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四面退敵

　　東都成周，西南邊城洛寧，城外東郊。申國司馬開父親帥甲車六十，甲士八百，正在與南侵的赤狄軍隊激戰(zhàn)。雙方戰(zhàn)車你來我往，互有勝負。

　　日中之時，周平王大司馬尹昆，率領王師戰(zhàn)車六十乘急乘至此，突然襲擊至洛寧城西門。城中守軍倉促應戰(zhàn)，赤狄人完全沒有想到會有大軍順著洛水而下，突然從后方殺來！不一會，尹昆率領的王師就突襲得手，成功登上了西門的城墻之上。

　　憋屈將近兩年的天王右?guī)?，再次大開殺戒！面對仇人，分外眼紅！根本用不著誓師動員！國仇家恨，一起涌上心頭！握著長戈，帶著咆哮，登上城頭的王師勇士們，愣是把那些已經投降的赤狄守軍，活生生的從墻頭上扔了下來！

　　城墻之上，王師勇士們都殺紅了眼，有些王師勇士胳膊中了箭，直接抽出青銅短劍，“哧”的一聲，直接將箭桿截斷，帶著箭頭繼續(xù)博殺！有些甲士雖然被戎狄短刀砍傷，也奮不顧手，徑直抱住對方，一起飛身跳下城墻，同歸于盡！

　　不一會，西門大開，大司馬尹昆手持長戟，率先沖了進去：“盡殺戎狄！報仇血恨！”身后的王師將士齊聲高呼：“盡殺戎狄！報仇血恨！”

　　一時間，城墻之下的幾十輛戰(zhàn)車一輛接一輛人涌入城中，橫沖直撞，或砍，或刺，或挑。街的戎人守軍哀嚎不止。很快，城中守軍悉數(shù)被殲。

　　看到赤狄大部仍在郊外與申人激戰(zhàn)，尹昆立即命一名百夫長率三百甲士留守。然后開了東門，親率車騎前往相助！殺氣奮起的王師將士們在尹昆的率領下，飛快沖向仍在與申人激戰(zhàn)的赤狄大軍。

　　正在郊外激戰(zhàn)的赤狄部隊，聽到有人偷襲，還沒有來得及擺脫申人回城救援。就看到一隊王師飛至，立刻知道城池已失，頓時戰(zhàn)意全無！

　　有些腿腳快的戎兵，就開始私自潰逃。而正與之激戰(zhàn)的申軍將士，看到王師破城即來，信心大增。申軍司馬開父親自激鼓，帥旗前指，號令申人向赤狄發(fā)動了全面進攻。

　　在王師和申人的前后夾擊之下，赤狄部隊陣形大亂，赤狄主將見無力回天，只得抽身逃跑，沒想到剛調轉車頭，就被尹昆驅車追上，一戈斬下車來！“擒賊先擒王！”這是每一位久經沙戰(zhàn)的主將一致的共識。

　　尹昆的車右隨即跳下車，迅速割下戎主首級，又超乘上車。尹昆接著又是反戈一擊，將赤狄?guī)浧炜硵?。他的御手見狀高喊：“赤狄軍帥已亡！”“赤狄軍帥已亡！”車右拿了首級，散了其發(fā)，綁在戈上，高舉宣揚。御手駕著帥車來回奔馳，向還在作戰(zhàn)的敵我車騎，展示戎主首級。

　　戎狄車騎看到主將身亡，頓時軍心大亂，四散逃亡。王師和申師隨即追擊，直到日落，王師和申師終于將赤狄部隊的三千多人全部殲滅，一個活口也不留！好些個戎兵，被王師甲士砍得血肉模糊，兩年來的憋積的怒火，通過今日的大勝，終于得以釋放了出來！

　　大勝而歸的王師將士，沒有高聲歡呼，也沒爭搶戰(zhàn)利品，而是迅速的列好陳形，然后摘下頭盔，跟著主帥尹昆，齊刷刷向京師方向，下跪拜祭，告慰遠方的家人。

　　數(shù)日后，東都成周大殿，鄭武公和三位重臣，正在接待北聘返歸，準備回少鄂城復命的天王使臣申油。

　　王使剛入席坐定，鄭武公就問道：“王使此行何如？”

　　申公子油高興的說道：“稟報司徒大人！晉侯收到三份大禮之后，甚為大悅，便欲撤軍北返！只是其弟成師屢屢諫阻，不欲北返。”

　　“那衛(wèi)邢二國的援兵呢？”

　　“衛(wèi)公接到王命，得知成周危急后，立命司馬備戰(zhàn)待命。次日他親帥甲車百乘，甲士千名來援，今日已屯兵于共城。并修書一卷，遣使送往晉軍大營?！?p>　　“好好好！老衛(wèi)侯親來，晉師必退！”

　　“那倒未必！晉軍車騎近二百乘，且晉侯及其弟成師正當壯年。衛(wèi)侯老耄矣，年九十有余，甲車僅為晉師之半數(shù)，雖其親征，何以能退晉師？”

　　“師以直為壯，奉義而行是為直。北王昏懦，與戎狄為伍，以伐同姓，為不義之師！我南王親于宗親，仇于戎狄，奉義宣命，諸侯悅服。

　　晉師雖眾，奉不義之令而來，棄宗親，敵同姓。若見義不退，遇德不隨，必遭天棄，且致人怨！”

　　“正是！”

　　申油繼續(xù)說道：“衛(wèi)侯受領王命時，以邢國偏遠，不必南來勤王，乃更命邢侯北伐狄土。如今戎狄大部皆入于渭原，聚于宗周。留守狄土者，人少勢弱，此時邢侯率師北伐，必有大獲！”

　　鄭國司馬泄叔不由撫掌贊服：“衛(wèi)侯雖老，然甚明也！更命邢侯北伐狄土，真乃上上之策！”

　　申油說道：“衛(wèi)侯雖年過九十，猶夙夜不怠，思聞訓道，布命其群臣曰：無謂我老耄而舍我，必朝夕交戒；諸大夫有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之，以訓導我。

　　衛(wèi)侯軍行，輿車之上，有旅賁之規(guī)；坐朝位寧，有官師之典；倚幾小憩，有誦訓之諫；居寢靜臥，有褻御之箴；臨事宗廟，有瞽史之導；宴居大享，有師工之誦。

　　其內史不失書，樂工不失誦，又隨時以訓輔之。雖如此，衛(wèi)侯仍自以不足，又作懿戒之詩，以自儆也。衛(wèi)人百姓，悅而愛之，大誦其德，為之賦《淇澳》。”

　　聽到此，孔叔由衷的贊譽道：“衛(wèi)侯睿哉！可謂圣矣！”

　　司馬泄叔欣然請命：“君上！衛(wèi)師既來，臣請軍令，我以下軍入于蔿城，以為衛(wèi)師之援，如晉師有異動，即與衛(wèi)師夾而擊之！”

　　原伯高興的說道：“司馬不用急矣！德高望眾的的老衛(wèi)侯既肯親自前來，又先禮后兵，晉師必退，我估計其迎親使臣，亦將至矣?！?p>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報！”的一聲。

　　“進來！”

　　“報君上！晉侯使其弟成師，晉國大司馬送來過境文書?！?p>　　為政原伯接過竹簡，打開念道：“天子之牧晉仇，使母弟成師，奉天王之命，南赴申城，迎娶夫人，以撫晉之社稷。過于成周，請于王守！”

　　鄭武公高興的說道：“哈哈！真是說啥來啥！老衛(wèi)侯真是以德服人！這下，咱們北邊就終于無憂了！”

　　“那更好！與晉師戰(zhàn)，我還不好下重手。若戰(zhàn)虢師，伐戎狄，我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

　　申油贊服道：“說得好！我若不是有命在身，當與泄叔西行殺敵！以解我恨！”

　　司馬道向他拜手行禮：“少司馬乃王使，專布王命?？藬持?，就不用勞煩你了！”

　　鄭武公接著下令：“原伯，請你親自前去，迎送一下晉使成師?！?p>　　“是！”原伯領命而出。

　　鄭武公對著申油說道：“王使！晉師既退，我成周之師即可全力對付虢師、戎師。雖其眾，不足為懼也！國恨家仇皆在，我必率師親往！請?zhí)焓辜纯棠蠚w，稟報天王，以釋其憂！”

　　“是！”

　　孔叔及時補充道：“天使！你返歸之時，可先至宜陽、洛寧二城，請申師及王師，不必再北入成周。他們可西上武關，入于成周，見機行事。我?guī)熞鄬⑽髡?，以解邊邑之圍?！?p>　　“好！”申公子油簡單行了拜手禮，隨即辭行。

　　鄭武公隨即下了軍令：

　　“孔叔！你留守成周，作好物質供應，分兵巡防鄩城、訾城、蔿城?！?p>　　“諾！”

　　“泄叔，你率下軍前驅，我率中軍隨后，一個時辰之后，西征仇敵！”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