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點也不想。”
亨特爾很干脆的回絕了,他擁有獵巫之心,即使能體驗女巫的力量,也會同時體驗全身撕裂的痛苦。
“喂,那是女巫的力量啊!”墮落女巫認真道,“多少人渴望卻不可得的東西,真的不想試試?”
墮落女巫估計只想讓他單純吃苦頭,亨特爾無奈又好笑地嘆了口氣,剛想再次回絕時,突然想到了神逝咒紋,改口道:“想,我想試試?!?p> 墮落女巫愣了一下,然后興奮地把神燈的燈蓋打開,“不準反悔,來吧,湊近一些?!?p> 亨特爾上前一步,看著她手上不斷涌出的黑霧,問道:“您似乎很了解這盞燈,您和魔眼女巫有什么關系嗎?”
“沒什么關系,我只教過她一些巫術,你就算殺了她也沒關系?!彼裏o所謂道,“她現在已經死了吧?這燈里屬于她的詛咒力量可不少?!?p> “是的?!焙嗵貭桙c點頭。
“你看著?!眽櫬渑鬃е嗵貭柕囊骂I,把他拉在她手中的神燈前,“只要弄明白這盞燈的具體構造,就能掌握用法,當女巫死后,她們可以選擇將自己的所有詛咒力量存入其中,算是很有標志性的棺材?!?p> 亨特爾蹲下身,看著墮落女巫從神燈上取下一塊塊碎片,但神燈本身并無損傷,只是表面變得半透明。
這種拆解方式,讓亨特爾直觀看到了神燈內部,里面存有三團詛咒力量,雖然像是分散開各占一方,但實際是一個整體,按照固定的方式轉動,互不接觸。
那分別是魔眼、災厄和死亡的詛咒力量。
“魔眼是自殺嗎?”墮落女巫問道,“存入所有詛咒力量是需要女巫主動進行的?!?p> “是的?!?p> “呵?!眽櫬渑纵p笑一聲,“這是魔眼的墳墓,卻躺著別人的尸體,如果她還活著,估計會拆了你。”
這個時候,神燈已經被完全解剖,各種碎片被墮落女巫均勻整齊地排列在一旁,一個半透明的神燈出現在眼前。
“專心點,盯著它。”墮落女巫說道,“你需要和它建立精神連接,這會方便于你取用詛咒力量?!?p> 并不需要多長時間,當亨特爾全神貫注時,他就已經能感受到神燈的內部了。
“好了,試試看?!眽櫬渑滓粨]手,所有的碎片重新回到神燈上,讓它恢復了原樣。
這幾乎是將知識揉碎了擺在亨特爾面前,所以很輕松的,亨特爾掌握了神燈的用法。
他精神一動,一團紫色的詛咒力量從神燈中冒出,融入了他的右眼。
同時,神逝咒紋從刀上脫離,緊跟著如液體般進眼中,限制住那團了詛咒力量,讓其只能作用于眼睛。
饒是如此,亨特爾的右眼也在瞬間遍布裂紋,殷紅的鮮血自眼角流出,他緊緊閉著眼睛,耳中,墮落女巫的聲音響起:
“忍著,詛咒力量驅散瞳孔中的希望力量后,能快速治愈你的眼睛?!?p> 正如墮落女巫所說,刺痛很快消失,隨之而來的是舒適和溫熱,他低下頭,試著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快速清晰,他重新看見了黑色的地板。
“呼,您知道我有神逝咒紋的。”他緩緩站起身,看向墮落女巫,“所以,您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墮落女巫盯著他滿是裂紋的純黑瞳孔,那些散發(fā)著紫芒的裂縫中蘊藏著可怕的力量。
“為了什么?”墮落女巫重復了一遍,不快道,“為了讓你……您和我,去蘭斯城看看。”
“您如果不習慣沒必要這樣,真的很幼稚?!焙嗵貭枱o奈道。
“呵?!眽櫬渑桌湫σ宦?,“我樂意,反正,流血天空也是外在危險的表現形式之一,難得遇見,必須去看看?!?p> “那我跟著是為了……”
“當我探路啊,我?guī)湍恪莆樟松駸?,作為報酬,幫我探路不是理所應當嗎?”墮落女巫似乎不怕亨特爾拒絕,“而且,你是獵巫人,不可能對流血天空不感興趣吧?”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讓亨特爾無法拒絕,他只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有辦法加固一下神逝咒紋嗎?雖然現在鎖的很牢固,但完全無法使用詛咒力量?!?p> 亨特爾現在可以打開眼球前端一半的神逝咒紋,讓詛咒力量得以使用,但這樣會導致封鎖不牢固,他現在還不確定開啟多長時間會導致詛咒力量失控,但絕對在五秒以內。
“我沒辦法,或者說,沒人能有辦法?!眽櫬渑讛偭藬偸值溃坝械帽赜惺?,能使用魔眼女巫的力量,你應該感到慶幸才是。”
“我去實驗一下,至少要弄明白時限?!?p> “我也來看看!”
墮落女巫腳下的地面開始蠕動,露出一條幽深的階梯,“走,去下面試試?!?p> 亨特爾依言跟隨,一邊隨口問道:“如果讓其他人掌握神燈,他們是否能使用詛咒力量?”
墮落女巫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清晰可見,她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可以試試,最好給你的朋友試試,看他們死的快樂不快樂。”
“為什么?如果是首席獵人喝下呢?他們并沒有互相沖突的獵巫之心?!?p> “但他們是男人!”墮落女巫鄭重說完,自己先笑出了聲,“哈哈,你不是……開個玩笑,正因為你有獵巫之心,所以才能容納詛咒力量,希望力量和詛咒力量本來就是對立但共生的兩種力量,只要人死不了,就能同時存在一具身體?!?p> 亨特爾明白了,首席獵人掌握神燈,多半會直接爆炸;而普通女性,也會因為無法承受巨量痛苦而直接死亡;女巫更是無法同時容納兩種詛咒力量,這一點在分會長和馬喬里喝下兩種不同魔藥后的狀態(tài)可以確認。
地下的地下,是一個巨大且空曠的房間,墻壁上燃燒著銀色火把,當兩人進入房間后,距離兩人十米遠的位置出現了一只人形的暗紫色肉團。
“等等?!眽櫬渑滋鹗?,黑霧不斷涌出,那人形肉團也開始不斷膨脹又不斷壓縮,體表出現一層硬質皮膚,最終保持著人類的外形。
“試試吧,它相當于喝下黎曼德魔藥后的人類。”
說完,那人形靶子的手中有蠕動出一面盾牌。
黎曼德魔藥,是喝下魔曼德或另外兩種魔藥后的第三階魔藥,需要的材料都是極其稀少的,甚至很多女巫的學識都無法制作黎曼德。
亨特爾平復了一下呼吸,右眼的黑色神逝咒紋像是鱷魚的第二層眼皮一樣向下移動,露出了一只璀璨如寶石般的亮紫色眼眸。
澎湃的詛咒力量開始不受控制的顫動,粗略感受了一下全新的眼瞳,亨特爾快速調整詛咒力量,緊接著,一道光柱無聲直射而出,瞬間貫穿了那人形靶子和它的盾牌,深深沒入墻壁。
察覺到詛咒力量即將失控,亨特爾再次封鎖右眼,純黑眼瞳上的裂縫中,紫芒忽明忽暗。
亨特爾也在此刻徹底脫力,險些跪在地上,額頭也遍布一層細密的汗珠,要知道,他還有行尸詛咒,雖然不是真正的尸體,但也難以出汗。
抬起頭來,他喘著氣無奈看向站在面前的墮落女巫。
“呃,我其實是想扶你起來你信嗎?”墮落女巫尷尬笑了笑。
亨特爾無所謂道:“其實我跪您也沒事,反正對于我來說,您是我的長輩,還是祖……”
“閉嘴??!”
亨特爾慢慢站起身,“魔眼能持續(xù)三秒,短時間內暫時沒法繼續(xù)使用了,需要等詛咒力量恢復平靜?!?p> “沒事,反正你有獵巫之心,人們的希望越多,你能維持的時間也能變多?!眽櫬渑仔Σ[瞇道,“要不你求求我?我可以讓你的眼睛墮落,更加方便?!?p> “你是在害我還是在幫我?”亨特爾走到墻邊,靠著墻壁坐下。
“怎么不說您了?”墮落女巫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道。
“你不需要?!?p> “但尊重是需要主動的。”
“但你主動不需要。”亨特爾疲憊閉上眼睛,“這個……魔眼,根本沒法在戰(zhàn)斗時使用。”
“但如果快死時,能拉著敵人同歸于盡?!眽櫬渑鬃叩奖缓嗵貭枔舸┑膲Ρ谇?,掌心出現一條觸手,伸進了那個眼球大小的洞。
沒多久,她散去觸手,“算上你和墻壁的距離,這道光柱有五十米的長度?!?p> “嗯……”
“魔眼的能力有不少,你都清楚嗎?”
“嗯……”
“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試著把眼睛里的詛咒力量換成災厄或者死亡的,她們的能力也不錯。”
“嗯……”
“對了,神逝咒紋原本是可以包裹心臟的,包裹你的半個身體都可以,你應該可以把左眼也改造一下……亨特爾!”
“嗯?”亨特爾睜開眼睛,看著墮落女巫冷著臉走到他面前,“休息夠了嗎?”
“沒有……”亨特爾聲音極輕,“墮落……”
墮落女巫賭氣不說話。
“墮落……”亨特爾的聲音更加輕緩,但這種輕緩,另一種叫法為:氣若游絲。
“喂?!眽櫬渑滋吡艘幌潞嗵貭?,不大的力度竟將他直接摔倒,她終于明白,亨特爾是真的出現問題了!
“喂!醒醒!”墮落女巫蹲下身,拍著亨特爾的臉,“到底哪里出問題了……喂!該死,我不會把你弄死了吧……”
她抬起左手,左手頃刻間變得虛幻,她一咬牙,直接將虛幻的左手伸進亨特爾的頭顱,穿透了皮膚和骨骼,攥住了那團被神逝咒紋包裹的詛咒。
隨著她的控制,神逝咒紋屬于她制作的部分讓表面的裂縫擴大,狂暴的魔眼女巫的詛咒力量找到發(fā)泄口,盡數噴發(fā)而出,卻又被墮落女巫虛幻的左手緊緊收束。
三秒后,所有的詛咒力量離開了亨特爾的右眼,墮落女巫將手中的詛咒力量扔回神燈,整個人直接虛脫癱倒,靠著墻壁平復呼吸。
沒有了右眼的詛咒力量,亨特爾沒多久便睜開了眼,他向四周掃視一圈,看見了癱在他旁邊的墮落女巫。
“醒著嗎?”他輕聲道。
“嗯哼?!眽櫬渑子帽且艋貞?p> “這是什么情況?”
“呵?!奔词固撁?,墮落女巫依舊笑出了聲,“因為……你是男人啊?!?p> 亨特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