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世勛做夢也沒想到,會在東莞遇到他的得意門生袁宏英。師生兩手拉著手,感到特別的親切,來到食堂大廳,曾世勛就說:
“我從文工團回來后,就組織了一些愛好樂器的制作者,聯(lián)手開了這家輝煌樂器廠,結(jié)果沒到一年,社會就開始亂了,樂器一件也賣不出去了,大家只得另謀出路,那時我也沒有好的出處,只好去了兒子那!你看看這食堂還挺大的,以前這里是一家造船廠,后來倒閉了,是我們接手的,改成輝煌樂器廠了。
你看看這食堂,可以容納三百多人用餐,側(cè)面有貴賓接待室,是專供來賓喝茶吃飯的地方。這還是那個老樣子,沒有動過,我孫女來到這里,就用我的老廠,做了她的培訓(xùn)學(xué)校!雖然有點老舊,但我們翻新后,感覺還是過得去的!
孩子們在這上千平米的地方上課,空氣清新,人員稀少,倒是學(xué)音樂的好出處,但對于整個廠來說,有四十多年沒有人管理修葺,有的地方還是有些破爛,開始漏雨了!但好歹我們也用不了那么寬的地方,只能讓破爛的地方空著了!”
他一邊給袁宏英解釋,一邊拉著她的手,走進了貴賓室。
這地方正如曾世勛說的,四十年前的廠房,確實是有些陳舊,有的地方甚至可以說破爛不堪了!陳磚爛瓦,靠近大樹邊的房屋,屋頂上長滿了綠苔,厚厚的落葉沉積太久,上面有的地方長起了候生姜,跟寄生在樹木上的一樣非常青綠耀眼。
地面有的地方?jīng)]有人行走,已經(jīng)長滿了泛綠的青苔。
冉平去找茶葉,袁詠梅也不好跟著姑姑,打擾他們相見恨晚的愁處。只好跟著冉平去找茶葉。
冉平看了看周圍沒人,禁不住問:
“詠梅,你怎么回事呀?你自己找來了也就算了,還把我老師找來,你是不是還嫌不亂呀?”
袁詠梅對冉平的話感到莫名其妙,眨巴著眼回:
“冉平,你這話什么意思呀?我吃飽了撐的,是不是?我叫你老師來看我笑話嗎?你還嫌我的臉丟得不夠大嗎?帶這個破地方來,你看看這,這,這,地面都起了青苔,屋頂上還長著候生姜,有的連梁都塌了,成了危房!也是你能在這地方呆得下來,我是不敢在這里呆,怕墻倒下來壓著我!”
冉平聽袁詠梅這話里的意思,就知道錯怪她了,但老師也不知道這地方,她怎么就想著來了呢?老師突然來返,必然有什么讓她來的理由,接著又問:
“那老師為什么要來我這里?這是何道理?”
袁詠梅總算搞清楚了,這家伙害怕老師來這里找他麻煩,于是就回:
“原來你是個小肚雞腸的家伙,老想著老師來這里對你不利,你走的時候,袁老師都給你批了辭職申請,還有什么理由讓她來找你,你只有哭著喊著求她還差不多,哪有老師來求你的!剛才你也看到了,你老師來找她老師的,也就是你的祖師爺!
她總感覺教箏箏《百鳥朝鳳》嗩吶曲的人不簡單,所以就來了,她是沖著熟悉的味道來的!沒想到天涯路窄,竟然能在東莞遇見她的良師益友,這就是你老師來的目的!”
冉平禁不住問:
“老師來不單單看老師這么簡單吧?我看她還有別的目的吧?”
袁詠梅見冉平的話越來越不像話,就有些生氣了,大聲回道:
“冉平,你這人有毛病吧,別人來會老師,關(guān)你什么事,看老師也犯法嗎?你真是莫名其妙!”
說完不再理他,覺得這家伙進了培訓(xùn)班后,有些神神叨叨的,像變了個人似的,根本不是以前的那個冉平,有說有笑,開朗的人了,老陰沉著臉,害怕別人怎么樣怎么樣,讓他離開這里,他幾乎是神經(jīng)有些過敏。
冉平找好茶葉,就去了食堂。
袁詠梅覺得跟冉平相處,有些不是滋味,干脆找到教室去,看著小朋友們學(xué)樂器吹奏!
冉箏箏看到媽媽趴在窗外,靜靜的看著她們學(xué)樂器,笑著跟媽媽招著手,示意媽媽進來,跟她有話要說。
不一會兒,冉平把茶葉送到了食堂貴賓室,袁宏英看著他,招著手,說:
“冉平,你也坐下來吧,老師有話跟你說,來,坐,坐,坐,坐老師身邊來!”
冉平只好來到老師身邊坐下,看著祖師爺笑著說:
“祖師爺,真沒想到我們能在這相聚,這真是天大的緣分呀!”
曾世勛笑吟吟的回:
“要是我孫女不回國,我也不想回國了,孫女說,祖國現(xiàn)在好了,需要百業(yè)待興,她回國,就想幫祖國做點貢獻,盡點綿帛之力罷了!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她還叫我把我?guī)ッ绹墓诺涿褡鍢菲鬟\回來,我跟著樂器一起回祖國了,真沒有想到,在這里遇見了你們!實在是三生有幸呀!”
袁宏英笑嘻嘻的回:
“老師,你知道我給你培養(yǎng)出多少個徒孫了嗎?我們學(xué)校有五十多位音樂教授了,有兩位還成了音樂導(dǎo)師,享譽中外了!明天我就陪你老人家去我們學(xué)校走走,見見你的徒孫們!”
曾世勛聽說有那么多徒孫了,樂呵呵的笑著,笑得合不攏嘴,回著:
“好呀,好呀!這是好事!一定去,一定去!”
“老師,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就是這培訓(xùn)學(xué)校太簡陋了,我得幫你們修繕修繕,修繕好了,這培訓(xùn)學(xué)校得改改名字了!”袁宏英笑著說。
“什么,要改名字,為什么呀?老師,這學(xué)校是曾青蓮辦的,你跟她爺爺說有什么用呀?”冉平著急的插話道。
“改什么名字呀?我孫女的事我能做主!你說說,只要對孩子成長有利,改什么名字都好!”曾世勛笑著回。
“不如叫廣州音樂學(xué)院附屬音樂小學(xué),這樣就有資格在我們音樂學(xué)院的庇佑下健康的成長了!今后的資金也會很充足,需要的樂器和老師資源也會豐富!老師,你覺得如何?”袁宏英笑瞇瞇的說。
“呵呵呵,那敢情好呀,英子,你永遠都為大局著想的人,老師佩服你,也羨慕你,僅憑你一個人就把音樂學(xué)院搞起來了,而且搞得很成功!實在是了不起,換做老師的話,沒有你這么大的魄力和遠見卓識!”曾世勛為英子的事跡感到很佩服,邊說邊鼓起掌來。
“老師,我有話要說!”冉平見老師一來就插一桿子,這要是培訓(xùn)學(xué)校成了音樂學(xué)院的附屬小學(xué),性質(zhì)也會跟著變了,再也不是專學(xué)古典音樂了,他當(dāng)然是很心急的。
“你說,平兒!我們聽著!”袁宏英笑盈盈的看了看老師,然后看了看學(xué)生。
曾世勛點著頭回:
“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冉平看了看兩人,興致正好,就說:
“我的意思就是,不管變成什么學(xué)校,我的古典音樂之路一定要堅持不懈的走下去,希望老師和祖師爺明白我的意思,這是我來培訓(xùn)班唯一的信念,我相信我的信念,會得到回報的,我們古典音樂之路,一定會越走越寬,越走越遠的!”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冉平的話惹得她們兩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