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號城市的居民,仍舊在緊張有序的往城外撤離。但是這時的聯(lián)盟戰(zhàn)士們,卻發(fā)現(xiàn)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葉寂與肖辭歡兩人戰(zhàn)斗,以及兩人的移動速度,他們根本就跟不上。
即便他們已經(jīng)很努力的對兩人進行無差別的火力壓制,但是似乎并沒有對兩人產(chǎn)生實質(zhì)性的影響。
這就好像兩人的背后長了一雙眼睛一樣,總是能精準地做出回避。
而且他們想要用炮火轟擊的時候,兩人就會直接進入建筑物之中,根本就無法鎖定兩人。
不知不覺中,葉寂與肖辭歡兩人,幾乎不眠不休的戰(zhàn)斗了一天一夜。而兩人的戰(zhàn)斗場地,也從9號城市的外環(huán),進入了內(nèi)環(huán)之中。
那些堅硬的建筑,在兩人的拳腳之下,給人一種豆腐的錯覺,一碰就碎。而且兩人的戰(zhàn)斗,所造成的破壞,已經(jīng)有上百棟高樓成為廢墟。
相較其中的財產(chǎn)損失,9號城市的居民,反倒因為葉寂被肖辭歡纏住,心里安穩(wěn)了不少。
他們能夠看到,肖辭歡雖然在與葉寂鏖戰(zhàn),但葉寂每每想要往人多的地方走時,肖辭歡總是能夠?qū)⑷~寂逼至人員稀少的地方。
整個聯(lián)盟的所有人,都在盯著兩人的戰(zhàn)斗,甚至忘記了時間的概念。
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在心中祈禱,肖辭歡能戰(zhàn)勝葉寂。可兩人卻偏偏打得有來有回,完全看不出誰強誰弱。
這時,百米的高樓之上,為了躲避肖辭歡的攻擊,葉寂跳上了半空之中。
肖辭歡見狀,敏銳的把握住機會騰空而起,一瞬間來到了葉寂的上方。揮舞著一記重拳,猛然朝著葉寂的臉龐砸下。
以葉寂所彰顯出來的能力和反應,完全可以在這一瞬間做出防守的舉措。但不知為何,葉寂什么都沒有做,任由肖辭歡的拳頭,重重地轟擊在自己的臉上。
在肖辭歡拳頭打在葉寂臉上的時候,肖辭歡猛然發(fā)現(xiàn),葉寂眼角忽然飄出了一滴眼淚。
這滴眼淚,正好飄在肖辭歡的臉頰,頓時讓肖辭歡原本憤怒的情緒變得清醒不少。
可這時,挨了肖辭歡一記重拳的葉寂,如同一個穿甲彈一樣,直接貫穿了下方的百層高樓,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掀起數(shù)丈高的灰塵。
死了嗎?
看到這一幕的理事們,激動地站了起來。
這是葉寂越肖辭歡戰(zhàn)斗以來,唯一一次產(chǎn)生勝負。
而且從幾百米的高的地方,以這么快的速度墜入地面,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是必死的結局。
但發(fā)生在葉寂的身上,卻讓他們變得非常不確定。
不管怎么樣,這一幕對于整個聯(lián)盟而言,無疑是一個振奮人心的瞬間。
可此時的肖辭歡,卻因為葉寂眼角飄出的那滴淚水,神情變得有些茫然。如果細看的話,肖辭歡的眼神中,除了茫然之外,還隱約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
肖辭歡猛然朝著葉寂摔落的位置,俯沖而下。
當他見到葉寂之時,發(fā)現(xiàn)葉寂的胸口,已經(jīng)被一個尖銳鋒利的鋼管刺穿。醒目的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葉寂身下的一片區(qū)域。
以葉寂的能力,怎么可能會被一根鋼管刺穿呢?
誰也不知道,在葉寂墜落過程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眼前的事實就是如此。
此時,葉寂看到肖辭歡,眼中再也沒有那種赤子一般詭異的神情,反而更像是一個恢復理智的正常人。
也不知道此時葉寂想到了什么,眼淚源源不斷地順著眼角,從兩邊的臉頰滑落,留下一道深深的淚痕。
肖辭歡身體顫抖著走向葉寂,來到葉寂的面前蹲下,神情悲傷地撫摸著葉寂的臉蛋。
感受到肖辭歡的撫摸,葉寂張了張嘴,有些艱難地說道:
“歡哥,我們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上天會讓我們變成這樣?明明醫(yī)生說過只要錢到位,樂樂姐就可以活下來,為什么還是......,歡..哥,我真..的.不想再...殺...人...了......我...好...累......”
說著說著,卻因為傷勢太重,終究沒有將話說完。
“??!~”
看到葉寂的失去了生命的跡象了,肖辭歡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悲鳴。
忽然,這時在肖辭歡的背后響起了一聲槍響。
聽到這聲槍響,肖辭歡的悲鳴頓時停止。
背后如同長了一雙眼睛一樣,肖辭歡反手一抓,將彈頭抓在手心。
在肖辭歡手中飛速旋轉(zhuǎn)的彈頭,頓時被抓得有些變形。
“什么?”
放暗槍的男子,震驚的望著肖辭歡。
雖然他現(xiàn)在看不到肖辭歡的表情,但是從背影中可以隱隱的感覺到,他的舉動似乎將肖辭歡激怒了。
放暗槍的是一名普通的市民,這名市民的妻兒就死在葉寂的手中。為了給妻兒報仇,他毅然決然的放棄了撤離。
一路追趕葉寂的身影,他好不容易趕到時,正好目睹了肖辭歡絕殺葉寂的這一幕。他只是擔心葉寂還未死透,所以又趁機補上了一槍。
肖辭歡這時發(fā)出一聲怒吼,轉(zhuǎn)身之間如同一只暴怒的猛虎,速度極快地撲向放暗槍的市民。
市民甚至還來不及逃跑,便驚恐的發(fā)現(xiàn),肖辭歡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
眼看著肖辭歡的拳頭,就要砸在市民的身上時。附近的武裝直升機上邊,忽然傳來了肖強福的聲音。
“歡兒,不可濫殺無辜??!”
肖強福的話,讓憤怒的肖辭歡,猛然恢復了一絲清明。
肖辭歡的拳頭最終停在了市民面門前,霸道的拳風,吹得市民的面部都有些變形。
此時的市民,腦袋里一片空白,心中除了恐懼之外再無其他。
肖辭歡這一拳所帶的拳風告訴他,若是這一拳真的打在他的面門上,那他的頭顱將會瞬間爆開。
也是這一刻,他意識到,原來他是這樣畏懼死亡,原來他并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堅強。他跟別人一樣,面對死亡時,是這樣的膽小和懦弱。
肖辭歡望著市民,心中的憤怒在不斷催促著他,讓他將眼前的這個人殺了。但是被肖強福喚醒的理智,卻在告訴他,不要殺,殺了他,他會后悔。
陷入混亂的肖辭歡,痛苦的發(fā)出數(shù)聲長嘯。
最后再也承受不住的他,既沒有殺市民,也沒有去管葉寂,轉(zhuǎn)身逃離了這個地方。
“歡兒...”
此時,在聞人臻身邊的肖強福,擔心地望著肖辭歡竄入建筑群中,徹底失去了蹤跡。
聞人臻拍了拍肖強福的肩膀,似是保證,又似是寬慰道:“放心吧,你的兒子救了整個聯(lián)盟,聯(lián)盟不會害他的?!?p> 肖強福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但目光卻始終注視著屏幕上肖辭歡消失的那個地方,眼中流露著濃濃的關心。
聞人臻還想安慰肖強福,但是這時,唐燁忽然發(fā)來了通話申請。
那一頭的唐燁開口道賀道:“恭喜你賢侄,聞人集團總算洗清了嫌疑?!?p> 聞人臻笑著回應道:“同喜!同喜!”
兩人客套一番之后,唐燁開口問道:“我們之間的交易,你應該還記得吧?”
聞人臻回答道:“唐老你就放心吧,我會全力支持你坐上理事長的寶座。同樣,我之前答應你的那些事情,一件也不會少?!?p> 聞人臻的回答讓唐燁安心不少,隨即他又詢問道:“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回理事會?”
聞人臻猶豫了片刻,答復道:“可能要過幾天?!?p> “為何?事情不是已經(jīng)圓滿解決了嗎?現(xiàn)在正是理事會重新樹立威信的時候,還有什么事情?比這事還要重要嗎?”
唐燁對聞人臻的回答,表示很是不解。
聞人臻解釋道:“因為有個人,我必須要去答謝一下?!?p> 聞言,唐燁在通話里沉默了許久,最后表示理解道: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催你了。但這次理事長選舉,將會在聯(lián)盟的注視下舉行,作為關鍵人物的你若是不來,那可能就無法正常進行了?!?p> “我會盡快回來?!?p> 聞人臻回復一句之后,便結束了兩人之間對話。
安頓好肖強福之后,聞人臻帶著幾名親信,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見‘大師’的地方。
只是不同的是,當聞人臻再次來到這個地方時,曾經(jīng)那座筆直聳立的孤峰,不只因為何種原因已經(jīng)塌陷,剩下的只有一堆狼藉的廢墟。
聞人臻見狀,心中既感到震驚又感到莫名奇怪。
好當當?shù)墓路?,怎么說沒了就沒了呢?
聞人臻最后在塌陷的碎石塊上,再次見到了那名他眼中的‘大師’。
此時,男孩正在一塊散落的巨石塊上,閉眼打坐。
曾經(jīng)那座建立在峰頂?shù)钠婆f道觀,早已被埋在了碎石之下。
“善人,你來了。”
男孩好像已經(jīng)感知到聞人臻的到來一樣,隨著聞人臻靠近,他睜開了雙眼。
聞人臻聞言,疑惑地問道:“大師,不知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何山會塌了?”
“善人不必見怪。因大道五行失衡,原有的軌跡被打亂,這是大道在損有余而補不足的一個過程?!?p> 男孩聲音悠然縹緲,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好像孤峰消失,對他而言無關緊要一樣。
聞人臻聽后心中一動,不太篤定的詢問道:“是因為葉寂與肖辭歡的緣故嗎?”
男孩搖了搖頭,道:“非也,人們的無度和破壞才是根本原因?!?p> 聞人臻問道:“可有什么方法緩解?”
男孩忽然飽含深意地望了聞人臻一眼,回答道:“禍根在人,唯人可解?!?p> 聞人臻若有所思,似乎理解了男孩眼中的深意,回答道:“我知道了,多謝大師指點?!?p> “凡事皆有道,善人切記不可強求。”
聽到聞人臻的回答,男孩又有些不放心的朝聞人臻叮囑一句。
隨后拂塵一揮之間,男孩轉(zhuǎn)身便朝后方走去。
聞人臻見狀,心中不解遲疑道:“大師您這是要去哪?”
男孩頭也不回的說道:“順其自然,走到哪便是哪。心中有道,大道自會指引貧道?!?p> 聞言,聞人臻又問了一句:“那我還能再見到您嗎?”
“一切皆有天意?!?p> 男孩說完,聞人臻看男孩的背影,已經(jīng)變得有些模糊。
無奈之下,聞人臻朝著男孩的背影深鞠一躬之后,神情有些失落的離開了。
似有所悟的聞人臻回到了理事會,面向全聯(lián)盟,進行了新一輪的理事長選舉。
唐燁始終注視著聞人臻,他擔心聞人臻會不會過河拆橋,但聞人臻并沒有違背自己的承諾,大力推舉唐燁坐上了夢寐已久的寶座。
會議中,聞人臻提出了一些有關環(huán)境地質(zhì)的保護建議,但被聯(lián)盟的另一個呼聲壓了下去。
數(shù)不清的人,對著剛上任的唐燁,呼吁道:“請將肖辭歡繩之以法,還無辜亡魂一個公道。”
同樣的一句話,就像有預謀有組織一樣,同時刷爆了轉(zhuǎn)播這場選舉的媒體后臺。
看到這一幕的聞人臻,忽然覺得心中無比的凄涼。
他意識到,聯(lián)盟的人已經(jīng)因為葉寂與肖辭歡兩人的出現(xiàn),在恐懼支配下徹底瘋狂了。他們已經(jīng)忘記了肖辭歡所做的一切,忘記沒有肖辭歡的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聯(lián)盟,可能還在葉寂的支配之下顫抖。
雖然平心而論,他也不希望肖辭歡繼續(xù)存活于世。但如此一致和焦急的呼聲,讓聞人臻感受到了什么。
聞人臻悄然地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突然離開的原因。
當聯(lián)盟后知后覺的想起聞人臻時,聞人臻早已離開了大廈。
聞人臻走后不久,給理事會遞來辭呈。再之后,便再沒有在人前出現(xiàn)過。
而偌大的聞人集團,也因為聞人臻的隱世,漸漸走向了末路。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可就在聯(lián)盟都在因為對葉寂的恐懼,擔心害怕肖辭歡會不會成為第二個葉寂時。已經(jīng)沒有生命跡象的肖辭歡,此時正倒在一個墓碑前。
而這個墓主的名字,正是林樂樂。
從肖辭歡手中那柄,扎在心臟位置的匕首可以看出,肖辭歡似乎是死于自殺。
但肖辭歡為何會自殺?或許有許多的答案,但真正的答案,可能只有肖辭歡自己,才清楚真正的原因。
沒多久,十余名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來到了肖辭歡的尸體前。
在確認肖辭歡沒有危險之后,為首的黑衣男子打開了通訊儀器,不知道跟誰匯報道:
“頭兒,肖辭歡已經(jīng)找到,但是已經(jīng)死了,請問是否帶回?”
當?shù)玫健畮Щ亍拿钪螅@名黑衣男子手腳利索地帶著肖辭歡的尸體離開了。
離開之前,順帶將肖辭歡出現(xiàn)在這里的痕跡,也抹除得一干二凈。
此時,在9號城市的外環(huán)局域,一支聯(lián)盟部隊的車隊,正押送著葉寂的尸體,正在開往就近的軍營。
但不幸的是,在路上,他們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襲擊。
炸藥突然將車隊心事的路面炸毀,導致運送葉寂的車隊,被迫停了下來。
可正當士兵對周圍進行戒備時,好幾枚火箭彈從不同的角度,轟擊在士兵聚集的地方。
猝不及防的士兵,頓時傷亡近半。
而后,槍聲響起。
好兩三名粗壯的大漢,每人扛著一挺重型機槍,對著聯(lián)盟的士兵進行了毀滅性的掃射。
這時,一名臉部被灼傷的男子,從一旁的山坡上,徑直沖向葉寂所在的裝甲車中。
赤手空拳的他,將那些試圖阻止他的士兵,殺得一個不剩。
從過程中可以看到,像雨點一般打在男子身上的彈頭,并沒有對男子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就好像男子具有金剛不壞的身軀,可以不畏懼任何的槍林彈雨一樣。
男子身上出現(xiàn)的這種特質(zhì),顛覆了士兵的認知。他們猛然想起兩個人,他們發(fā)現(xiàn),男子身上的情況,似乎只在葉寂與肖辭歡身上出現(xiàn)過。
難道是還有跟葉寂和肖辭歡一樣的人存在?
這些聯(lián)盟士兵無法知道,因為眼下的情況,已然讓他們意識到,明日的初陽,已經(jīng)離他們越來越遙遠。
這時,男子來到一輛裝甲車前,雙手就這么硬生生的扣入堅硬厚實的車廂之中。
隨著男子一聲大喝,猛一用力之下,硬生生將這面鐵皮扒了下來。
隨著空氣流入車廂之中,男子見到了里面沒有一絲氣息的葉寂。
這時,男子的眼角,忽然流出了止不住的淚水。
雖然男子的面部被灼傷得面目全非,但是細看之下,還是可以通過輪廓和體型可以分辨出,這人就是西蒙。
西蒙小心的將葉寂抱在懷中,悲涼又憤然地說道:
“偉大的殺戮之神,您最忠實的信徒這就帶你回去。你的意志,您最忠實的信徒將會繼續(xù)傳揚下去?!?p> “總有一天,那些褻瀆神靈的叛神者,將會在您的神光之下顫抖?!?p> 西蒙抱著葉寂的尸體,準備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四周的槍聲也停了下來。
而后,將近十個男子來到了西蒙的身后,消失在荒野之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