活命就大錯特錯了?!?p> 余鰭腹部血洞綠色黏液流淌,但他仿佛不知疼痛,沒事般站立,剎那間,又與后來的同類聯(lián)袂殺向徐陽。
他與另外共五個同類,雙手利爪瞬間伸長有半米,交織成網(wǎng),散發(fā)攝人寒光,頃刻便將徐陽籠罩。
利爪鋒銳無比,徐陽想要以身力撼根本不可能,周身猛然散發(fā)迷霧光暈。
咚的一聲,他雙足發(fā)力,在原地留下深深的腳印,而身體消失在爪網(wǎng)之下,瞬間橫移數(shù)米遠(yuǎn)。
但很快,他主動進攻,在余鰭和幾位同類驚訝的目光中,他手腳并用,剎那將其砸的倒飛出去。
“區(qū)區(qū)蟲子,竟然比我等強大,怪不得海神大人讓我等必須將你帶去獻祭?!?p> 余鰭開口,語氣驚怒不忿,腹部血洞已經(jīng)停止流淌綠色黏液,臉上顴骨凹陷,他的同類也是如此,身體部位各有地方凹陷。
即便傷成這樣,余鰭和他的同類都沒有露出絲毫痛苦之色,反而目中兇光更甚,散發(fā)原始獸性。
“裝神弄鬼的怪物,竟被你們尊為海神,真是愚不可及?!毙礻枔u頭,譏諷道:“往你還是個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學(xué)生,不信科學(xué),反而相信什么海神之類的封建迷信,趕緊給大學(xué)生們道個歉?!?p> “蟲子自是無法理解海神大人的偉大,只配淪為供桌上的祭品,供海神大人享用?!?p> 余鰭一邊說話,斷崖下不斷有怪人攀爬上來,很快在他身邊聚集有上百怪人。
且,斷崖下,還有怪人在繼續(xù)攀爬。
見怪人數(shù)量不斷增多,徐陽蹙眉,并非擔(dān)憂己身安全,而是不知如何才能讓這些怪人失去行動能力,不然一直沒完沒了。
但又不能真的鐵血滅殺,雖然身體產(chǎn)生變異,怪人始終是小鎮(zhèn)的居民,先前也是人類。
“終于知道害怕了嗎,但放心,你很快就不會存在這樣情緒了。”余鰭顴骨凹陷,看起來十分猙獰。
“安心成為海神大人的祭品吧,這是你至高無上的榮耀!”
說罷,他與身旁上百怪人同類,伸長利爪,快速向徐陽沖去。
“真是些麻煩的家伙!”徐陽身體散發(fā)迷霧光暈,只身沖殺過去,還對余鰭道:“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二十二歲,剛好法定結(jié)婚年齡,找個喜歡的女孩兒結(jié)婚不好嗎?非得把自己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p> 他雖是一臉笑意的像是在說笑,但下手十分狠,找準(zhǔn)怪人下盤猛攻。
雙方剛一交鋒,余鰭在內(nèi)的十幾名怪人,雙腿膝關(guān)節(jié)瞬間脫臼,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徐陽暫時只能想到這種辦法,但也有力道沒控制好,有的怪人膝蓋碎裂,永遠(yuǎn)失去了站立能力。
這無可避免,怪人人數(shù)很多,他不可能在一邊避開對方攻擊,精確控制力道。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纏斗,兩三百名怪人倒地不起,全都膝蓋骨錯位或者碎裂。
還有百多名怪人害怕的看著徐陽不敢上前,倒在地上不起的怪人也由開始怒目而視,轉(zhuǎn)為驚恐。
他們實在不明白,一個普通人類,竟然能將他們得到海神饋贈的‘新人’擊敗,且,對方打倒了他們數(shù)百人,依舊精神奕奕,不顯疲態(tài)。
到底誰才是“新人”?他們這時心中都有這個疑問。
看了眼地上倒地不起的怪人,和已經(jīng)后退不敢接近他的怪人,徐陽暗自松了口氣。
不是感到累了,而是那種關(guān)節(jié)錯位和碎裂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了都渾身冒雞皮疙瘩,心里很不舒服。
“暗中裝神弄鬼的臭蟲罷了,也配稱為海神,待我將其捉來生燜油炸,屆時一起吃個宵夜?!?p> 徐陽說的很輕挑,目光注視礁石小島的方向卻十分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