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2
傅禎輕踏著步子走到了屋外,侍女守在門口,見傅禎從里面走出來,躬身行禮。
屋內(nèi)的郁之寧看了看還在昏迷的厲沉修,她垂眸斟酌了一番,隨后吩咐了楠雨照看著厲沉修,自己則走了出去。
待她走到門前時,便瞧見傅禎雙手負(fù)立站在檐下,正抬頭不知望著什么。
郁之寧看了片刻并沒有出聲打擾,只是輕提裙擺,放輕了步子走了出去。
感到自己身后傳來腳步聲的傅禎轉(zhuǎn)過身,看到來人是郁之寧時,他揚(yáng)眉笑道:
“寧妹妹怎么出來了?”
屋內(nèi)的光亮將一身白衣的傅禎映得宛如月下謫仙,郁之寧并未回答他的話,只是垂著眼眸,微微頷首道:
“今日委實辛苦了傅公子,這番恩情郁之寧沒齒難忘?!?p> 傅禎站在檐下瞅著,半響,他扶著額角,無奈的笑了下:“唉……你這性子還真是同你兄長一樣,都是倔脾氣?!?p> “罷了,既然出來了,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寧妹妹送我一程吧?!?p> 說完,傅禎轉(zhuǎn)身抬腳下了石階。
夜色澄明,風(fēng)清月朗,旖旎成水墨。細(xì)碎的月光,在卵石小道上鋪撒了一層銀霜。
在此夜間,兩個提著宮燈的侍女走在前頭引路,郁之寧與傅禎則是走在后面,相隔了一段距離。
兩人并排走著,但中間相隔距離甚遠(yuǎn),他們誰都沒有開口交談,空曠的院內(nèi)靜謐的只余風(fēng)聲在耳畔拂過。
沉默了半響在即將跨出斂軒殿院門的那一刻,傅禎轉(zhuǎn)身對郁之寧,語重心長的道:“你兄長與我是生死之交,你是他妹妹,便與是我妹妹無異。日后若是需要傅哥幫助的地方,你盡管說,不必那般客氣?!?p> 說著,他眸中閃過一絲寒意,聲音微微低沉,口中的話像是意有所指:“今日之事沒那么簡單,也不會那么輕易算了的……”
“嗯?!?p> 郁之寧聽著微微點頭,今日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個圈套,設(shè)局的那人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卻沒想到被厲沉修擋了下來。
想到厲沉修,郁之寧心頭便有些難受,她呼了口氣,看著傅禎突然想起來,以往傅禎都是同兄長一處,從未像今日這般。
兄長去了邊疆,將傅禎留在京中。
郁之寧手輕輕撫了下被風(fēng)撫起的袖口,輕聲問道:“傅公子此次為何沒同兄長一道回去?”
聽著這有些試探性的話,傅禎不以為意的笑了下,隨后道出了緣由:“出了那樣的事,你兄長心中有所顧及,便讓我留在京中,沒成想,這次還真如他料想中的一般……”
不知是不是郁之寧聽錯了,她總覺得這番話中帶了點苦澀的意味……
傅禎單手背在身后,抬頭望了眼布滿星辰的夜空,檐下燈籠的光亮映照在他的眸中,顯得異常溫柔。
那副神情,好似在透過高懸于空的月,在思念某個人一般……
郁之寧順著那視線,望了眼墨色暈染的天,心下有些許顧慮,她思慮了一番還是試探性的開了口:
“已是深夜丑時了,不若傅公子在府上留宿一晚,明日一早我讓下人備馬車將傅公子送回去?!?p> 聽到此話,傅禎連忙擺手,抬腳便跨出了斂軒殿。
只聽他幽幽嘆道:“還是免了,若是某人醒來知道我留宿在此處,恐怕到時便不是幾盤棋子那么簡單了?!?p> 看著傅禎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樣,郁之寧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