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紋石尚未砸在周雷的身上便已彈開,宋魚自己反而又陷入強力的范圍,在步搖的背后一起被扯了過去。
“胖子,你腦袋壞了嗎?”
步搖破口大罵。
噗呲。
話音未落,步搖的胸膛便已被周雷不能動彈的右手貫穿。
“不……”
宋魚瞬間目齜欲裂,心里狂呼:“力量,我要力量。”
轟的一聲,他的心頭狂震,整個人猶如失重一般墜落在空間之中的沙石灘上。
“我要力量,我要力量?!?p> 宋魚四下狂吼,他知道此時的自己只是精神落在了空間之中,肉體還在周雷的拉扯之中。
若在這停留時間過長,不僅是他,連步搖都兇多吉少。
但任他如何狂吼,眼前的昭虛仙山依舊無動于衷,黯淡無光。
只有那碧水灣與的情感相一致,翻起了滔天巨浪。
宋魚狂呼:“送我下去。”
巨浪轟然而至,卷起他咻咻地往水下射去,速度如流星。
眨眼間,宋魚已穿過了紋石林與骨骸群,來到了巨大紋石的面前。
他二話不說,擼起雙袖,掀起肚子上的衣服,擁抱巨大紋石。
“啊……”
如無數(shù)的尖刺刺入雙掌的皮膚與肚皮,宋魚強忍著劇烈的疼痛。
“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p> 宋魚面目猙獰,滾燙赤紅的巨大紋石仿佛在啃咬他的皮肉,周圍的水流都沸騰了起來,周邊的骨骸在快速地旋轉(zhuǎn)。
“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p> 宋魚想象著步搖命懸一線,拼命告誡自己若再堅持久一點,力量可能更強大,仿佛自己的疼痛都不過如此。
直到他的精神開始渙散,他才赫然一怒:“出去?!?p> 轟的一聲,他瞬移到了沙石灘上。
他二話不說,眼露血絲地昂首大喊:“我要出去?!笨臻g瞬間扭曲,仿佛一切都在塌陷。
他怦然回到了現(xiàn)實。
此時,他的胸膛也同樣被貫穿,步搖已頹倒在地,三條匕首所化的九尺蛟龍正纏繞著周雷不斷啃咬。
宋魚驚天一怒,“去死吧?!彪p拳交叉轟到了周雷的胸膛上。
拳黑如墨鐵。
周雷的半個胸膛如被雷擊被轟的粉碎。面對這猝不及防的變故,他驚訝地用余光瞥向手中的宋魚,勃然而發(fā)的氣浪不由得一松,三條蛟龍便咬了下來,大腿、左肩與頭顱都去掉了一半。
然而,這不可思議的傷害仿佛仍不足以致命,他在半息之間,目光一凜,稍微松懈的氣機更是成倍的爆發(fā)出來,仿佛垂死一擊一般,把三條蛟龍再次轟散,連中年大漢都擊飛而去。
沒有了中年大漢的支持,腳下的陣法也隨即消失。
周雷恢復(fù)了行動自由。
他另一手高高舉起了宋魚。
在陽光下,宋魚的胸膛與雙臂都仿佛貼上了黑盔甲的甲片,閃閃發(fā)光之余,竟也把血流不止的拳洞傷口給彌合了。
不由驚惑:“鍛體功?”
宋魚卻雙拳猛砸,不給周雷說話的機會。
周雷眸中厲色一閃,宛如千斤的牙力驟然壓到宋魚的身上,讓他瞬間成大字型不可動彈。
“可惜了,若不是這個場合,我定要你好好活著?!?p> 周雷一指戳向宋魚的眉心。
“住手。”
渾身浴血的老寧挾持著周尚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他全身隱藏在周尚的背后,不給周雷一絲出手的空隙。
“爺爺,爺爺,救我?!?p> 周尚驚慌失措。
但周雷卻淡定自若,一手掐著宋魚,一手請便的手勢道:“凡人伎倆,可笑至極。”單手微曲,仿佛要攻擊。
老寧卻不以為意,“勸你別動,你的好孫子被我灌入了真氣,只要我一松手,一息之間,他必死無疑。他已經(jīng)奪舍過一次了,這次死了就真死了。你還是趕快灌入靈氣救他吧?!?p> 說著,把周尚往右邊一甩,攤開雙手道:“殺我們還是救他,隨你便?!?p> 周尚面色陰沉,雙眼刮過老寧,便甩開了宋魚原地消失。
老寧則立刻閃身至宋魚步搖的身邊,神閃而去。
“爺爺?!?p> “閉嘴?!?p> 一瞬之間,周雷已經(jīng)來接過半空中的周尚,一只大手拍向他的天靈蓋,將猛烈的靈氣灌入他的體內(nèi)。
“利害得失你該知道如何進退?!?p> “孫兒明白?!?p> 周雷教訓著周尚。
周尚閉口不言。
怎知話音未落,天空中已是天雷滾滾。
“月魄·雷擊”
響雷之中,一聲巨喝破天而出,他們昂首看去,只見滿天月芒蕩開了云層,關(guān)月山如同天仙下凡,直指雙指直沖而下,說過之處,一條擎天電擘無敵開路,把阻擋的眼前的巨獸蕩滅毀盡。
關(guān)月山的目標不是何人,正是正在療傷的周尚。
他們吃了一驚,只見滿天的周雷分身不斷匯集阻擋,但全都被電擘擊得形骸盡滅。
不得已,已為孫子灌下靈氣、身軀破敗不堪的周雷直飛上天,與滿天的周雷分身回歸一體,因不再是巨大的虛影,身形趨于實體。
只見他雙掌奮力擊出,一座巨大的圓形法陣瞬息豎立起來,表面青光閃現(xiàn),煙霧繚繞,一把冒著森然殺氣的巨劍伴隨著嗡嗡劍鳴轟然射出,擊向了進擊當中的關(guān)月山。
轟。
炙熱的氣浪沖把空中的眾人彈飛到了幾千米外。
關(guān)月山的攻擊被打斷。
但他哈哈大笑,似乎預(yù)料之中,“現(xiàn)在又如何?以你好孫子一命救我眾弟子,劃算吧。要不,你再分身試試?”
周雷面色踆黑,“既然你如此執(zhí)著,那本君便遂了你的心意。但你不要忘了,本君在此,只是一縷神念,就算不能讓你隕落,本君拼死一擊,也可以讓你修為破損,從此無望飛升?!?p> 關(guān)月山依舊大笑,尾指陶著耳朵道:“我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你是如此多言,是不是在上面受欺負了?”
轟!
關(guān)月山話音未落,周雷以雷鳴之勢一拳轟出,空間為之扭曲。
關(guān)月山雙手格擋,退出了千米之外。
“就這?”
揮了揮雙手以視鄙夷。
但周雷瞬息而至,拳擊如狂風驟雨般落下。
關(guān)月山不斷格擋,只做防御。
周雷最后雙手緊握,由上而下一舉轟出,關(guān)月山由幾千米的高空直墜而下,轟,陷入在一座無名的山嶺之中。
關(guān)月山緩緩走出,發(fā)燙的身軀不斷蒸發(fā)出滾燙的蒸汽,“你的攻擊比一開始弱了很多哦?!?p> 說著,一腳踏山,整座山嶺轟然炸裂,并以流星一般的速度撞向周雷。
砰。
伴隨著電光,如天響巨雷,天地為之震蕩。
受此一擊的周雷極速地向后彈去,直至云霄之外。
他的胸膛有了破碎的跡象。
然而,當速度稍稍變緩的時候,他便立刻掐訣,結(jié)下法陣。
“三重鏡·天助”
三座圓形法陣剎那出現(xiàn)在眼前,并列而起,陣中仿佛有無數(shù)不規(guī)則的玻璃銜接在一起,轟隆隆而響,不斷扭曲與折射光芒,電蛇跳動,瘴氣彌漫。
“巨劍·神擊”
方才打斷關(guān)月山“月魄·雷擊”的圓形法陣在“三重鏡·天助”與周雷之間再次出現(xiàn),劍意嗡響,肅殺之氣溢出天地。
轟隆。
如擎天之柱的巨劍電閃一般穿過了“三重鏡”,體積瞬間膨脹了三倍有余,在穿出陣法后,只見星光一點,便不見了蹤影。
速度倍增,匪夷所思。
嚴陣以待的關(guān)月山知道此招非同小可,在周雷結(jié)出法陣之時,已招出了一塊上品法器——烈焰紅盾擋在身前,并結(jié)下防御法陣——堡甲玄陣罩住了全身。
砰!
山巒一般的巨劍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在關(guān)月山的眼前,首當其沖地撞到烈焰紅盾之上,裂焰狂燒,猶如天空之中又出現(xiàn)了一輪烈日,炙烤著方圓百里。
但只消片刻,烈焰分崩離析。
噌。
劍芒已與關(guān)月山的防御法陣交纏在一起。
上方的周雷呼喝大笑。
陣中的關(guān)月山臉色嚴峻。
只見周雷一招手,巨劍竟裂變成無數(shù)的利劍,魚游而出,從四面八方攻擊。
砰砰砰。
堡甲玄陣破碎,關(guān)月山墜下昭虛仙山舊址的深淵里。
無數(shù)利劍追擊而去,在深淵之中爆發(fā)出極為耀眼的光芒。
眾人屏息以待。
“月魄?!?p> 隨著一道擎天光柱直沖而上,關(guān)月山?jīng)_了上來,懸浮在片月殿前,嘴角擒有血漬。
周雷全身布滿裂痕飄然而下,與關(guān)月山相隔百米,相對而立。
關(guān)月山吱吱笑著,“就這?”
周雷不以為意,轉(zhuǎn)首看向廣場上頹然而立的周尚,“周家子孫,從不怕死,尚兒,你怕死嗎?”
周尚低下了頭,憤然抬起頭,決絕大喝:“孫兒不怕?!?p> “好?!?p> 周雷頗為安慰地點頭,抬頭看向關(guān)月山,冷冷道:“接下我這招,希望你還有機會與相見。”說著,雙手極速掐訣,身體如一層層碎塊不斷剝落,隨著不斷涌出的氣浪直沖上天。
關(guān)月山瞇眼看著,突然眼放光芒,“好好好,萬年來,我們九門從未互相比拼厲害,現(xiàn)在就讓我看看,本門的盾與貴宗的劍,到底誰厲害。孫胖子,還不過來?”
說罷,孫蛋大咻的一聲來到關(guān)月山的身邊,不情愿道:“何必呢,就算他是‘必殺一劍’,也不是最強一擊啊。你擋不???”
關(guān)月山呵呵笑著:“試試,試試,萬年不動,你不怕它生銹了?”
孫蛋大無奈,雙手掐起了法訣。
背后的片月殿轟隆隆巨響。
周雷的身軀已化作虛無,心臟部位光芒一閃,以身化劍,直沖而來。
所過之處,時空扭曲。
“必殺”
“一劍”
錚~
片月殿爆發(fā)出宛如烈日的光芒,形成一塊巨大的琉璃光盾擋住了劍擊。
紅焰灼空,裂縫無數(shù)。
關(guān)月山與孫蛋大淡定自若地看著,不時點點頭。
化作光劍的周雷雙眼如火,不斷寸進,視死如歸。
劍身卻已不斷出現(xiàn)破裂。
“爺爺?!?p> “啊?!?p> 就在這時,廣場上的老寧去而復(fù)返,他身形一閃,劃過絕望的周尚。
四肢掉落,血濺當場。
“下輩子,我還會砍你?!?p> 老寧嘴角噙血,鬼魅一笑。
周尚轟然倒地。
“小小螻蟻,你敢……”
留意到這一幕的周雷盛怒不已,轟然一擊無果后,化作無數(shù)光點,沖向老寧。關(guān)月山大笑著一手抓去,無形的巨掌把光點抓在手中。
轟。
光點爆炸,直把巨掌炸裂。
一條光束卻躥了出來,撞進了老寧的眉心之中。
“這輩子,我們會再見的?!?p> 老寧頹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