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正好這時候到了,“?!钡匾宦?。
鄧?yán)氏I斐隽耸郑瑱M在兩人之間,阻擋遲夏沖過來。
“抱歉,我趕時間?!闭f完就踏進(jìn)了電梯里。
早上七點到八點之間,是電梯最繁忙的時刻,大家都趕著上班、上學(xué),所以此時電梯里除了鄧?yán)氏8遘?,還有兩個背著書包的高中生,以及一個夾著黑色公文包帶黑框眼鏡的男人,一看就是坐辦公室里的。
遲夏只看了一眼,就將目光回到了鄧?yán)氏I砩稀?p> 男人身高目測有一八八,目不斜視,如標(biāo)桿似的身形挺立如一桿長槍,電梯門打開時會主動按著電梯等外面的人進(jìn)來,他待人溫文爾雅,可眼底的一顆淚痣?yún)s又給人一種疏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到達(dá)一樓,鄧?yán)氏4蟛竭~了出去,步伐逐漸加快。
遲夏踩著細(xì)高跟鞋小跑著追上去,抓到了鄧?yán)氏5囊路?,男人這才停了下,她趕緊竄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忽然被攔了路,鄧?yán)氏Q起眉頭,冷冷地看著遲夏,不耐煩盡顯出來:“這位小姐,你想干什么?我要上班了!”
“我也要上班啊!一起吧?”
鄧?yán)氏]p甩了下手,“小姐請自重,我們不順路?!彼f話的聲音雖然不高,口氣卻很強(qiáng)硬,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像是她再纏著他他就會對她不客氣一樣。
遲夏見好就收,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掉的背影,這次沒有再追過去,而是抿了下唇,點了點頭。
這男人看著的確是挺紳士的,自制力也還可以,她剛才都這么連追著他了,他還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換成別人,早就掉進(jìn)她的溫柔鄉(xiāng)了好嗎?
“不過....要是他和芊芊在一起的話,我也就放心了。”遲夏昨晚聽卞芊接的電話就猜到些什么了,他們這一層就兩戶人家,上下樓層距離也高,能聽到他們尖叫的大概也就是隔壁那家人了。
沒想到今早一出門就撞見了正主,她就動了動心思,想要試探試探他,人品和教養(yǎng)能看清很多東西。
遲夏單手拖著下巴比了個八字,不遠(yuǎn)處馬路上的汽車按了幾下喇叭。
“嗶嗶——”
還有騎自行車的撥動了兩下車頭的鈴,“叮當(dāng)叮當(dāng)”地喚回了遲夏的思緒,她抬起手看了眼時間:“?。±夏飼r間差不多啦!”
這里距離她的公司地鐵要三個站,打車的話又正直早高峰,一塞車準(zhǔn)遲到!
遲夏左顧右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那邊有零星幾輛共享電動車,她拿出手機(jī),掃碼解鎖,挎上車座,兩只腳放平,朝著公司勻速駛?cè)ァ?p> ......
早她五分鐘走掉的鄧?yán)氏U迷诘冉煌?,不?jīng)意的一回頭,就看到了遲夏騎著小電動從那邊過來,他趕緊側(cè)了側(cè)身,假裝什么也沒看到。
遲夏自然也看到了他,停下來等紅燈的空隙,打量著那邊的鄧?yán)氏!?p> 他滿臉英氣,卻面沉如水,平靜的目光幽幽望著前方,臉上帶著一種超然世外的淡然之色。遲夏輕笑了一聲,這男人是不是不知道他站在人群中有多突出?他身邊站著的都是送孩子上學(xué)的母親或者爺爺奶奶們,這男人長得又高,站在那就跟一根竹筍矗立在一塊種著小春筍的土地里,突兀又特別。
綠燈跳轉(zhuǎn),身后的車子“嗶”了一下,遲夏不慌不忙地撇了下嘴,才啟動車子。
...
遲夏停好電動車,行為舉止大方,宛如一朵高嶺之花徑直地進(jìn)了德潘集團(tuán)的公司大樓。
感應(yīng)門一打開,保安看見遲夏立馬彎腰點頭對著她打招呼:“遲總監(jiān)早!”
“早!”
遲夏能進(jìn)德潘集團(tuán),除了是她個人能力真的很強(qiáng)外,還因為這集團(tuán)的總裁是她舅舅。
遲夏出生在一個中產(chǎn)的家庭里,爸爸是人民教師,可媽媽卻是潘家的大女兒,德潘集團(tuán)是G城最大的設(shè)計公司。
德潘集團(tuán)是她外公創(chuàng)立的,取了外婆名字里的一個“德”字,和外公的姓,有了德潘集團(tuán)。潘家瑞是外公外婆的小兒子,遲夏還有三個姨媽。潘家瑞也是潘家唯一的兒子,同時也是著名設(shè)計師,有不少的珠寶項鏈都出自他的手。
遲夏也似乎遺傳了媽媽和外公的基因,從小就對設(shè)計很感興趣,大學(xué)畢業(yè)前就曾參加過國外的珠寶設(shè)計大賽得了第一名。
遲夏比卞芊大了三歲,她跟卞芊算是鄰居,那種隔著一條街的鄰居。遲夏住的是小樓房,卞芊則是出租屋。他們的相識僅僅是因為一個冰激凌。
剛上初中的卞芊因為在青少年拉丁舞比賽中獲得了第一名,媽媽獎勵她可以吃雪糕。她拿著錢到街對面的小賣部去買了兩個甜筒。
當(dāng)時冰柜里只剩下兩個香芋味的甜筒,卞芊一下就要了兩個。當(dāng)時卞芊前腳進(jìn)的店,遲夏后腳就跟著進(jìn)來了。她走到冰柜旁,看到自己想吃的香芋口味沒有了,眼巴巴地盯著卞芊看了好幾眼。
小卞芊注意到了她,思考了三秒,將其中一個香芋口味的放了回去,拿了一個巧克力味的,對著老板說:“叔叔,我要這兩個,給您錢,謝謝!”
當(dāng)卞芊舔著甜筒往家走的時候,遲夏拿著兩個冰激凌追了過來,“吃冰激凌的女生!你等一等!”
卞芊正準(zhǔn)備過馬路回家,猛地聽到有人在喊,而且喊的好像就是她,她收回即將踏上斑馬線的腳,舔了一口雪糕歪著腦袋,問:“怎么了?”
“謝謝你,這個我請你吃吧?!边t夏遞過去一個云呢拿口味的甜筒。
卞芊看見吃的,雖眼睛亮了一下,但媽媽說過不能隨便要陌生人的東西,她記得的,所以沒馬上接過去。
可這個姐姐的眼神很真誠,好像真的要請她吃東西。
“你為什么請我吃?”
“謝謝你剛才把最后一個香芋味的讓給我,我也很喜歡這個口味的雪糕?!?p> “沒事,我每個口味都喜歡?!?p> “噗嗤——”遲夏笑出了聲。
卞芊也笑了。
青春期的小女孩就是這樣,總是很容易就變成了好朋友。
兩個人都沒有先回家,就在路邊的一棵大榕樹下坐著,邊吃雪糕邊聊天。
原來遲夏的媽媽不允許她吃太多冰激凌的,是潘家瑞到家里做客了,潘家瑞跟遲夏差了大概十歲,很寵這個侄女,給了她零花錢買零食,遲夏才有機(jī)會出來買冰激凌吃,但她不敢?guī)Щ丶页缘?,怕被媽媽罵。
見卞芊手里的兩個甜筒已經(jīng)吃到只能看見雪糕筒了,她將手里剩下的另一個也送給了她。
兩個女孩在樹下叭叭叭說了好多話,就熟悉了起來,留了聯(lián)系方式。
結(jié)果,當(dāng)天一下吃了三個冰激凌的卞芊,回家吃了晚飯后一個小時,就開始哭喊著說肚子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