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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jīng)在其他大學(xué)退過學(xué),在另一個學(xué)校讀大一的時候,整個古漢語專業(yè)就像是生活在魏晉時代似的,因?yàn)橐粋€教授送我們一本《玄學(xué)與魏晉風(fēng)度》的書,大家爭相傳閱,讀后心潮彭湃,恨不得在宿舍樓道里栽上竹子,穿上長袍,騎上毛驢或者劣馬,一邊喝酒一邊罵街。
臥談會上大家的主題也從學(xué)校哪個女生最漂亮轉(zhuǎn)移到玄學(xué)上來,而《莊子》是玄學(xué)的入門書籍,我就開始讀莊子。
讀到《盜跖》一章,原本有點(diǎn)不耐煩,想出去透透氣,這時候,一行字躍入我的眼簾,不由讓我到吸一口涼氣。
“尾生與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莊子,這位能在妻子死后鼓盆而歌的圣哲,當(dāng)然,也有人說他是傻蛋,他的每一個詞語,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撳動思想機(jī)器的按鈕,能把你的思想從浩緲無限的太空直拉到寒氣森森的海底。
那最后一句話里蘊(yùn)含的無可救藥的絕望,讓我倒吸一口涼氣,我彷佛聽到河水上漲的聲音,河水慢慢漲上來,水流的聲音緩慢而無法抗拒,不知道河水漫過尾聲脖子的時候,他在想什么,一片絕望的河水將尾生一點(diǎn)點(diǎn)淹沒……他是心里是充滿希望,還是絕望?
時隔兩千多年,這個唯美,凄涼的故事對于現(xiàn)代部分讀者來說,依然還會心存共鳴,感觸頗深!
寥寥二十二字,短短四句,看似尋常話娓娓道來,講述的卻是一出感天地泣鬼神的獨(dú)幕悲劇。尾生和他的子孫們,地老天荒地等待著,等待著愛情,等待著友情,等待著幸福,等待著希望,等待著自由,等待著一切……
時間之水不舍晝夜,但沖刷不掉的是人們心中的那份執(zhí)著的等待!人與等待同在,而等待又似乎總與絕望同在.世事往往難盡如人意,期盼的一切始終沒有等到,無法預(yù)測的災(zāi)難卻不期而至,或許命運(yùn)的悲劇就體現(xiàn)在它無盡的遺憾中吧,永恒的等待很有可能依舊是永恒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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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來在宿舍給岳靖和鄭亞講過這個故事,不久倆人就對女生付諸了行動。
那時候,鄭亞正在和狐臭師姐發(fā)展男女關(guān)系,一直淡淡如水,沒有靈肉升華,而自從他把這個故事講給狐臭師姐聽了之后,他們就開始在大食堂親密地共用一個飯盆了,至于什么時候開始共用一張床,鄭亞沒講,我也沒問。
岳靖也在追一個號稱比趙薇眼睛還大的女孩子,岳靖講完這個故事,那女生把眼睛瞪得更大了,據(jù)岳靖形容,占了整個面部的三分之一,瞪大了眼睛的女孩說:“有這么傻逼的人,我不信!”
于是,兩人就尾生是否是個傻逼而爭論,最后大吵一架。
結(jié)果你該想到,倆人彼此都認(rèn)為對方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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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我知道我講出這個故事后會有什么結(jié)果,不外乎以上兩種。
我冷靜地在鍵盤上敲出這一行字
“尾生與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p> 上官秋雪回復(fù):“莊子,太傷感了,晚安吧?!?p> 說完,還沒等我回復(fù),她的頭像就又變成了一片灰暗,我不知道她是說我傷感,還是說故事傷感。
我對著灰色的對話框,發(fā)過去個消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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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會消失對不對?
不對
為什么?
人教版物理課本九年級全一冊第二十八頁里有一段話:大量事實(shí)證明,能量既不會憑空產(chǎn)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能從一種形式轉(zhuǎn)化為其他形式,或者從一個物體轉(zhuǎn)移到另一個物體。
愛是一種能量嗎?
有時候覺得是,確實(shí)能感覺到它的存在,讓你勇敢,讓你害羞,讓你充滿動力,讓你欣喜若狂,讓你痛不欲生。
有時候又覺得不是,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心如死灰,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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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秋雪消失在網(wǎng)絡(luò)的盡頭,就像流星消失在銀河系盡頭,她在線的時候覺得很近,也許她就住在我樓上,可是她一旦下線,那距離就是叫遙遠(yuǎn)。
沒有任何一種感情關(guān)系能抵御住距離,距離之所以可怕,是不知道對方正將你牽掛,還是將你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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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關(guān)了電腦上床睡覺的時候,依然不瞌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見到周公面目的時候,宿舍的電話卻詭異地響起來,我一下子清醒了,趕緊翻身下床去接電話。
之所以我沒等睡下鋪的岳靖去接,不是因?yàn)槲冶人诳?,而是我知道要把沉睡中的岳靖吵醒,這電話鈴還得至少響十聲,我實(shí)在忍受不了在這安靜深夜電話鈴的刺耳聲。
其實(shí),之前為了避免電話半夜驚魂,我們?nèi)齻€商量一致,睡覺前把電話線一拔,早上起床再插上,后來呢,鄭亞有了劉清冉,岳靖開始追求付煙莎,他們擔(dān)心這倆女生會半夜求救,生怕錯過英雄救美的機(jī)會,晚上就又把電話線插上了。
又是二比一,為了支持倆人的美好愛情,我當(dāng)然反對無效。
我接起電話,還沒喂,對方就先說話了“鄭亞,我找鄭亞......”
聽聲音像是劉清冉喝醉了,我趕緊叫鄭亞,這時候鄭亞也已經(jīng)醒了,過來接上電話。
“你......快來接我,快來,我喝醉了。”劉清冉的聲音雖然在電話里,但是在這寂靜的深夜,我還是聽得很清楚。
“你在哪呢?”鄭亞問道。
“青桔公寓,樓下,我身上也沒裝錢,你快來接我。”
“好的,你在那別動啊,我一會兒就到。”鄭亞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看了看表,這都快凌晨2點(diǎn)了。
“什么情況?”我關(guān)切地問鄭亞。
“聽聲音應(yīng)該是喝醉了,今天她說她中學(xué)的一對男女同學(xué)來找她玩,晚上就不回宿舍了,她家里有個一室的房子,就她剛才說的青桔公寓,晚上和她同學(xué)住在那?!?p> “那你趕緊去找她吧!”我催促道。
“哎呀,我剛才忘記問她了,是否受傷了,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萬一是出啥意外了,也好照應(yīng)?!编崄喗辜钡貑栁摇?p> “行,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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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穿上衣服就往外走,我們這個學(xué)校對宿舍管的還是挺嚴(yán),夜里12點(diǎn)以后嚴(yán)禁進(jìn)出,我倆到舍管老師那請假,鄭亞假裝肚子疼,必須得讓我送他去醫(yī)院,舍管老師趕緊放行。
出了校門我倆打個車就往青桔公寓趕。
路上我不解地問鄭亞“劉清冉這對同學(xué),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嗎?”
“是情侶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在一個學(xué)校上大學(xué),今天,哦,應(yīng)該是昨天了,來找劉清冉玩,晚上沒回去,說好久不見了,要和劉清冉敘敘舊?!?p> “你咋不和他們一起呢?”
“我不喜歡和她朋友們玩,又不認(rèn)識,尬聊多累??!”
“哦,那你也知道他們今晚要喝酒?”
“知道,劉清冉給我報備了,他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很熟!”
“那應(yīng)該就不會有什么危險?!蔽野参苦崄?。
“如果只是喝醉,和他們同學(xué)在一起呢,怎么半夜叫我?”
“不用太擔(dān)心,能給你打電話,應(yīng)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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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出租車已經(jīng)到了青桔公寓樓下。
到了地方,我倆才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劉清冉有手機(jī),而我和鄭亞都沒有手機(jī),在這個年代手機(jī)還是有點(diǎn)奢侈的東西,我是窮買不起,鄭亞是有錢買,但不喜歡社交,更不喜歡裝逼長面子,就沒買。
“她剛才說,沒在公寓里,說在樓下,咱倆轉(zhuǎn)著找找看?!编崄喺f
青桔公寓樓下是個停車場,晚上停了很多車,并不空曠,晚上路燈昏暗,還真沒看到劉清冉在哪。
“你從左邊,我從右邊,咱倆最后在電梯樓道口碰面?!蔽姨嶙h道。
然后我倆在汽車縫隙里,穿插尋找,同時輕聲呼喊,剛沒喊兩聲,聽到在樓道口的方向傳出來劉清冉有氣無力的聲音“我在這,這呢。”
我們循聲找去,果然看到劉清冉蹲在地上,披頭散發(fā),頭埋在膝蓋上,典型的女孩喝酒后的表現(xiàn),不過從這個狀態(tài)看,根據(jù)我醉酒的經(jīng)驗(yàn),她應(yīng)該不是很醉,如果很醉了,那就是靠在墻上,要是特別醉,那就躺在地上了。
“你咋不在樓上等著,在樓下,我又沒手機(jī),你就不怕我找不到你?!编崄啗]有拉劉清冉起來,而是并排和她坐在了一起。劉清冉自然地把頭歪到鄭亞的懷里。
“我知道你,肯定......肯定會來,到樓下一定能,能看到我,我就一直等你?!眲⑶迦綌鄶嗬m(xù)續(xù)地說。
得,又一個尾生!
這劉清冉也是膽子夠大的,一個女生,深夜喝了酒,坐在樓下,黑乎乎的夜里,也不怕遇到壞人。
“那你在樓上房子里等我嘛!”鄭亞抱怨著說道。
“我不愿意,在房子里待著,我想你了。”劉清冉看來確實(shí)沒太醉,說話雖然斷斷續(xù)續(xù),但是邏輯清楚。
那看來是虛驚一場,這個時候我覺得完全沒有我存在的必要。
“老莊,咱現(xiàn)在咋辦?”鄭亞問我
我知道,其實(shí)他也是在問劉清冉,咋辦。
還沒等我說話,劉清冉就摟著鄭亞的脖子說話了“我好瞌睡啊,你帶我去酒店?!?p> “要不我回學(xué)校吧,你和劉清冉在附近找個酒店休息?!蔽覍︵崄喺f。
“算了,你別回學(xué)校了,這都2點(diǎn)多了,明早還有課呢,我在附近找個酒店吧。”鄭亞覺得讓我跑來跑去實(shí)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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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在附近找個酒店,沒有再回宿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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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宿沒睡,我也實(shí)在太困了,我躺上床,拉起被子蓋上,一下子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