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點都不害怕,你可是還不到十歲呢!”我看著他,總覺得他的以前一定經(jīng)歷過很多事情,不然不會如此云淡風輕的在大晚上討論鬼,而且還安慰一個比他還大的孩子,讓別人別害怕。
“這有什么呀,你要知道我可是一歲多的時候就趴在我爹背上去捉鬼了,人家都說兩歲以前的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我想那時候我估計是看到了很多恐怖的畫面,嚇著嚇著就把怕的那根神經(jīng)給嚇斷掉了,以后再也沒有害怕那根神經(jīng)了?!毙惡呛切χ琅f嬉皮笑臉的說著,“呃,你到底要不要聽???”
“什么?”我一臉疑惑。
“關(guān)于鬼魂的事情啊……”他看著我是真的忘記了剛才的話題,又給了我?guī)讉€白眼,看到我懵懂的點點頭后,這才悠悠的開口說了起來。
從他的敘述中我才知道,原來他們肖氏家族幾百年的傳承,已經(jīng)摸清楚了各種鬼的脾性,并且按照它們對人類的危害還劃分出了明確的等級,以便讓后人能夠快速的區(qū)分。
肖垚說,從鬼這個字來講,它是個象形字,下面是個“人”字,上面像一個可怕的腦袋(非“田”字),是似人非人的怪物。
在大多人的意識里,一提到鬼都挺害怕的,覺得它們陰森恐怖,但其實鬼并沒有那么恐怖,要知道鬼害人永遠沒人害人多,有些時候它們甚至還有些可憐。
因為人死后,魄會消散,唯魂獨存,靈魂不能維持作為人的功能,是以成為鬼魂,但是他們往往心存怨念或有羈絆放不下,才會在人間游蕩而不得離開。
他就曾經(jīng)見到過一個女水鬼,只有尋到下一個落水的人她才能夠離開陰冷的水域,但是她深知這里的痛苦,寧愿自己日日忍受刺骨的冰冷,不想其他人也承受這份痛苦,甚至會主動恐嚇那些靠近水邊的孩子,讓他們遠離危險地帶,讓人甚為佩服。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認真的聽人談?wù)撨@些關(guān)于鬼的論述,心中難免震撼異常,“難道人世間真的有鬼嗎?”
肖垚說了這么多,聽到我這樣說,幾乎要氣的跳腳,“你上次在河道里不是見到了,我記得你也說過,上次你見到的那個老大爺應(yīng)該就是穿著一件淺黃色的汗衫吧,那就是黃頁鬼,他就是曾經(jīng)溺亡在河道里的鬼,在尋找替身呢,和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女鬼是一樣的?!?p> 他看我還在消化剛才的話,接著說道:“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鬼都能夠嚴格劃分種類的,這只是一個大概的劃分,也有不在這幾類之中的,不過畢竟都是少數(shù)了,而且就算同樣都是灰色,也有深灰和淺灰的區(qū)分,總之,你見得多了就知道它們的區(qū)別了?!?p> 一陣涼風吹過來,我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不安的摩挲著手臂,我問他:“嘖嘖……那后來那個女水鬼,怎么樣了?”
“被我爹超度了,能夠正常的入了輪回,她所承受的痛苦也算到了頭?!毙愓f起這些,油然而生出強烈的自豪感,“對了,上次你見到的那個老大爺,后來也被我和爹超度了?!?p> 我聽了皺了下眉,想說怎么沒有帶我一起的話,后來想想,當時自己的情況,估計讓我去我也不敢,而且姥姥也不會再讓我去的。
“看你那表情,你真的不用過分的害怕,有的鬼也會像我們怕鬼一樣怕人。”肖垚看我還有有些害怕,便又安慰似的笑著說,“它們也會害怕人身上攜帶的陽氣,尤其是我——童男子的陽氣?!?p> “那天在河道里,天空中飛翔的那個,是什么鬼?”我問道,不知當時是不是因為緊張,事后卻怎么也沒辦法回想到它的情況,樣子更是沒有一點印象。
“那個不是你的護家仙嗎?”他笑著說,接著站了起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點走吧,不然太晚回去你姥姥該擔心了?!?p>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哼……”我對于他的說法不置可否,我家的保家仙怎么可能只是一個影子呢?不過想想,它當時救了我,還把肖垚他們引了過去,要是我們家的保家仙,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時我雖然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有些膽怯,但是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向前面走去,要不然這件事情被他捅出去,我會被跟著我們混的那些小伙伴笑一個學期的,不,估計會是兩個學期。
不過經(jīng)過剛才的緩解,我現(xiàn)在倒是不像剛開始那么害怕了,身邊還跟著他這么一個陽氣充足的童男子,所以只希望能夠快點開始、快點結(jié)束,然后早點回家睡覺去。
卻不知道,就剛才肖垚的一番話,已經(jīng)從我的心里徹底的打破了我十幾來年的世界觀,打開了我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終于走到了那塊墳地的邊緣,里面種了些又高又直的白楊樹,夜風吹來啪啪作響,就像是有人在拍手鼓掌歡迎我們的到來一樣,走到這里感覺溫度又低了幾度一樣,涼的有些瘆人。
肖垚小心的從懷中掏出了那瓶神秘液體,緩緩地打開蓋子,就著微弱的月光,將蓋子放在地上的一塊平坦的石頭上。
“一會兒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驚慌,有我在呢,保險起見,我還偷了幾張我爹的符咒呢。”他說完嘿嘿的笑著,就伸出右手食指沾了一點那個液體,“閉上眼睛,我就給你稍微抹一點點,大概五分鐘后就會失效了,你別害怕?!?p> 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就有沁涼的感覺在眼瞼上蔓延開來,我的手依然還緊緊地攥著他的一處衣角,這種害怕不是那種站在高高的墻頭上不敢往下跳的感覺,而是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
等到他給我抹完,我也不敢一下將眼睛睜開,而是悄悄的先睜開一只眼睛,而且是只睜開一條縫,看到對面的肖垚正在給自己的眼瞼上涂抹,他身后也依然是又高又直的楊樹,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這才放心大膽的將眼睛完全睜開。
再小心的向四處打量,這才發(fā)現(xiàn)似乎是沒有一點變化,周圍的一切還依然是是之前的樣子,別無二致。
“似乎是沒有什么變化啊,你做的特殊液體好像是沒有用啊?!蔽易炖镄÷暤泥洁熘?,眼睛依然還是在四處瞅著,偶爾有一兩只鳥獸的叫聲或其他聲響,不斷摧毀著我強撐的勇氣。
“你著什么急,我還沒有念咒語呢?!边@時肖垚也抹完了,將瓶蓋再次蓋好,并將瓶子收入口袋里,這才閉上眼睛,默念了一串咒語,具體是什么我并沒有聽清楚,只是最后一個“開”字出口,眼前的景象就像迷霧一樣向周圍散開,再看,已經(jīng)與剛才所見完全不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