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士嚴盯著她溫婉乖順的側(cè)臉,心中的郁氣莫名地就消了大半。
他靠上了白色的墻壁,深深吐出一口氣來。
“另外,早孕期間不能做劇烈運動,包括——”醫(yī)生意有所指地抬眼看了一下靠墻站著的陸士嚴。
白小初的臉紅了一些,沒敢回頭看他。
猜得出來男人的臉色一定不是很好。
“也不要因為什么事情勞累過度,這些都會影響到孩子的,我想這些,李小姐都清楚。總之,就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好的,多謝醫(yī)生?!?p>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科室。
陸士嚴的腳步放慢了一些,白小初敏感地察覺到他消氣了,忙不迭地跟上。
只是還是禁不住道:“你剛剛,有聽到醫(yī)生的囑托吧?”
聞言,陸士嚴停下了腳步,眼神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就是說,我現(xiàn)在還不能,做那種事情?!卑仔〕鯄阎懽又v了出來,小心地抬頭打量他的臉色。
“噢?!标懯繃雷匀皇菦]好氣地應(yīng)了一聲,又挑了挑眉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為了江書翰那個男人守身如玉呢。不過,你從今天起,最好別老惦記著那個男人。”
說到最后,他雙眸微瞇著看她,暗含警告。
他可沒忘記,最近這個女人晚上做夢的時候都喊著那個江家男人的名字。
讓他很不爽啊。
白小初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那你也不能碰我?!?p> 陸士嚴撇了撇嘴道:“我看起來那么禽獸是吧?”
就他在陸家的表現(xiàn)來說,的確是的。
白小初想著,思緒飄遠。
走到了醫(yī)院樓下,陸士嚴卻沒有聽到身后的腳步聲。
蹙眉回眸,就看見女人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陸士嚴,你等等我,我手機落在科室里面了?!彼敢獾亻_口。
轉(zhuǎn)身就準備走回去。
陸士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皺眉道:“你還想再檢查一遍是不是?別再亂跑了,在這等我?!?p> 白小初點了點頭。
許是晚飯時分,醫(yī)院外空蕩蕩的。
只不過一瞬間,她的心里面就滑過了一絲強烈的不安。
“是剛剛那位李小姐的先生吧?”科室內(nèi),醫(yī)生抬起眼來,就看到了男人從外走進來的身影,高頎挺拔,冷俊幽邃的眉眼讓人一見難忘。
跟剛剛的李小姐還滿登對的。
“她的確是落了手機在這里了,我還煩惱你們這對夫妻要是不回來的話該怎么辦呢。”
陸士嚴聽著,扯了扯唇角。
也沒有多廢話,拿過了手機就離開了。
只不過,坐著電梯下了樓后,卻沒見到意料之中的乖巧的倩影。
周圍空蕩蕩的一片,只有微涼的風吹著樹梢,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夕陽漸沉,一如他的心情。
別墅內(nèi)也是空無一人。
得到這一條訊息的時候,陸士嚴的心里頭滑過了千個萬個的可能性。
白小初不是那么不分輕重的人,絕對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隨意走動。
那么,如果她故意落下手機,把手機交給他——
是拿著陸家人給她的錢跑路了么?
白小初,你膽子可真大。
陸士嚴的眸色微冷,五指逐漸蜷起,緊握成拳。
不,她不敢。
就算敢,也跑不遠。
又或者,還有更壞的可能性。
莫準正下了班,準備找個地方吃頓大餐,犒勞一下自己,就接到了陸士嚴的電話。
“莫準,派人找一下人?!?p> 莫準頭一回聽到少爺這么嚴肅冰冷的口吻,忍不住心中一沉,問道:“誰?”
“少夫人?!?p> 白小初漂亮的眼睛被一條黑布蒙住,陷入一片漆黑。
眼睛看不見,身體就顯得格外敏感,她感覺到了一個緊實的擁抱,似乎有人很用力地抱了她一下,驟然間,又感覺到了冰冷的空氣穿透她的肌膚。
那人放開了她。
而她,被綁架了,雙手被一根粗繩子綁住,與一道冰冷的類似欄桿的東西聯(lián)系在一起。
她緊張地開聲:“你們是誰?為什么要綁架我?”
沒人回應(yīng),但她清晰地聽到有極淡的呼吸聲。
鼻間傳來一陣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有些嗆人,她秀眉蹙起,有些不舒服。
她盡量讓告訴自己不要害怕,打著商量道:“你們是要錢嗎?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你們放了我?!?p> 許是被她吵煩了,才終于有了回應(yīng)。
一道略顯粗噶的聲音響起,十分陌生:“李小姐,別緊張,很快就結(jié)束了?!?p> “你們要干什么?”
白小初深感不安,雙腿往后縮去。
“嗤”的一聲輕笑響起,諷刺冰冷之意不要太明顯。
“白小初,別掙扎了,你才不會那么疼?!?p> 一聽到這個聲音,白小初只覺渾身冰涼,臉色在霎時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是江書翰!
“江書翰,你要做什么?”她顫著聲音,冰冷地質(zhì)問著。
“很快你就知道了?!苯瓡怖涑暗?。
白小初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絲悲涼,試探道:“我已經(jīng)離開了江家了,不會再插手你跟安梨了,為什么你還不放過我?”
看著她恨不得擺脫他,離他十萬八千里的樣子,江書翰心里的怒意就無端地升騰起來,盯著她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刺穿:“離開江家你以為就沒事了嗎?你欠我的,我說還清了嗎?”
“我不欠你,替你做了這么久的保姆,還照顧了安梨這么多年——”
“安梨?你還有臉提她?要不是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女人,她也不至于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江書翰冰冷的語句兜頭而下,打斷了她的話。
白小初知道,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用,只能問道:“你想要干什么?殺了我嗎?還是像安梨那樣準備搞壞我的名聲?”
聽著她逐漸弱下來的語氣,江書翰心中的怒火像是被驟然澆滅了,生出一絲荒涼感。
殺了她?
他在她的眼里,就是這樣冷血的人嗎?
“殺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是吧?”江書翰譏諷道,修長的指節(jié)卻忍不住抬起來,去觸碰她蒼白的臉。
白小初下意識地別開了臉,隨即又深感不安地往后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