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啊,大媽是過來人了,你得聽我一句勸,那道上混的人是好惹的?劉文強什么人吶?手上沾過人命的啊,咱們什么人,小家小戶的平頭老百姓啊,你跟這樣的人結(jié)仇,就是雞蛋碰石頭啊。”
“今天早上我在旁邊都聽見了,那話說的瘆人呦,你說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真到了那幫人手里,嘖嘖,后果不堪設(shè)想的呀?!?p> ”你捫心自問,就你家陳康那個德性,真到了那一步他敢做什么,他能做什么?老話就說嘛,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p> “這個爛賭的人,是沒有底線的,輸紅了眼賣媳婦賣孩子的事情還少啊,大媽耳朵里都灌滿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朵朵想一想呀?!?p> “所以小琴,你聽大媽一句勸,早點把房子賣給我,把賭債還上,后面怎樣都好說啦,大媽雖然錢不多,但是真心想幫你們夫妻的,陳康嘛,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呀.....”
陳康冷笑著扒著窗戶往里看,一看,果然是鄰居趙大媽,這位趙大媽是他們樓出了名的潑婦,平時就喜歡傳個閑話,挑撥個鄰里關(guān)系,陳康以前根本懶得理她,現(xiàn)在她竟然敢趁著自己不在哄騙江小琴,表面說的都是為你好什么的,其實不就是看陳康落難了,想從中占便宜嘛!
陳康把手里的東西撂在窗臺上,打開門走了進去。
趙大媽正壓低聲音跟江小琴說陳康的壞話,看見正主回來,臉色有點不自然,江小琴也有點慌亂,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呦,這不趙大媽么,這么晚還賴在別人家,怎么了,你兒子王曉明不要你了?”
陳康笑里藏刀。
“你放....你胡說,陳康,我正跟江小琴說幫你們家還賭債的事情呢,你別不識好人心。”趙大媽反駁。
“難得啊,像您這么缺德帶冒煙的人,也會想著幫別人?怕是惦記別人家的房子吧,嘖嘖,趙大媽,我說曉明這人在紡織廠怎么沒朋友呢,原來根兒在您這呢,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缺德!”
陳康臉色冷了下來,語氣也愈發(fā)不善。
“小王八犢子,我撕了你的嘴,替你爹媽教育教育你!”
趙大媽瞬間潑婦變身,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站起來就要撓陳康的臉。
陳康用胳膊輕輕一擋,反手一個大嘴巴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抽在了趙大媽的臉上,連珠炮似的回擊道:“這一巴掌是治你破壞別人家庭和諧的,我陳康是賭,但我不偷不搶,您家王曉明在廠子里偷雞摸狗的事情誰不知道?
“我再怎么樣,我有老婆孩子,我媳婦還漂亮,王曉明今年三十多了吧,不還打光棍呢么,您怎么還有臉出來散德行呢,我要是您,我就找條河跳下去把自己淹死,省得丟人現(xiàn)眼,趕緊滾犢子!”
平日里在樓里威風慣了的趙大媽徹底被打懵了,捂著臉爬起來,傴僂著身子搖搖晃晃的跑了出去,背影看上去倒是挺可憐的。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待這種又蠢又壞的人,就得狠,不然不長記性。
“小琴,你別聽她瞎噴?!?p> 陳康轉(zhuǎn)頭安撫妻子。
“我問你,家里的收音機哪去了?”
江小琴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小琴,你聽我解釋....”
“你是不是把家里的收音機賣了,又去賭了?”
江小琴的聲音都在顫抖,使勁壓抑著哭音,顯然已經(jīng)失望到了極點。
“小琴,我我,我今天出去擺攤賺錢去了!
陳康急了。
“陳康,我不傻,趙大媽找我買房說的那些話我都聽的懂,她是想騙我,但我不生氣,因為她不是我的親人,但你不一樣,你騙我一句,比旁人罵我打我都更讓我痛苦?!?p> 江小琴淚如雨下,直到閉上了眼睛。
“小琴,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相信我,但我確實沒有騙你,我可以證明的?!?p> 江小琴根本不信,她用手擦了擦眼淚,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顯然身心都已經(jīng)憔悴到了極點:“陳康,算了,我不想再聽你騙我了,我真的累了....我?guī)е涠浠啬锛伊?,等你考慮清楚離婚的事情再說吧?!?p>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進屋。
陳康一把拉住江小琴的胳膊,在江小琴驚恐慌亂的眼神中開始了簡單粗暴的掏錢!
“小琴你看,我真的去擺攤賺錢了,沒賣收音機也沒有賭,憑本事賺到的錢!”
衣兜和褲兜,陳康足足掏了1分鐘才掏干凈,一把把的紙幣硬幣把飯桌都堆滿了。
江小琴直接傻眼了,她幻想過無數(shù)個畫面,甚至包括陳康下跪求她原諒,可唯獨沒有變魔術(shù)啊,何況變的還都是錢?。?p> 陳康趁熱打鐵,出門把撂在窗臺上的東西都拎了進來。
“你看你看,這不是咱家的收音機嘛,還是好的,沒壞,你聽,唔,電池沒電了,這袋是我給你和朵朵買的元宵,白糖和豆沙餡的,純手工滾出來的,這是我去老鋼廠偷,啊不,撿的廢鐵絲自己編的鐵圈,就用來套東西的,唰,圈飛出去,他們就給我錢.....”他已經(jīng)語無倫次了。
一個大男人,急的手腳并用,就是想讓妻子明白自己沒有去賭博。
“陳康,你慢點說,我.....我沒聽明白.....”江小琴瞪著一雙杏仁眼對著他眨啊眨。
陳康一把握住江小琴的手,說道:“那你答應(yīng)我,不帶著朵朵回娘家。”
江小琴遲疑的點了點頭,但是把手抽了回去。
陳康開始給她從頭講起。
半個小時后,江小琴總算是聽明白了,額,其實也沒太聽明白,就是知道陳康沒有賣收音機,也沒有去賭。
“陳康,你這算不算騙錢???”江小琴一邊整理桌上的錢,一邊問道。
“肯定不算,套圈嘛,合法的?!标惪底诮∏偕砼钥粗龜?shù)錢,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江小琴一雙手又白嫩又纖細,數(shù)錢都數(shù)的那么性感。
一桌子的散錢足足數(shù)了十幾分鐘,江小琴卻忽然帶著哭腔開口:“陳康,要不你給人家退點吧,這錢也太多了.....我怕,我怕他們報警抓你....”
“總共多少?”陳康自己也好奇。
“162塊7毛3分。”江小琴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時候,一直在屋里睡覺的朵朵跑了出來,閉著眼睛,嘴角還沾著口水,也不知道是夢游呢還是醒了。
“朵朵,吃,元宵?!?p> 奶音小蘿莉竟被元宵饞的夢游了。
陳康非常愧疚,是自己這個父親沒做好,才會讓女兒對一口元宵都這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