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觀云寺偏殿,上位坐前……
一老僧赤發(fā)黑腳,一臉驚恐的說道:“這是哪位前輩在修煉神識?竟如此沒有收斂!”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有神識如此強大之人。竟讓他感到了恐懼!
而那赤發(fā)黑腳老僧對面,正是善齊與善意二位主管!
善齊與善意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神識威壓。雖說穩(wěn)坐席位,卻也讓這二人有如背負重山。
“赤腳高僧莫要驚慌,雖說這神識威壓來的突然,不知是善是惡,但本寺有樂云方丈坐鎮(zhèn),無論是誰來搗亂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善齊打著圓場道。
“沒錯沒錯,我們觀云寺有樂云方丈坐鎮(zhèn),無論是那一路來的高人都要給足臉面,定不會有意外發(fā)生?!鄙埔庹f道。
話雖如此,但善齊和善意卻也如坐針氈。
如他們這般的念者都尚且如此,其余普通僧人更不用多提,多數(shù)已經(jīng)頭暈目眩,有的跪在地上嘔吐不止,有的身體羸弱,甚至已經(jīng)出現(xiàn)昏迷。
由于《平世意》功法太過于霸道強橫,李無憂又沒有一絲收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神識威壓,此刻已經(jīng)是把整座觀云寺都籠罩在恐慌之中。
觀云寺因為神識威壓亂成一團。在看李無憂,也正忙的焦頭爛額。
《平世意》威力自不必說。李無憂腦中的黑暗正在褪去,眼看著就要成功脫離這種黑暗迷失狀態(tài)。
但他卻有些堅持不住了。
要知道,運轉(zhuǎn)神識,是一件十分耗費精力跟體力的事。所謂神動一分,力耗八分。即使他晚飯吃的多,也堅持不了多久。
“啊~”
李無憂無能怒吼。他實在是堅持不住,已然耗盡了最后一絲氣力。綿軟的倒在了地上。而剛剛看到希望的他,也再次被打回了“原型”。剛剛被驅(qū)散的黑暗,也如蜘蛛網(wǎng)一般,再次侵襲上來。
李無憂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讓他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但是他不能閉眼,閉眼幾乎就等于宣判他的死亡!
體力的透支,也意味著他無法再次使用《平世意》。很快,“迷你版李無憂”散發(fā)的金光暗淡,他再次被黑暗籠罩。
李無憂身體已經(jīng)僵硬,無法動彈。只能依靠本能恢復。緩和許久,他的體力才稍有恢復,勉強可以行動。
“可惡!”
李無憂十分戳火,他費了那么大勁,到頭來卻是做了一場無用功。
“我一個實境三重的念者,難不成會死在自己的腦海里?”看著四周漆黑一片,讓人絕望,他實在是有不甘心。
他被徹底困在了這里,就像馬戲團籠子里的獅子,無法回到它的草原。即使他再渴望,卻沒有任何辦法。
黑暗再次完全籠罩上來,比之前更加深邃漆黑。仿佛要淹沒一切。
“這黑暗怎么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人!”李無憂叫罵。
他沒有能力繼續(xù)使用《平世意》,沒有了最后底牌跟手段。
如今可以讓他擺脫迷失的方法,只能是祈禱通過外界,有人可以救他,讓他蘇醒過來。
他只能等待,在期盼,他此刻特別希望有人能夠狠狠踹他肉身一腳,讓他感受到疼痛,從而回歸現(xiàn)實。
可事與愿違,時間的流逝讓李無憂逐漸感到絕望。
曾經(jīng)M國做過一個實驗,把一個人放在一個漆黑的封閉小屋子內(nèi),觀察人在極限狀態(tài)下可以堅持多久,可事實結(jié)果是,沒人可以堅持超過10天!
如今,李無憂已經(jīng)不知道在這種安靜的黑暗中堅持了多久,可能是幾年?幾十年?或者是一百年?
時間在這種環(huán)境狀態(tài)下,幾乎失去了意義和作用。
這種情況讓他抓狂,甚至一度讓他想要自殺!可是他根本摸不到自己的“識體”,又何談自我解脫。剩下的只有孤獨絕望以及黑暗的折磨罷了。
看著“迷你版的自己”,李無憂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喂,小金人,你跟我長得一樣,不如我就叫你小金吧。如果你也叫李無憂的話,咱倆不是重名了?!?p> 識體小金沒有回答,也沒能力回答。
渡憂在神識一途,只不過實境三重,他的“神識”根本沒有開智,也就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工具人”!
李無憂一直在跟小金說話,他心里清楚,他這就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他沒辦法,他越來越害怕安靜,害怕孤獨,害怕黑暗。他感覺自己就跟神經(jīng)病一樣,開始瘋瘋癲癲。人一旦長時間處在黑暗幽閉的環(huán)境中,無論是多好的心智,都會出現(xiàn)問題!
對他來說,時間的概念早已經(jīng)模糊不清,他感覺自己甚至已經(jīng)熬過了百年之久。
這是一場意志力與精神力的較量,時間已經(jīng)成了陪襯,只有他自己意志堅定,才能繼續(xù)活下去。
流逝的時間太長了,李無憂甚至覺得外界已經(jīng)換了面貌,或許幾個朝代都已經(jīng)迭送過去。
終于,他堅持不住了。黑暗趁機再次壓了上來,識體小金變得更加暗淡,那微弱的金光幾乎肉眼難尋,他隨時都有可能融歸黑暗。
他知道,一旦自己的“識體”徹底沒了光彩,也就意味一切都結(jié)束了!
這是一件很駭人的事!涉及死亡!
此時的李無憂,正在為他的急功近利和好奇心,付出代價。
他萬分后悔,不該如此操之過切。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一定先沉淀自身,不去一味追尋腦海深處渡憂的秘密,更不該莽撞的使用不太熟悉的“識體”。
可這一切都晚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現(xiàn)在任憑他如何悔恨,也沒有任何作用。
李無憂放棄了,黑暗帶來的冰冷感,不斷地侵蝕著他,如鋼釘一般,刺痛著他的脊骨。即便他是上帝視角,卻也感同身受。
他的“識體”早已經(jīng)凍的僵硬,小金如石雕一般,杵在原地,不再受他的掌控。
他懷疑,現(xiàn)實中的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坐化,甚至說連骨頭都已經(jīng)風化了。
還沒來得及體驗重生的快樂,就又要死去,他的心里好像翻倒的調(diào)料瓶,五味雜陳。
李無憂緩緩的合上了雙眼。
他,放棄了!
他開始回憶自己的從前,像過電影一般,勾繪著未完成的心愿變成了遺憾。
他的識體徹底失去了顏色,趨于灰暗,就連神識波動也幾近消失,即將徹底崩潰。
就在他即將被黑暗吞噬時,從某個方向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已經(jīng)熬過了這么久,甘心放棄嗎?”
聲音是如此這般空洞,找不出來源,沒有一絲情感,甚至分辨不清音色,不知是男是女。
“是誰!”李無憂猛打了個激靈。
他那即將迷失的“識體”,也因受到驚嚇刺激,從黑暗中再次浮現(xiàn)出來。再次有金光閃爍。
“已經(jīng)熬過了這么久,甘心放棄嗎?”
他發(fā)覺,這個聲音竟是從身邊傳來的,而且距離他很近很近,仿佛是貼在他耳邊低語一般。
“是誰在說話?”李無憂轉(zhuǎn)而驚喜道。
他發(fā)誓,他絕對聽到有人說話,不是幻聽和遐想。
此時的李無憂,不在覺得周圍是一片寂靜,他也不在是孤單一人,簡單的一個聲音,給了他莫大的希望和信心。
“這黑暗中有什么?其他人嗎?到底是什么人?”
李無憂看著漆黑的四周,發(fā)出疑惑。這是他的腦海,竟然存在著其他不知道的東西。
“原來我不是一個人!”李無憂自語,更像是給自己的一種告慰。
他在用心傾聽,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聲響,這個神秘的聲音,就是他的跟腳和倚仗!
他從未如此渴望聽到一個人講話,他等的很焦急,期待著那聲音的再次傳來。哪怕這個聲音罵他,他可能也會感動的流淚。
良久……那個神秘聲音終于再次傳來。
“哪有人會問自己是誰的?”黑暗中的聲音不在那么飄渺虛無,竟有一絲嘲諷之意。
莫名其妙的一句回答,讓滿心期待的李無憂不知道該如何接茬。
思考良久……
突然,他在那一瞬間似乎記起了什么,隨即放聲大笑道:“是啊,哪有人傻到會問自己是誰的!”
話音剛落,金色的“識體”突然金光暴漲,有如天降祥瑞一般。把所有的一切照的通亮!
腦海中無邊的黑暗無所遁形,開始如潮落般退去,彩色的記憶片段又再次浮現(xiàn)在他的“識體”身邊,李無憂也再次有了金光環(huán)繞。
沒有了黑暗的束縛,他的“識體”終于得到了解脫!
李無憂不敢猶豫,迅速將“識體”收回,放歸識海里。隨即猛的睜開了雙眼,一下子彈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