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日后怎么嫁人呢……
雪雙回了小院兒后,小院兒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雪雙想著李大刀可能是在后院兒收拾東西,就往后院兒走去,剛走到主房附近,雪雙就聽見了男子的粗喘和流云的聲音,流云聲音嬌柔嫵媚,本就好認,這時又時高時低,時不時還會呢喃著喊幾句,雪雙自然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雪雙雖是個未經(jīng)人事的大姑娘,可是身在府宅后院,雪雙又是個直爽開得起玩笑的,整日跟那些嘴無遮攔的婆子們在一起笑鬧,自然是懂得這聲音是怎么個回事。雪雙登時就紅著臉跑了出去,生怕被發(fā)現(xiàn)了自己也成了不正經(jīng)的人了。
“就是這樣,你說那小院兒連個下人都沒有,女子也就她一個,不是她弄的著啊臜事還能有誰?”雪雙說到這會兒也不哭了,只是不服氣地看著寶溫。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聽到了流云她……她的聲音?”寶溫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人甘愿賣身受辱呢?寶溫聯(lián)想了一下流云那與主流不太相似的思想,除非……“那,屋里的另一個人,會不會是大刀哥,或者靈義?”寶溫看著雪雙,試探性的問。
“不會的,絕對不是刀哥。”雪雙連忙道,“我往回走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他了,他說之前盛餃子的竹簾被他坐裂了,他去買竹簾來著。何況刀哥一看就是正經(jīng)人,自然不會是他?!?p> “那難道是靈義……”寶溫喃喃道,“可是她倆若是有了這層關(guān)系,何必瞞著我呢?我本來也是想撮合他倆的呀……”
雪雙嘆了口氣,說:“也未必就是靈義公子,那男子沒有說話,我聽不出來,我瞧著流云公子也像個正經(jīng)人,未必就能跟她廝混。要我說,指不定是她耐不住寂寞,從哪里拉來的野男人?!?p> “流云,未見事情全貌,不得妄言?!睂殰夭幌矚g雪雙說流云時的語氣,訓(xùn)斥道。
雪雙還沒開口,一旁看了她倆半天的雪元卻輕笑出聲,將手按在寶溫的肩膀上,輕笑著說:“府里的人最近都在私下里說,郡主這次回來了,比以前穩(wěn)當(dāng)不少,每日手不釋卷的,不再像以前那般貪玩了,倒像是那寒窗苦讀的秀才一般。我看不出什么秀不秀才的,我只是瞧著現(xiàn)在的郡主說雪雙的樣子,一套一套的,嚴(yán)厲極了,倒是和太子說郡主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叫雪元這么一說,雪雙眼前也浮現(xiàn)了言峨說寶溫的樣子,心下也覺得那神態(tài)簡直一模一樣,不禁覺得好笑。雪雙心里明白雪元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雪雙便走過去蹲在寶溫腳邊,仰頭看著她,眼含笑意地說:“那雪雙知錯了,下次不隨便說了,郡主可也要罰我抄上一遍什么‘左傳’‘右傳’的?”
寶溫伸手輕輕打了雪雙一下,瞪著二人說:“我才不像他呢?!弊焐线@般說著,寶溫的腦子卻隨著雪元的一番話陷入了思考。
自己是為了規(guī)整雪雙的思想,不想讓雪雙也變成那等存有偏見的淺顯小人,所以才出口訓(xùn)她,其實見雪雙不愛聽,自己又何嘗不委屈呢,明明自己本意也是為了她好。會不會言峨罰自己的時候,和她想的是一樣呢,反而是自己不知好歹呢,若不是親近的人,向來也不會去管這些了……
見寶溫又發(fā)上呆了,雪元給了雪雙一個眼色,雪雙立刻接收,上手開始給寶溫梳頭,雪元在旁邊道:“行了郡主,莫想了,別人家的事日后再說吧,皇后估計都等了您許久了,咱總不能恃寵而驕呀?!?p> 寶溫這才從自己的思想中掙扎出來,連忙坐正,乖巧的梳妝,可沒一會兒,腦子又被流云房里的人究竟是不是靈義這件事占據(jù)了,看著鏡子又發(fā)起呆來。
寶溫收拾好了之后,早飯也沒吃就匆匆往宮里趕去。
安禧宮。
“寶溫參見皇后娘娘。”
寶溫雖是許久不曾穿這裹住人手腳的宮裝,可是畢竟從小的教養(yǎng)在那兒擺著,從見禮到拜見一步不錯,儼然一副貴女模樣,絲毫不見再宮外淘氣的調(diào)皮勁兒,整個人身上帶著一股柔和與貴氣。
“平身吧,快過來,坐到本宮身邊兒來。”皇后眼里滿滿的都是喜歡,柔和的說。
寶溫應(yīng)了是,低著頭一步一搖的走到皇后的身邊落座。
“娘娘,寶溫好想你?!弊交屎笊磉?,面對著這個很寵自己,從小見到大的尊貴女人,寶溫心里雖是帶著尊敬,卻還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絲嬌憨。
“喲,這郡主就是不同,倒是沒瞧見嬪妾也在這兒坐著呢?!被屎筮€來不及說話,一個尖細的女聲便搶白道。
寶溫還真沒注意到殿里還坐著別人,偏頭一看,王貴妃正定定地瞧著她看,臉上雖然帶著笑,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貴妃娘娘好,寶溫許久不進宮了,禮數(shù)有些不周全,還望娘娘恕罪?!睂殰仄鹕硇辛艘欢Y道。
“快坐下,本宮和你開玩笑呢,你這丫頭還認真起來了?!蓖踬F妃道,“本宮真是好久沒見過你了,都長成大姑娘了,真是漂亮。”
“貴妃娘娘謬贊了?!睂殰刂劳踬F妃向來愿意與皇后作對,自己作為言峨這一邊的人,自然不愿與她親近,只淡淡地應(yīng)付她,隨后便把玩起自己衣服上的流蘇來。
王貴妃見狀,臉上有些過意不去,只是不好表現(xiàn),暗罵寶溫給臉不要臉,心里盤算著怎么給她個教訓(xùn)。
“前一陣子說你又是風(fēng)寒,又是遇見歹人的,倒是一段不太平日子,現(xiàn)在身子可好些了?那歹人可被峨兒抓到了?”皇后拉著寶溫的手,溫柔的說。
“都沒事了,皇后娘娘放心。有太子哥哥照拂,寶溫自是一切都好的?!?p> “嬪妾也聽說了,郡主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趕上這樣的事兒呢?您說郡主還是個沒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就叫人給劫去那么長時間,流落在外受苦也就罷了,這流言也是滿天飛,這叫郡主日后怎么嫁人呢?一想到這兒,我這心里就難受的緊……”說著,王貴妃從手中拿出了帕子,竟還真流出了幾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