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宣四年,新帝沈君凝登基后首次選秀。江玉柔作為昌國公的嫡女,是必然要入選了。
因此,她也沒花什么心思去逃避。
左右都是要入宮的,與其矯情地去反抗,不如好好想想怎樣才能在那個波譎云詭的紫禁城里好好活下去。
“留牌子,賜香囊——”
果不其然,江玉柔入選了。
既來之則安之,江玉柔無意再去與那所謂的天命抗?fàn)幨裁础?p> 江玉柔與江府眾人在家門口跪著聽宣圣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昌國公之女江氏玉柔,儀容肅恭,德行出眾,柔嘉成性,淑慎持躬,故今冊爾為淑妃,以充內(nèi)庭。明日入宮,不得有誤,欽此。”
“臣妾/臣/臣婦,叩謝圣恩?!?p> 宮使走后,江母忽的緊緊摟住了江玉柔,“柔兒啊…這一入宮去,我們母女就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江母說著,又用帕子抹了抹淚。
“娘…您放心吧,柔兒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和爹爹還有哥哥也是,柔兒進(jìn)宮后,難免顧不上你們了…”
“是了是了,娘會的…娘始終最擔(dān)心你啊,這宮中那樣兇險…”
江玉柔笑著緩和氣氛,“娘放心,若是女兒能得圣上恩寵,娘親或許還能進(jìn)宮探望呢!對吧?”
“妹妹,若是在宮里缺什么少什么,便往家里稍個信,哥哥命人給你送去,莫要委屈了自己?!苯欣m(xù)也舍不得這唯一的妹妹。
“好了,你們快放柔兒去歇息了?!辈龂粗槠姆蛉藫е磳⑦M(jìn)宮的女兒,心理也百般不是滋味。
但大家都心照不宣,除了進(jìn)宮,江玉柔沒有別的選擇,也不能有別的選擇。
江玉柔行了個禮,按耐著心里的不舍回了房。
她是淑妃,對于秀女來說位分是極高了。
可對于國公嫡女來說,這位子才堪堪配得上她。
“粉黛,錦瑟!你們過來!”江玉柔朝正在為她鋪床的兩個婢女招了招手。
“你們自小就同我一起長大,我最是信任你們的。此番入宮,你們可愿意陪我一同?”
錦瑟和粉黛相視一眼,隨即跪下,“奴婢任憑小姐安排。”
江玉柔莞爾一笑,“好。”
一夜過去…
第二日一早,宮里的馬車就到了昌國公府門口。
江玉柔拜別父母和兄長,帶著粉黛和錦瑟向馬車走去。
坐在馬車上,粉黛嘰嘰喳喳的纏著錦瑟聊天,錦瑟也笑著回應(yīng)她。
江玉柔拉開簾子向后望去,平遠(yuǎn)侯府逐漸離她遠(yuǎn)去,越來越遠(yuǎn),直到再也看不見。
如今一別,不知今生能否再見了。
遠(yuǎn)去的街景與承歡父母膝下的回憶都模糊在眼淚里,一片斑駁。
她默默拭去眼角的珠淚,放下簾子。
江玉柔在轎輦里小憩了一會兒,醒來便看見莊嚴(yán)肅穆的皇城往眼前逼近。
再往前,宮門巍峨雄偉,高聳的宮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朱墻綠柳,雕欄玉砌,精致又奢華的建筑無處不象征著天家威嚴(yán)。
踏入宮門,便有太監(jiān)領(lǐng)著她去到她居住的宮殿——關(guān)雎宮流云殿。
她是關(guān)雎宮的主位,皇上也沒有安排其他妃子住在這,江玉柔倒樂得清閑自在些。
走進(jìn)流云殿,一眾宮女太監(jiān)跪在地上。
江玉柔不緊不慢地走過他們,坐在主位上?!岸计饋戆桑汉锨偷?,跪著也生累?!?p> 江玉柔不急著立威,她家世顯赫,入宮便是妃位,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何況她江玉柔的威,早就有江氏一族替她立好了,哪里用得著她?
若過于急著立威,反倒落下口舌,讓人早早地斃了她這出頭鳥。
眾人應(yīng)聲起身,彎著腰站在江玉柔面前。
“掌事宮女是哪個?”
“回稟娘娘,是奴婢?!币粋€跪在前排的婢女開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賤名墨秋?!?p> “嗯,那本宮的婢子還有貼身侍女都是誰?”
“回稟娘娘,貼身侍女是奴婢。李公公說了,您有兩個陪嫁侍女,加上奴婢,正好三個貼身侍女。婢子是谷雨和小滿,其余一干人等均在此了。”
“谷雨,小滿?!?p> “奴婢見過淑妃娘娘。”兩個婢女站了出來。
江玉柔笑著點了點頭。
“掌事太監(jiān)是哪個?”
“回稟娘娘,是奴才?!?p> “你叫什么?”
“奴才小樂子,見過淑妃娘娘?!?p> “嗯,都挺好的。”江玉柔還算滿意。
拿起身旁的茶盞抿了一口,江玉柔繼續(xù)說道:“今日是我們第一次相見,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有的是機(jī)會相處。本宮不是個急性子,凡事也不會過多苛責(zé),但并不代表本宮可以容忍背叛?!?p> “丑話先說在前頭,往后若是讓本宮發(fā)現(xiàn)誰有異心,不忠于皇上,不忠于本宮,下場你們自己都清楚?!?p> 眾人叩首連稱不敢。
“那今天就這樣吧。你們都去錦瑟那兒領(lǐng)賞,當(dāng)是我對你們的心意,再退下去做自己的事吧?!?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