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酸楚
涂花兒從村子里搬來了縣城。
第一時間就來拜訪了溫醞怡,還帶來了一件更好看的披風(fēng)。
三個人一起去酒樓里吃飯時,溫醞怡感嘆道:“我沒想到你會搬來這個地方?!?p> “原本我就不想在村里做工。如今溫姐姐你又給我錢讓我?guī)湍阕鰱|西,我想了想果斷從那個地方出來?!?p> 她欣慰地拍著對方的肩膀,“你記住,你不是繡娘,你這叫設(shè)計師。就是得多出去看一看?!?p> “設(shè)計師?”這名字,她從未聽過。
但涂花兒覺得很高雅,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否擔得起這名號。
邊吃飯,兩個人邊閑聊了起來。
溫醞怡好奇地問,“花娘子,若是有更多的材料,你能否做更多的設(shè)計?”
“溫姐姐指的是哪些方面?”
“無論是衣服類型還是花紋,都需要更多。因為我相信很快就會有很多客人提出需求了?!?p> 涂花兒顯然有些不相信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人會花高價買她的衣服。
而對方明顯看出來她的不自信,放下筷子說,“你都不知道,你這衣服多找人喜歡?!?p>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阿召。”
這時候,她倒是想起來一只安靜吃飯的人??僧敃r辛懷安來買披風(fēng)時,兩個人正在冷戰(zhàn)。
阿召只知道那天回來以后,功德柱里積攢了不少功德。
但面對她的提問,他還是淡淡回應(yīng)了一句,“沒錯,那人喜歡得不得了?!?p> 涂花兒哭笑不得,“我做這些做了那么多年,若不是得到了溫姐姐的幫助,恐怕都快要餓死了?!?p> 突然,她從位置上起來,差一點就要跪在地上。
“溫姐姐的知遇之恩,我無以為報?!?p>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能聽得出她的真心。
溫醞怡攔住了她,循循道:“我對你是知遇之恩,你對我可是鼎力相助。我們誰也不欠誰?!?p> 對方猛然抬頭,眼底真誠又感動。
當她重新坐在了位置上時,更覺得自己這輩子都無以為報。
“既然搬到了縣城里,花銷自然少不了。這些錢你先拿著。以后若是賣出一件東西,我便給你更多?!?p> 只見一大串錢放在了涂花兒的手里。
她有些激動的拒絕。可在對方再三的勸說下,她還是收了下來。
溫醞怡不是個小氣的人,尤其是對那些對她有幫助的人。
吃過飯,他們先將涂花兒送回了家,兩個人才慢悠悠踱步往回走。
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她微微有些醉意。
身邊的阿召雖然扶著她,卻離得很遠,像是害怕她一樣。
不禁讓人追問,“你干什么離我這么遠,難不成我還能把你吃了?”
阿召冷哼一聲后,一言不發(fā)。
這動靜,惹得她很是不爽。一下站定在原地,說什么都不走了。
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抬起頭滿臉怨氣地看著他。
不看還好,這一看,她的腦海里突然像是閃過什么畫面一樣。
嚇得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搖搖頭,試圖想讓自己清醒。再抬頭,看的不止是臉,還是他那張微粉的唇。
“我…是不是…”
阿召低頭不明所以,“是不是什么?”
“算了,沒什么。”
那個畫面越來越清晰,記憶也越來越真實。她被自己嚇了一跳,趕緊轉(zhuǎn)身往家的方向走。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自己關(guān)在房間。
溫醞怡生怕自己又借著酒勁,對阿召作出禽獸不如的事。
怪不得那時候他生氣,兩個人還冷戰(zhàn)。她做了這種事,任誰都會感覺被冒犯的吧。
更何況那人還是沒有七情六欲的阿召。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只覺得亂得要命。
“老板,睡了嗎?”
門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整個人都縮進了床上。
扯著嗓子回答,“我睡覺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p> 至少等到她清醒了以后再說吧。
可阿召不罷休,笑著回應(yīng)道:“睡了還能說話?我給你煮了醒酒湯,你喝一點吧,明日不會難受?!?p> 她明明心里不想開門的,可不知道怎么的,腳不聽使喚。
手也一樣,直接走過去將門打開。
當看到他時,溫醞怡趕緊收回視線,看向了他手中的湯。
但對方卻久久沒有動。
阿召的一雙眼眸里,只有她微紅的小臉,還有那一個個閃過的畫面,一點點親密的距離。
“我現(xiàn)在喝嗎?”
她再次抬頭,理智已經(jīng)回來了不少,可心里的歉疚卻越發(fā)濃烈。
只見阿召將托盤放在了她的手里,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他的背影,溫醞怡覺得明明該松口氣的。
偏偏有種酸,不知道從何而來,更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去。
第二天午時,溫醞怡才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滿身的疲憊,還有頭疼欲裂的腦袋。
讓她又賴床了片刻。
出房間門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她假裝稀松平常地出房門,卻看到了辛懷安已經(jīng)站在院子門口了。
他正在和阿召坐在一處陰涼的地方喝茶。
“辛公子,你當真是聞著味道來的。昨天我剛收了一件披風(fēng),今日你就來了?!?p> 溫醞怡有些故意忽略掉了一旁的阿召。
剛開始他似乎沒察覺,可越是看著她和辛懷安聊得開懷,越是覺得不爽。
大聲清了清嗓子說,“昨晚可休息好?”
這一問,直接把辛懷安問的不敢說話了。他知道兩個人關(guān)系匪淺,卻不曾想竟是這般親密。
可她卻不理會,繼續(xù)跟他聊天,“辛公子,這一次的披風(fēng)比上一次的還要好看。我?guī)闳タ纯矗俊?p> 說著,她便起身要領(lǐng)著人進屋。
但辛懷安也是個君子,直接拒絕了。
于是最后只能她自己進屋拿上了披風(fēng)出門。當她重新回到地方時,總覺得那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
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只是好像辛懷安像是避瘟神似的,避著她。
她終于沒忍住,看向了阿召,他卻像無事發(fā)生一樣迎上了她的視線。
還冷淡地說了一句,“不是要給辛公子看披風(fēng),快展示展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