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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靖把楊潔住的地方安頓好,回來以后我倆就專心投入創(chuàng)業(yè)的籌備當中了。
為了節(jié)省成本,我和岳靖商量,先租個小一些的公寓做辦公室。注冊公司這些手續(xù)都不難辦,難辦的是公司的業(yè)務,公司業(yè)務定位是給客戶做營銷活動和賽事,我和岳靖既當老板又當員工,先跟老客戶和熟人逐個聯系介紹我們的業(yè)務,客戶都比較客氣地恭賀,但是就是沒有訂單。緊接著我倆開始給陌生企業(yè)打電話推銷公司的業(yè)務,忙活足足一個月,依然沒有意向客戶,岳靖有些坐不住了。
“公司剛開始經營,需要個時間積累?!蔽疫@樣安慰岳靖。
“陌生客戶就不說了,咱以前合作的老客戶,熟人,這些還需要時間積累嗎?”岳靖還是想不通。
“任何一個生意都是主要依賴陌生客戶支撐的,可能開始會是親戚朋友開個頭,但是不能永遠指望,至于以前的客戶,大多數看重的是我們原來的公司平臺,沒達到完全信賴你我?,F在他們從新掂量評估非常正常。我們還要展示我們自己的實力?!蔽乙环矫媸墙o岳靖做心理疏導,一方面也是給我自己鼓勵。
“開業(yè)一個月了還沒開張,會不會像之前咱弄廣告部那樣黃了啊?”岳靖擔憂地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這個時候別泄氣,咱倆應該互相打氣?!?p> “還打氣,我現在工作和生活加起來就剩下打炮了?!痹谰敢荒樋嘈?。
“還和余貝嗎?”我以為岳靖留在這小區(qū)就是為了能繼續(xù)對余貝“報復”呢。
“啊?你咋能想到她?余貝就那么一次,她也早搬走了,現在當然是和楊潔了?!痹谰革@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問。
“啥時候搬的?搬哪了?”聽岳靖這么一說,我也很詫異。
“不知道啥時候搬的,有次我打電話,她也沒說搬哪了,我也沒再問?!?p> “嘿嘿,看吧,還是我猜對了,你為啥給她主動打電話,是不是還想‘報復’一回?”
“哎!”岳靖沒回答我的問題,長嘆了一口氣,然后深沉地說:“我和楊潔估計要黃?”
“你和楊潔又吵架了?”
“這倒沒有,就是你看啊,我倆平時幾乎不聯絡,似乎也沒啥事兒可交流,更沒有共同愛好,周末我去找她,她也不反對,睡一晚我就回來了,和以前比沒啥變化,可又總覺得少點什么,以前咱都在一起住,一起上班時候倒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現在分開后,成了為了在一起而在一起了,甚至我都懷疑就是為了那點兒欲望?”岳靖一口氣說了很多。
“可能是在一起生活久了的原因吧!像普遍的老夫老妻一樣沒了激情?!蔽乙粋€單身給久經沙場的岳靖說這道理,是典型的紙上談兵。
“對,就是少點激情,倆人都沒那種心理上的激動和期待,不冷不熱,我都感覺慢慢要涼。”岳靖有點茫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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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岳靖和楊潔還是涼了。
他來這種若即若離的狀態(tài)維持有兩個月,岳靖有天突然跟我說:“我和楊潔分手了?!?p> 我問:“為什么?”
岳靖說:“也沒為什么,我倆三周都沒聯系過了?!?p> “那你就多去聯系她嘛!”我勸著岳靖。
岳靖說:“你不用勸我,其實一直都是我主動聯系她,去找她,她到也沒啥變化,見面了和以前也一樣,我就試試,假如我不主動聯系她,看她會不會找我,我發(fā)現她就真的再也沒找我了?!?p> “現在呢?”
“到現在,誰都沒聯系誰,就這樣不了了之了,我倆就這樣分手了?!痹谰敢荒樒届o地給我說,沒有失戀的痛苦,也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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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消亡有很多種,有誤會,有背叛,有三觀不合,有脾氣不對,像這樣不了了之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兩個人也沒有什么大的矛盾,之前親熱異常,相親相愛,可走著走著,就散在各自的軌跡上,再難相交,愛情也像滴入湖里的水,慢慢消散,無影無蹤。
無疾而終。
以前當兩個人有感情的時候,總覺得世界很小,到處都是對方的身影,后來你會發(fā)現世界其實真的很大,當你沒有刻意地見面,就真的沒有見過了,原來是感情消散了。
商場里那件不買感覺要死的衣服,穿回家后也不過如此。岳靖和楊潔的愛情應該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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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岳靖和楊潔分手,我們公司還是沒有一個訂單,我倆像熱鍋上的螞蟻,開始團團轉,熱鍋下面的火就是每月的房租以及我倆的吃喝拉撒,原公司倒閉時我倆沒有獲得任何賠償金,積蓄又不多,這幾個月開銷下來,已經捉襟見肘。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就在我倆愁眉不展的時候,岳靖又患了病。
我以為就是常見的痔瘡,于是輕松地說:“別擔心,十人九痔。”
“我網上查了一下,好像不是痔瘡,我擔心是一種性病?!痹谰笐n心忡忡地說
“???那趕緊去醫(yī)院看看吧,得去正規(guī)醫(yī)院?!蔽倚睦镆惑@,這一年多岳靖的私生活不太單純,難免中招。
“先不去醫(yī)院吧!聽說醫(yī)院里老嚇唬人,夸大病情,再說手里沒那么多錢啊,要不先去附近社區(qū)診所看看?”岳靖說。
我覺得岳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就和他一起去了社區(qū)診所,接診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太太,進診療室就讓岳靖脫褲子,岳靖不好意思地看著我,我說:“醫(yī)生檢查檢查才好判斷,脫吧,我先出去?!?p> 我出去沒到一分鐘,大夫和岳靖就一起出來了,大夫不帶猶豫地說:“你這是尖銳濕疣,已經很嚴重了?!?p> 事先我和岳靖在網上查過,也有點兒懷疑是尖銳濕疣,可是網上說確診這個病要做醋白試驗,現在她看一眼就這么確定,我還是有些顧慮,趕緊問:“大夫,他這個不用做醋白試驗嗎?”
“這么明顯的癥狀,肯定是,不用做醋白試驗?!贝蠓蛘f的斬釘截鐵。
“為什么會得這種???”岳靖不安地問。
“基本屬于傳染,性病的一種,要么通過性生活傳染,要么通過酒店住宿的毛巾、馬桶圈等傳染,很常見。”大夫司空見慣地說。
“那怎么治療?你這能治嗎?”我趕緊問。
“能治,別怕,用液氮槍把疣燒掉,口服一些藥,再抹一些藥,基本就可以,要在這治的話,我先給你開一些洗的中藥,把下面洗三天,三天后來做?!贝蠓蛑毖圆恢M地對岳靖說。
“貴嗎?”岳靖問大夫。
“不貴,幾百塊錢,不到一千塊?!?p> 我們讓大夫先開洗的藥回去,準備三天后做清除手術,回去后我倆抓緊網上查這個病的詳細資料,越查越害怕。
首先這個病屬于俗說的性病范疇,會傳染,其次是不容易根除,復發(fā)率挺高,跟自身的免疫力有很大關系,如果治療不好,花錢不說,還痛苦一生。這個大夫居然說不到一千塊就能治好,我實在不敢相信。
岳靖的情緒低落到極致,整日郁郁寡歡,雖然我也好言寬慰,可是效果不大。他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也擔心這個大夫是在吹牛,另一方面如果去大醫(yī)院治療,那將會花錢更多。
除了去哪治療很令岳靖矛盾之外,他更糾結的是病從哪傳染的?他總是找我反復分析。
“首先我想到的是余貝,可是我打過電話問了,她沒事?!痹谰刚f。
“楊潔你問了嗎?”我趕緊又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可能傳染給她,楊潔和你在一起時候應該不會有別人。”
“我都是從側面關心的角度問的,她倆都沒問題?!痹谰刚f。
“那你又沒住酒店,剩下的就只有一種可能,原來公司的公共廁所是馬桶式的?!蔽彝蝗幌氲胶芸赡苁沁@個因素。
“可中間都這么長時間了,為啥現在才表現出來呢?”岳靖很是困惑。
其實我也很困惑,要說時間近的人,只有楊潔有嫌疑,可是楊潔沒問題,我也相信楊潔的人品,其他都是兩個月前的事情,難道這病毒有潛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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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時間到了,岳靖決定去那個診所做清除手術。當然還是我配他去的。老太太大夫讓我在旁邊幫忙,說是手術,其實是環(huán)境簡陋,過程簡單。
房間里只是拉了個簾子讓外面看不進來,大夫讓岳靖跪在床上,褲子褪到腳腕,屁股高高撅起,我在旁邊幫大夫照燈,大夫在他肛周附近打了點麻藥,然后拿了個像電焊一樣的東西,在岳靖的肛周把疣體一個個燒掉,準確說是凍掉,只見岳靖屁股上煙霧繚繞,雖然有麻藥,岳靖還是疼得齜牙咧嘴。
不到十分鐘,手術就做完了,大夫又開了些抹的藥和洗的中藥。
岳靖回到住處后像閉關的老道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復一日按時坐浴,坐浴后對著鏡子精心抹藥,內心惶恐不安,生怕復發(fā)。就這樣持續(xù)了半月有余,傷口慢慢愈合,幸運的是沒有再出新的,岳靖看沒有復發(fā),更增加了他抹藥的動力,繼續(xù)每天抹藥不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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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半月期間,公司沒有業(yè)務,岳靖又患病,對工作毫無心思,雖然我心急如焚,但是也不能表現出來讓岳靖看到,他夠煩惱的了,這個時候我清楚的明白,我不能放棄,要堅持渡過這個難關。
再給所有熟人朋友打電話推銷我們業(yè)務的過程中,有一個人我倆都沒聯系,就是付煙莎。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只好背著岳靖給付煙莎打了一個電話,也顧不了那么多面子不面子的了。也許付煙莎能有什么業(yè)務給我們介紹介紹呢,反正有棗沒棗打一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