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默，請回答
肖斌看著周默起身，眼神中的斗志變得更加昂揚，歌聲響起，聲音卻變得有些幽怨。
只影彩云亂
遺聲落西岐
聲聲盼君回
盼君回
……
改歌詞了？
聽眾們會心一笑。
再看，周默居然起身準備離開了。
不過周默想走并不容易，因為肖斌明顯是有備而來，他還沒走出用餐區(qū)域就被幾個高一的學弟攔住。
按學教部頒發(fā)的條例，中學制服均為改良后的藏青色直裰學生裝。
改良后的直裰裝摒棄了肥大的版型改為合體剪裁，保留交領(lǐng)右衽，上衣過臀，袖口由琵琶袖改為窄袖，袖口有金銀線標識年紀。
銀線為初中，金線為高中，線的數(shù)量代表年級。
來人袖口上只有一條金線，代表是剛?cè)雽W的高一生。
現(xiàn)在的高一生這么拽？
人設(shè)不能崩，以往這種情況時會怎樣呢？
周默腦海中閃電般浮現(xiàn)出“過往記憶”，隨后目光掃過小學弟們的眼睛。
目光冰冷寒徹骨髓，逼的這幾位紛紛低下了頭。
“讓開！”
人類完美體的聲音非常好聽。
渾厚如淵卻透著清澈、明亮，空靈卻因泛音中帶著磁性不絕單薄。
就如清冷透徹的涌泉從深潭底涌出水面，在陽光下泛出了一道彩虹，令人不由沉迷。
周默簡簡單單的、沒有任何情緒的兩個字說出口，攔住他的幾位小朋友已經(jīng)下意識地讓開了路。
周默微微頷首表示贊許，邁開大長腿繼續(xù)向食堂外走去。
“系統(tǒng)，我要投訴。我明明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人設(shè)，你非給弄成禁欲系，我不服！”
系統(tǒng)：剝開迷霧看透事情本質(zhì)，你就是這樣的人！
周默還想反駁，結(jié)果被系統(tǒng)一句凌厲且毫不留情的反擊打成自閉。
系統(tǒng)：無異性朋友、無暗戀對象、無戀愛經(jīng)驗的39歲母胎處男沒有資格指責本系統(tǒng)。
周默心中冷哼一聲，“說實話！”
系統(tǒng)：拒絕宿主成為舔狗，禁欲人設(shè)更招蜂引蝶。
“最后一次機會！”
系統(tǒng)：初始能量不足，禁欲系朋友少花費低……
周默無語，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系統(tǒng)的選擇有億點點道理。
干擾現(xiàn)實因果關(guān)系與時間線需要能量，記下了！
站在小舞臺上的肖斌見沒攔下周默，馬上停下演唱并舉起了右手，示意音樂停下。
突然的變故令臺下看熱鬧的人們倍感意外。短暫的安靜后，食堂內(nèi)頓時響起了一片議論聲。
而這時，肖斌的聲音在遍布食堂各處的音箱中響起。
“學長，都兩周了，你為什么不回應(yīng)我？”
肖斌帶著不解、委屈的聲音送到了每個人的耳中并在食堂內(nèi)回蕩著。
回音中，那小小地屈辱感被放大，再度進入學生們的耳中激起了一片漣漪。
在齊州一中，低學年學弟挑戰(zhàn)學長并不是稀罕事，但以往這種挑戰(zhàn)往往是挑戰(zhàn)學長們留下的各種記錄。
比如考試成績，單科最高分、班級平均分、學年聯(lián)考最高分、平均分……；
比如運動成績，田徑校記錄、校足球比賽金靴進球數(shù)……
如果不喜歡隔空較量，也可以來一次真人PK。比如去籃球場斗牛、斗舞，甚至老師們也在有意無意地推動這種挑戰(zhàn)情緒。
但是，這種PK賽大多是高一挑戰(zhàn)高二，高二挑戰(zhàn)高三，很少有高一新生挑戰(zhàn)高三學長的事情發(fā)生。
一開始的時候，學長們都認為那個叫肖斌的小弟弟太狂妄。
但連續(xù)兩周食堂演出，肖斌每天登臺只說兩句話。
先是單獨問候周默，然后報演唱歌曲的名字，唱完就撤再無第三句話。
憑著俊朗且稚氣未脫的面孔、天使般的歌喉、獨居個性的天才編曲，肖斌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成了高一學生心目中挑戰(zhàn)學長的勇士。
而在高二、高三學生們眼中。肖斌已經(jīng)從最初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變成了有一點點叛逆卻才華橫溢的小學弟。
學弟，是用來疼的！
周默的帥是一中公認的，周默的冷也是一中公認的。
長相俊美、學業(yè)突出的他，就如萬年寒冰雕刻成的謫仙，始終冷眼俯視蕓蕓眾生，遺世獨立，令人身心寒戰(zhàn)而不敢靠近。
但人的心理總是非常奇怪。
冰山，是用來融化的！
男神，是用來褻瀆的！
聽到肖斌聲音中的委屈和屈辱感，食堂內(nèi)的嘈雜聲突然消失，不知是誰，突然敲響了鋁制的餐盤。
啪、啪啪！
隨著極有節(jié)奏感的敲擊聲響起，食堂內(nèi)陸續(xù)有人用同樣的節(jié)奏敲響了餐盤、拍響了巴掌、拍響了桌面、跺響了地板……
啪、啪啪！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幾秒鐘后，能容納兩千多人同時就餐的高中部食堂從一樓到三樓，每個角落都響起了敲擊聲。
啪、啪啪！
不是什么約定成俗的暗語，沒有任何人說話，但上千人同時按同一個節(jié)奏發(fā)出聲音，所需要傳遞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確。
周默，回應(yīng)他！
感受到集體意志帶來的壓力，林浩然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熟知周默性子的他非常擔心周默不問不顧地拂袖而去，結(jié)果惹惱今天在場的所有人。
所以，林浩然見周默似乎不打算回應(yīng)肖斌，急忙快走兩步與周默并行，小聲勸說周默，“默哥，好歹過去亮個相！”
“無聊不無聊？”
周默沒有停下腳步，他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態(tài)度。
你要挑戰(zhàn)我就必須答應(yīng)？
你們要我回應(yīng)我就必須回應(yīng)？
我是要建造星際戰(zhàn)艦的男人……
系統(tǒng)：宿主的想法很好，但請注意，宿主缺少起步階段的能量值，請努力收集能量點！
周默原本匆匆離開的腳步猛地停下。
前世經(jīng)常以人力專家的身份到各大科技公司當守門員，接觸過太多的專家學者。
能成為科技偶像的人有多少，年少出名并成為全民偶像的能有幾人？
學習一級文明需要200萬點能量值……
張愛玲說過：成名要趁早！
一中有六千多名在校生，我和他們是同學天然就比較親近，最容易得到他們的認可。
為什么不先收一幫小迷弟呢？
周默抬頭看向樂池，再抬腳卻是走向樂池。
以后別人會叫我什么，食堂歌王嗎？
管他呢，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蚊子腿也是肉，來者不拒、勤儉持家才是硬道理。
肖斌一直盯著周默，見他轉(zhuǎn)身走來就知道周默終于要回應(yīng)自己了。
想到目的即將達成，肖斌開心地原地跳了幾下就沖到樂池入口，然后轉(zhuǎn)身對樂隊連連招手。
因為位置和視角的緣故，不僅一樓以上的人看不到周默的舉動，一樓也有很多人看不到。但肖斌的動作卻能看的一清二楚，見肖斌這番作態(tài)，所有人都已猜到了真相。
這是群眾的勝利！
有熱鬧看了，不知道會撞出什么火花來！
啪啪的聲音漸漸地變?nèi)酰斨苣纳硇纬霈F(xiàn)在通往樂池的梯子前，伴隨著此起彼伏地口哨聲，食堂內(nèi)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
掌聲中，肖斌和樂隊幾人站成一排，挺起胸膛，右手握拳停在了心口上。
這是從軍禮，因為寓意拳拳問心加以動作干脆利落很討年輕人的胃口，漸漸地就取代了一團和氣的揖禮成為年輕人之間的問候禮。
肖斌的低姿態(tài)瞬間得到了圍觀學生們的歡呼聲以及更熱烈的掌聲，至于殘留在人們心中最后一絲學弟挑戰(zhàn)學長的芥蒂，也在這一刻徹底遺忘。
小學弟還是懂禮貌的！
小學弟怎么突然服軟了，他想干什么？
難道……
周默的帥有目共睹，肖斌也很帥。
而且，因為年齡的緣故，肖斌還有一種正太的既視感。
再加上十五六歲正是貪長的年齡，身高一米七的肖斌看起來有些纖瘦、單薄。
如果兩人一直保持對立狀態(tài)，人們或許不會放飛想象。
但這一刻，隨著肖斌的主動低頭。
歡呼聲漸漸地多了一絲的不和諧，人群中也不時出現(xiàn)了零星“在一起”的起哄聲。
聽到這種奇怪的聲音，周默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取消了停下腳步跟肖斌打招呼的打算，徑直走進樂池站在麥克風面前輕輕拍了兩下。
噗噗！
“周默要說話！”
“噓！”
“靜一靜，聽聽周默說什么？”
“快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