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2
面館前停了一輛馬車,馬車頂部是靛藍色的錦緞,四周倒沒有十分花哨的顏色,但看上去便知道這馬車的主人非富即貴。
“是何人?”郁之寧瞧了下,想著前世好像沒有人同郁景華一道去淮州,便問了一句。
郁景華俊逸的面容僵了下,張了張口卻沒說什么,最后嘆了口氣,道了句:“去了便知,去淮州的路途只需一日,忍忍便過去了,注意身子,凡事躲在那人后頭便可,知道了嗎?”
“我又不是三歲孩童,知道的?!?p> 郁之寧雖嘴上答應(yīng)的爽快,但聽到郁景華的話還是有些疑慮,為何要忍忍…莫非此人有什么怪癖不成……郁之寧微抿著唇,瞧見郁景華已經(jīng)翻身上了白馬,她不得不往面館那處走去。
面館前偶有兩三人途徑而過,馬車上坐著一位身著黑衫頭戴草帽的男子,坐姿十分隨意,帶著些匪氣。
那人見郁之寧走來,便跳下了馬車,拿出了墊腳的木登,郁之寧走到馬車前,提著裙擺踩上木登低聲說了句:“多謝?!?p> 那人并沒有回話,只待郁之寧上去后,默不作聲的將木登收了回去。
郁之寧蹙著眉,心中疑慮更甚,此人行事怎的如此怪異…雖是疑惑,但她還是伸手撩開了靛藍色垂著流蘇的錦簾。
只見馬車內(nèi)鋪了厚厚的絨墊,車內(nèi)還備著糕點吃食,而中間坐了一位身姿筆挺,氣宇非凡的男子。
那人身著一身水青色衣衫,纖長的手指執(zhí)著月白的素扇正輕輕敲著,俊逸的眉峰自然舒展,眼角含著撩人的笑意。
“阿寧,過來坐。”他嘴角輕輕勾起,用扇子點了下身旁的位子,示意郁之寧過去。
這人為何在此處?!怪不得…怪不得二哥同她說忍忍便過去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郁之寧面上勾起一抹略有些僵硬的淺笑,找了個靠近馬車門邊近的位置坐了過去,對他頷首道了聲:“王爺…”
坐下后,郁之寧微微蹙眉看著前面的錦簾,心下疑惑卻翻涌而出。前世她未曾聽聞二哥與厲沉修一道去淮州,為何他如今卻要去了,是有意瞞著,還是臨時起意…
對于她滿心的疑問,厲沉修像是并未察覺,看著她坐的離自己甚遠,他撩了下衣角,用玉扇輕輕敲了下馬車的墻壁,看著郁之寧嘆了口氣,不由失笑道:“這么防備我啊,我記得阿寧以前還夸贊我長得好看…怎得如今卻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呢?”
郁之寧面上端著溫婉笑意,并沒有開口否認(rèn)奉承,心底極是認(rèn)同這話,不過怕是連洪水猛獸都比不過他。
厲沉修見郁之寧一副淡然模樣,心中不忍失笑,連討厭也表現(xiàn)的如此明顯,生怕自己瞧不出。
但他沒打算追究這些,緩緩提到了正事:“此次去淮州,阿寧要喚我為沈公子?!?p> 外頭的人聽著聲響,緩緩駕起了馬,馬車輕輕晃動起來,郁之寧聽著微微一愣:“沈公子?”
“不錯。”厲沉修換了個姿勢,身體斜靠著車壁,一副風(fēng)流模樣,眼角含情,聲音低沉道:“你二哥應(yīng)同你說了,此次兵分兩路,前后去往淮州,我自然不能用王爺?shù)纳矸萑ィ曰麨樯蜓?,阿寧,若是你不愿叫公子,叫少爺…或者喚哥哥…?p> “所以臣女…成了王爺?shù)逆九??”郁之寧神情木然,氣惱已?jīng)要從她眼眸中迸射出來。
兄妹相稱乃是僭越之舉,她是不可能這么稱呼的,那便只有主仆了。她便知道此行不會那么順利,身體直直的坐在那,沒有半刻放松。
厲沉修看著郁之寧嘴唇緊緊抿起的模樣,嘴角不由的上揚了下,他起身湊過去,附身在郁之寧耳邊輕聲問著:“惱了?”
“若是阿寧不愿,其實倒是還有一法,你我假扮成夫妻…自然…若是假扮夫妻你便要喚我相公了…”厲沉修最后那句聲音越發(fā)的輕,像是誘哄一般。
夫妻……郁之寧覺得很是諷刺,她上一世求都求不來,如今卻被這人這么輕易的說出口,郁之寧低垂著眼瞼,沒看厲沉修一眼,扯著嘴角回道:“王爺說笑了,您過兩月便要成親了,還請以后不要再同臣女說這樣的話。”
“怎能算說笑呢?我們的婚事早就定下了…”厲沉修笑得人畜無害,一雙好看的眉眼此時卻醞釀著寒意,他低垂著眼眸似是深情的看著郁之寧,輕聲問道:“莫不是…阿寧想嫁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