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中秋夜變六
“嗯?”
裴琢挑眉問了一聲,司齊才緩緩道:“是真的沒心沒肺,他們的心肺全都被掏的干凈,且周圍并無血跡,非常人能做?!?p> “也就是說,是怪力亂神?!?p> 裴琢的頭更加痛了。
從三年前每逢八月十五變身開始,他的周圍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了很多不同尋常的事兒。
比如山下日益增多的精怪,仙門里弟子們見到他時的緘默不語,時璞玉的突然頻繁出現(xiàn),還有那莫名出現(xiàn)在仙門里的魘獸角。
那黑影似乎在布一個大棋,而所有的不同尋常都是這詭異棋局的棋子,根本由不得自己。
這種感覺讓裴琢充滿迷茫和無措,一來根本找不到幕后之人是誰,他有心無力,出拳像是打在棉花上。
二來,這黑影似乎能耐頗大,假如司齊說的是真的,那他不僅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態(tài)下冒充了司齊,還能在破了結界后,心態(tài)如常的站在自己面前,而裴琢除了覺得有些奇怪,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敵人就在眼前。
如此強大。
若是圖他的命,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再者,如此大費周章的布局設計,究竟是為了什么?
但眼下他沒有別的脫困之法,只能先緊急解決眼前的麻煩。
那個沒有妖氣就能圖人性命的東西,是否亦是因黑影而起?
眼前還有另一個麻煩。
非常棘手。
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無理由變身,而變身之后恢復本身的契機,是不是…
…是不是時璞玉的親吻。
這太荒唐了。
裴琢捏了捏拳頭,忍不住想打在司齊的臉上。
想了想又放棄了,然后悄無聲息的捏了一個印身決,趁著司齊不注意,烙印在他的額頭。
這決只有他能瞧見,以防黑影再次無聲無息搞破壞。
裴琢起身招呼司齊一齊下山,想著親自去瞧一瞧。
司齊心慌的嘟囔了句:“我剛以為,你那拳頭捏的邦硬,下一刻就要落我臉上了?!?p> 說罷抱了個拳,仰頭瞇了眼道:“多謝師兄寬??!”
司齊一邊說,一邊告辭,他剛回來,急需洗去自己一身疲憊,便約了裴琢第二日一早下山。
裴琢點頭應允。
但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晚上時,裴琢正在打坐,突覺一身焦躁心靈不清,等回過神兒來,他又成了一身狼皮。
草!
裴琢在心中暗罵,沒完沒了了這是!
這次他沒有召喚時璞玉,而是施了個決,將魘獸角變至時璞玉的寢殿,與她一同入夢。
然后再夢中...咳,在夢中重復冰洞里的夢,他甚至沒有等到時璞玉翻身抱他,而是直接撥過她的頭,將自己的臉頰湊了上去。
裴琢有些心虛,這樣也作數(shù)的吧?
等親完了,他一刻也沒等待,急忙出了夢。
好在,生效了,他又恢復了本身坐在榻上,盯著自己的手掌囫圇看了片刻,氣的只想爆粗。
這鬼樣子明天怎么下山,半路變成狼身還不得把仙門的弟子們和山下的村民嚇個半死?
裴琢略想了想,最后決定攜時璞玉一同去,但他未有萬全之策,說不定得讓時璞玉多有犧牲,總不至于每次變身,都要時璞玉先睡著,然后再夢里親一口吧?
怪異且荒誕,況且,若是被時璞玉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風風雨雨。
第日。
裴琢一早便傳音將時璞玉召喚了來,然后囑咐她同自己一同下山。
司齊來的也很及時,三人站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氣氛。
三人誰也不挨著誰,仿佛是陌生人在宴會上聚集,沒甚話題,尷尬且無趣。
裴琢見人已經(jīng)到齊,便交代著要出發(fā),司齊說要御劍,時璞玉說要騎馬,兩人爭吵不休,吵的裴琢腦仁兒疼。
末了,裴琢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命令道:“御劍!”
時璞玉見師尊都發(fā)了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撇了撇嘴,要不是她靈力太微,一個御劍有什么的,她能在天上飛個半月不待下來的。
關鍵是她靈力不濟??!
裴琢喚出了美人劍。
司齊也召喚出了朝華劍。
時璞玉召喚了半天,啥也沒召喚出來,左右瞄了瞄師尊和司齊的臉色,只覺得腦袋頂有無數(shù)的烏鴉飛過。
嘎嘎嘎,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裴琢實在忍不住,冷著臉掐指捏訣,將玉骨召喚了出來。
時璞玉當下覺得自己得救了,她滿懷感激的瞧了瞧裴琢,卻見他拿關愛傻子一樣的眼神關愛自己。
那玉骨瞬間就不香了。
好在路途雖遙遠,但終有到時。
三人在山下一小鎮(zhèn)外落腳,司齊大概說了說這小鎮(zhèn)所出現(xiàn)的異狀,然后提議從小鎮(zhèn)中心入手,那里的失蹤人口最多,線索也最多。
裴琢不同意。
時璞玉也不同意。
司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你師尊不同意自有他的理由,你憑什么不同意?”司齊忍不住懟時璞玉,今早說要帶她下山時,他雖然有些意外,但卻沒有多問。
時璞玉支支吾吾,難道要告訴別人自己怕被抓包?上次她偷溜下山誆騙別人家中有妖異,她蒙了人家一頓飯,結果妖沒抓著,被人戳穿了真相差點扭送到縣衙,到現(xiàn)在城中都貼著她的畫像,說是抓到必有重賞!
時璞玉深深呼了一口氣,末了將鍋甩到了裴琢的頭上:“就憑我聽師尊的!師尊不同意,我就不同意?!?p> 這算理由嗎?
在司齊看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臉。
有了師尊,戒律師兄就這么不受人待見了嗎?
......
三人最終還是決定從小鎮(zhèn)的邊緣入手。
裴琢的理由很簡單,就算他失控變身,也不至于嚇到太多的人,而且也有更多的時間進行補救。
思及此,裴琢很是憋屈的看了時璞玉一眼,以后要將她掛在褲腰帶上了,想到這女子的聒噪活潑性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他上輩子應該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吧?
這戶出現(xiàn)尸首的人家姓陳,據(jù)說從祖上起就以經(jīng)商為營生,家族頗富庶。
三人行至大門外時,正見府外掛了白幡,昭示家中有白事。
時璞玉身為弟子,當仁不讓,得了個上前敲門的差事。
咚咚咚。
時璞玉敲了三下,良久,才從里面探出一個瘦小的小廝來。
那人問:“貴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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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章
時璞玉:你說要把我綁在褲腰帶上? 裴琢:那只是一種修辭手法。 時璞玉:總之你離不開我了。 裴琢: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