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哎喲,媽呀,我不敢不敢啦
柳青青來到白雪花邊上,跟她嘀咕,“白老師,您看,這個高麗麗,不會是報復(fù)她老公來的吧?”
莫燕容朝外白了一眼,“那可不是,難產(chǎn)了三天,老公還不給簽字,換了我,我也得生氣啊。”
白雪花來到高麗麗床邊勸解道:“不能這樣,高麗麗,這個字還是要簽的。剛剛你老公這樣對你,確實是他不對,但是他現(xiàn)在得了闌尾炎,要是不及時開刀的話,那感染會越來越嚴重,可能會化膿,或者穿孔。”
高麗麗支著頭,“哎呀,我頭暈,我頭暈?!?p> 剛剛生完小孩,她臉上的紅潮已經(jīng)退去了,但就是比較蒼白,好像虛脫的樣子。
也確實是,疼了兩天兩夜,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可是,假如高麗麗不簽字,張松根就沒法手術(shù)。
此時的張松根,躺在外科診床上大聲呼痛。
蔣元涵問張松根,“你在H市還有沒有其他親友,讓他們過來一趟好吧,你的闌尾炎要及早手術(shù),還有你夫人剛剛生完小孩,也要有人照顧?!?p> 張松根此時痛得不行,只想著快點解決問題,如果手術(shù)能解決問題的話,那也只能快點手術(shù)吧,他不堅持了,他熬不住了。
張松根道:“讓我那娘們簽字啊。難道還得看著我活活痛死不成?”
蔣元涵道:“你老婆不認識字啊?!?p> 張松根咬著牙,“屁,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這個臭娘們,我知道了,她跟我不是同一條心,我去扇死她!”
這真是,人有旦夕禍福,看別人容易,輪到自己就不同。
剛才他老婆痛得要死,他覺得忍忍能過去。
現(xiàn)在他自己闌尾炎,他就知道忍不過去了。
張松根想要打老婆,奈何身體不爭氣,痛地下不了床。
剛剛準備要走的那些個警員、記者、婦女保護聯(lián),又圍了回來。
一些人勸高麗麗不要賭氣。
一些人勸張松根,應(yīng)該跟媳婦道個歉。
莫燕容已經(jīng)做完B超,也算不負此行,對柳青青說:“我們回去吧?!?p> 柳青青遲疑道:“莫老師,我想在這里看一看?!?p> 柳青青是實習(xí)生,眼看著張松根要做手術(shù),她想跟著上臺,學(xué)習(xí)點兒手術(shù)的知識,上去拉拉鉤也好哇。
但高麗麗一直躺在床上裝死,估計張松根沒那么快做手術(shù),還是一會再下來吧,畢竟莫燕容一個人不好推機器。
柳青青道:“莫老師,我先幫你把機器拉回去?!?p> 柳青青和莫燕容拖著B超機離開急診室,從走廊拐過去。
猛地從角落里處沖出一個物體來。
由于這里拐角,走廊和路燈的光都照不到,所以黑魆魆的。
及至柳青青和莫燕容看清楚這是一個人,兩人都已經(jīng)嚇了好大一跳。
這個人的個子明顯不高,從其身上的氣味分辨,應(yīng)該是男性。
“調(diào)皮鬼!松手!松手!”
他說著柳青青說過的話,模仿柳青青的口氣和動作,更給這突如其來的現(xiàn)身增加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你說什么?!”莫燕容尤其怕鬼神,只覺得那風(fēng)從外面灌進來,特別的陰森。
“又不要緊,得個闌尾炎什么的,死不了人,但是足夠痛得他打滾?!边@人繼續(xù)說著,聲音透著蒼老。
這時候,莫燕容隱隱約約看到他躬起的背,感覺他好像是從墳?zāi)估锍鰜淼摹?p> “你不要亂說話啊!裝神弄鬼!”莫燕容的膽子小一些,聲音已經(jīng)在發(fā)顫。
那人說:“這些話也不是我說的呀,是你們自己說的!”
“是她說的!”那人更正了一下,手指一直指到柳青青的鼻子上來。
“啊!”莫燕容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尖叫。
柳青青連忙擋在莫燕容的前面,把自己雙臂張開像個盾牌,“你別亂來啊!這里是醫(yī)院!”
那老頭仿佛別有話說,“我不是-----哎------我不是-------”
這時候剛一窩蜂擠在急診室看熱鬧的人都跑了出來。
“誰,怎么回事?”
第一個趕到的是醫(yī)院的保安,緊接著是值班院長和警員,然后是護士張曉霞。
“咦,這個不是老陳嗎?”張曉霞叫道,認出了這個老頭是急診室病人的陪護陳利民。
“她------她啊------”陳利民指著柳青青,仍然在重復(fù)柳青青說過的話:“調(diào)皮鬼!松手!松手!”
莫燕容生恐老頭子說出柳青青另一句話來:又不要緊,得個闌尾炎什么的,死不了人,但是足夠痛得他打滾。
要是被人知道H市第一醫(yī)院的實習(xí)醫(yī)生,擱那兒“詛咒病人”,柳青青可能會被不明就里的人吐口水淹死。
莫燕容急忙打斷道:“曉霞,原來你認識呀!哎呀,你這個老人家,深更半夜的,在這里干什么,嚇人倒怪的!”
一邊連忙推柳青青:“走!快走!”柳青青也擔心自己一時的說漏嘴,給醫(yī)院帶來麻煩,因此并不就走,問莫燕容:“莫老師,不會有事吧?”
莫燕容低聲道:“能有什么事,人死了才有事,現(xiàn)在人家該生的小孩都生了,母子平安,沒有事!你快走!”
陳利民急得像個跳蚤,想要抓住柳青青來著,“唉,不是啊-------不是啊-------剛才那女人怎么都生不下孩子,她一來孩子就出生了,是她把孩子接生出來的!”
記者馬子駿表現(xiàn)出十足的興趣:“是嗎?她怎么接生的?”
“就這樣,”陳利民又模仿了一遍柳青青的動作,“‘調(diào)皮鬼!松手!松手!’她的手指一彈,孩子就出來了!”
“是嗎?”馬子駿十分驚訝。
“要死!”莫燕容叫道,“你一個男人看女人生孩子干什么?”
莫燕容一心要維護柳青青,非不讓老頭子把話說完。
“就是啊,你這說地也太邪乎了。簡直不著調(diào)。孩子是我們白醫(yī)生接生出來的,大家有目共睹?!敝蛋嘣洪L說。
“唉------不是------不是啊------她還說,說小孩的爸爸有闌尾炎,結(jié)果不到兩分鐘,那人果然闌尾炎發(fā)作了?!?p> 由于太過離譜,值班院長都笑起來,“哈哈哈,哪有這種事。你以為是舊社會的神棍??!所有的醫(yī)學(xué)診斷,都要結(jié)合病人的體征和正規(guī)的檢查,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哪能說啥就是啥!我還說我自己明天中五百萬大獎咧!”
值班院長揮揮手,讓莫燕容和柳青青都走。
“哎,不是啊,不是??!”老頭子急切的,分明別有話說。
但這時候,沒人聽他的。
柳青青心想:難道這個老頭有鬼,知道自己的事?
話說,柳青青的身上自小就有些怪事。
比如說,吃得少力氣卻不小。
比如說,去山上割茅草,從三四丈高的巖壁上摔下來,居然沒有摔死,只不過手臂上有些擦傷罷了。
再比如說,有一回,她的同學(xué)——羅陽遭遇校園霸凌,柳青青沖上去幫忙,棍子落在她身上,棍子斷了,她卻沒事。
------
所有的這些,可以用體格異常來解釋。
但今天,她這透過產(chǎn)婦肚皮看到里面的胎兒,這就不是體格異常能說得通了吧?
鬼神?巫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