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心眼
掌聲雷鳴中，周默謝幕退場前刻意看向戴宇卿，同時還快速地擺了幾下手。
我不返場，你來搞定！
戴宇卿心領(lǐng)神會的點點頭，然后伸手指了指右側(cè)的郭云松，嘴巴張合了幾下。
別走，找你有事。
兩人達成一致，周默對臺下觀眾揮了揮手，毫不留戀地走向后臺。
監(jiān)控畫面也同時打開，畫面中伊莎貝拉表情木然地看著手機直播，而安雅則有滋有味地吃著水果。
安雅還沒走，她還真等著我回來啊？
周默悶哼一聲，閃念間關(guān)閉監(jiān)控，大步流星的走進休息室。
既然你不愛，我又何必耿耿于懷……
用礦泉水浸濕毛巾快速擦了下身體，剛剛換上新具現(xiàn)出同款T恤長褲等衣物，郭云松、江山等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后臺。
含蓄且略顯羞澀地接納了老一輩的贊許和期望、矜持而不失熱情地盛贊雷家制琴技藝、機械而不失禮地當了一陣合影背景板。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后臺只剩下了郭云松以及身為東道主的戴宇卿、盧爽等人。
周默瞄向郭云松略顯焦慮的表情后心中一動。
有麻煩事……
他吁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休息凳上，有氣無力地對郭云松拱了拱手，張口就投訴戴宇卿。
“郭叔叔，戴老師心太黑，差點烤焦我！”
郭云松哈哈一笑，打趣道：“是不像話！我回頭向?qū)W教部投訴他?！?p> 戴宇卿則很不負責任的甩鍋，“抱歉抱歉，我去找燈光師，一定狠狠地批評他……”
說完，他就招呼著盧爽以及工作人員退出了休息室。
郭云松擺明了找周默有事，躲之。
然而，周默卻不很不滿意他的態(tài)度。
拍攝教學視頻需要足夠光線可以理解，為什么不把舞臺燈光換成LED冷光燈？
為了省下更換設備的費用，你就讓我耐著高溫彈兩個多小時的琴，絲毫不顧忌我的身體健康以及名聲。
萬一我體力不支搞成車禍現(xiàn)場呢，萬一我脫水而昏倒呢？
你不該認真道歉嗎？還甩鍋給燈光師……
我生氣了！
于是，周默幽幽地說了一句，“不用投訴，禁他幾場音樂會就可以了！”
戴宇卿屬于華音，華音隸屬于學教部，但負責管理與審批文藝演出的演出中心卻屬于音協(xié)。也就是說郭云松只要一點頭，戴宇卿今年的演出計劃就得縮水。
周默說這句話的目的只是點明自己的態(tài)度，并沒想著郭云松真的會禁止戴宇卿舉辦音樂會。
然而，戴宇卿卻不這樣想，他踉蹌了一下，猛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周默。
這幾天準備音樂會過程中，他是親身體會到郭云松對周默的看重之情。
堂堂音協(xié)秘書長雖然說不上日理萬機，千機總是有的。但郭云松卻偏偏早中晚各一個電話詢問籌備細節(jié)，不僅派出了音協(xié)工作人員參與籌備工作，偶爾他會親自出面幫忙協(xié)調(diào)進度。
也就是說，郭云松有很大可能把周默的建議記在心里！
今晚周默神一般的演出必然引發(fā)新一輪古典音樂流行大潮，這個時候少開幾場音樂會……
大把大把的小錢錢??！
周默笑嘻嘻等著戴宇卿開口道歉，結(jié)果戴宇卿卻眼珠一轉(zhuǎn)，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休息室。
轉(zhuǎn)身的瞬間，周默非常清晰地看到他右嘴角高高揚起。
我去，這人……居然表示不屑？
嘴上笑嘻嘻心里MMP，他想干什么？
周默抿了下嘴，決定先下手為強。
等到秘書小劉關(guān)上休息室大門，郭云松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就在他準備開口說出此行目的，周默已十分愧疚地搶先開口。
“壞了，我只顧開玩笑，給郭叔叔惹麻煩了！”
郭云松有些不以為然的擺擺手，“一句玩笑話罷了，沒人放在心上。”
“我糊涂了，剛剛?cè)硕嗫陔s就不該開這種玩笑！
演出中心也不是每場音樂會都批準，萬一他的申報文件中有不合格的地方呢？現(xiàn)在可是郭叔叔最關(guān)鍵的時候……”
周默說完后非常自責的努力撐起身體，不顧兩條腿還在發(fā)抖就步履蹣跚地向門口走去。
他一邊走還一邊非常虛弱地念叨著“不行，我得去解釋清楚。否則不僅僅駁回申請可能被人利用，他不交申請也是個麻煩啊！”
聽到周默這么說，郭云松心中警鈴大作。
是啊，得周默送來的多道春風，他明年就會晉升為文宣部次長，成為正兒八經(jīng)的二品下內(nèi)閣大員而非官方協(xié)會的負責人。
文宣部正印長官想來由內(nèi)閣事務大臣兼任，品級為一品大員。
以他的年齡，雖說一品無望，但二品常務次長不是沒有可能。也就是說，明年晉升次長相當于他人生中最最最關(guān)鍵的一次飛躍。
萬一……不，肯定有人不想自己晉升！
正如周默剛剛說的，如果郭云松不提交演唱會申請，一定會有人說自己一手遮天，令國內(nèi)著名鋼琴演奏家只能忍氣吞聲地放棄演出市場。
郭云松申請文件有漏洞就一定會被演出中心依規(guī)駁回，郭云松對下屬的職業(yè)道德有足夠的信心。
可是，一名開了上百場音樂會的鋼琴大師的團隊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或者說他們?yōu)槭裁磿傅图夊e誤？
想到隱藏在問題背后的殺機，郭云松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我倒是要看看戴宇卿會怎么做！
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正常提交演出申請就算了，要是他交一份漏洞百出的申請或者放棄演出市場……
真當我管不了你嗎？
此時，戴宇卿在后臺一個無人的角落撥通了經(jīng)紀人的電話。
“明天你弄一份演出申請交上去！”
“你也想到了啊，我現(xiàn)在就在準備申請資料呢！”
戴宇卿非常滿意經(jīng)紀人敏銳的嗅覺，不過他打這個電話另有目的。
“你準備兩份申請，其中一份別太周全，明天先叫這份有問題的，等演出中心駁回后再交正確的申請?！?p> “這是為什么？”
面對經(jīng)紀人的疑問，戴宇卿笑了下，“剛剛得罪了個小朋友，他威脅我說，讓秘書長卡我?guī)讏鲅莩觥！?p> “誰家孩子這么狂?。慷颐貢L為人挺正派的啊，怎么會……”
戴宇卿輕笑一聲，臉上現(xiàn)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表情。
“我是這樣考慮的，與其讓秘書長為難還不如主動弄份不合格的申請讓他批駁回來，這樣他就能給人一個交代，我們也能賣個人情?！?p> 戴宇卿剛剛的話都是基于郭云松不會徇私這個基礎(chǔ)，他還有一層考慮沒說出來。
如果郭云松徇私，那就讓他卡幾次消消氣，到時他親自登門說幾句軟話遞把梯子，他也不會一直卡下去。
“那行吧，我明天就辦！”
郭云松看向周默，眼神的凌厲換成了十萬分的滿意以及寵溺。
只有把他郭云松放在心底，把他當做了自己親人才能事事都從他的角度出發(fā)考慮問題。
流了這么多的汗，人都快要脫水了還想著為我挽回影響……
真是好孩子??！
“默默啊，叔叔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你先坐好……”
郭云松起身攔住周默，不由分說地把他摁回在椅子。
“有件事你一定要幫我！中秋晚會歌唱類節(jié)目出了狀況，一個獨唱必須換人換歌，還有一個獨唱必須換歌。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首長要求必須是新歌，你能不能頂上？”
換人換歌？
中秋節(jié)目單上獨唱歌曲也就兩首，其中一首是杜娟的獨唱……黑名單！
周默頓時瞪大了眼睛，“為什么這個時候調(diào)整節(ji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