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Happy new year！

　　爸媽在春節(jié)之前，坐著單位的公車回了家。接我去了姥姥姥爺家。

　　“哎呀，強(qiáng)強(qiáng)回來啦！”姥姥高興的摸著我的頭。

　　小時候的我身體很不好，就被取了“強(qiáng)強(qiáng)”二字做了乳名。

　　“啊~姥姥，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摸頭是小孩子才可以的吧?！?p>　　“怎么會呢，強(qiáng)強(qiáng)在姥姥這里，永遠(yuǎn)都是小孩子哦?！?p>　　我很喜歡姥姥，家里如大家所見，父母都很繁忙，小時候可以說是姥姥帶大的。

　　“姥姥，我想吃豆角燉排骨?！?p>　　“好，等姥姥給你做?！崩牙艳D(zhuǎn)身就去廚房忙碌了。

　　“爸、媽，帶了點(diǎn)好吃的?！眿寢尯桶职帜弥林氐陌槭侄Y。說是一點(diǎn)，但我看，真是太多了。

　　“嗯......”姥爺點(diǎn)點(diǎn)頭。

　　印象中姥爺總是不善言辭，但唯獨(dú)對一個人例外，我不想回憶。

　　聽說姥爺年輕時是施工大隊(duì)的隊(duì)長，頗有威嚴(yán)。但在我小時候，他總是半夜笑盈盈偷偷帶回來香噴噴的烤鴨，可總是被另一個人搶走吃掉，連張烤的酥脆的皮都沒給我留下！不想回憶！

　　我躺在沙發(fā)上，看了看手機(jī)的未讀消息。

　　凌靈也在今天跟著父母回到了老家，我和她約定到家之后要視頻聊天。對于凌靈父母來說，他們都見過我，自然無妨。

　　在得到凌靈肯定的答復(fù)后，我撥通了視頻電話。

　　嘟——

　　糟糕！我的父母不知道凌靈的事！

　　嘟——

　　“碩碩！”凌靈歡喜的聲音從電話傳出，就算是我努力將電話聲音關(guān)到最小，但凌靈穿透般的聲音，根本遮蓋不住。

　　“嗯？女孩子哦！”媽媽拿過來了手機(jī)！

　　糟了！我捂著頭，在沙發(fā)上蜷縮著。

　　“??！欸！我！”凌靈慌張的聲音讓我也不知所措。

　　姥姥很快就站在媽媽身后，爸爸也出現(xiàn)在我身旁，死死的盯著我。

　　“那......”我緊張的不得了。

　　爸爸雙手抱胸，一言不發(fā)。

　　“好可愛的女孩子?。　眿寢屚蝗恍Φ脿N爛。

　　什么意思，我可以免遭一打了嘛！

　　“??！我！阿、阿姨好！”凌靈慌張的問好。光是聽聲音，我就大概猜出來她臉一定很紅。

　　噗嗤——

　　“嗯？”父親冷厲的目光。我趕緊收回了笑容。

　　“你的臉好小，看起來乖乖的呢，小美女~”媽媽像是很寵愛她似的?？蓯海瑸槭裁磳ξ覜]有這樣！

　　“謝、謝謝夸獎?！?p>　　“可惜了，那孩子還沒和我提過你呢，要是早點(diǎn)認(rèn)識就好了~”

　　“欸？沒、沒提起過嗎？”凌靈的聲音低了下去。

　　“哎呀，看起來有內(nèi)情呢~”媽媽對著手機(jī)笑了笑，然后看著我。

　　“欸！我！我！”

　　“哎呀呀，可是怎么看，那孩子和你并不配呢~那孩子呆呆的——”

　　“媽媽，你在說什么呀！”我不敢想象了！

　　“哦？”爸爸提了提袖口。

　　“欸！不是的！碩碩和我——”

　　“啊！媽媽，快把手機(jī)給我啦！”我干脆站起身搶過手機(jī)，像是小偷一樣躲進(jìn)了房間?？蓯?，為什么在自己家還這樣呢！

　　“靈——”我趕緊停住，看了看房門，隨即減小了音量。

　　“靈兒......媽媽沒嚇到你吧？”

　　“沒、沒有，阿姨的說話方式，和碩碩不像呢，欸嘿嘿?！绷桁`笑得彎下腰，消失在了畫面中。

　　“是有點(diǎn)?！?p>　　“碩碩不擅長開玩笑呢......”

　　“嗯，感覺，怪怪的。”

　　“嗯，我說，碩碩什么時候會回來呢？”

　　“我大概要初七才行?！?p>　　“這樣啊，那距離開學(xué)好近的?！绷桁`只露出了半邊臉，這讓我有些費(fèi)解。

　　“怎么了？”

　　“啊，沒什么，就是想和碩碩一起去江邊看煙花?！绷桁`有些扭捏。

　　“哦？對啊，往常過年的時候，大年三十到初五，政府都會在松花江邊舉辦儀式呢。”

　　“可是——”

　　“抱歉，我可能，真的在初五之前回不去?！蔽覍⑹謾C(jī)拿遠(yuǎn)，不想去看凌靈失落的表情，不然我會難過死的。事實(shí)上，就算不去看她，我也極其難過。

　　“沒關(guān)系，只要每天有碩碩聊天，我就很開心了呢！”

　　“嗯！我還沒見過靈兒老家呢，我可以看看嗎？”

　　“當(dāng)然！”凌靈在屏幕前自顧自的站起身，從只穿著貼身灰色鯊魚褲、過分展示曲線的下身開始，慢慢穿上外裝。我扭過了頭，但還是默默的從余光中偷看著她。

　　......

　　......

　　“靈兒，我要吃年夜飯啦！”

　　“嗯！那我掛啦！”

　　當(dāng)我打開門的時候，迎面就是媽媽摸不透的笑臉，還有半側(cè)身的爸爸。

　　“欸？你們......在門口多久了？”

　　“沒多久啦，嘿嘿?！?p>　　“這笑的太可怕......”我黑著臉。

　　“嗯？”爸爸又開始盯著我。

　　“好好好，吃飯吧?！蔽乙卜?。

　　這是什么奇怪的設(shè)定，爸爸到現(xiàn)在還沒說過一句臺詞呢！可他一直是這個樣子，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怎么都不吃？”不禁疑惑。目光直視前方，這里多了三雙碗筷。

　　難道說？不會吧？那個煩人精！

　　“哎呀！爺爺快開門！外面好冷的！”相當(dāng)震耳欲聾的聲音，隔著厚重的防盜門，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吵死了吵死了！門鈴響個不停！

　　我捂著耳朵。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我！

　　我的妹妹！舅舅家的女兒，比我小一年的，紀(jì)蘭！

　　不要??！她小時候就喜歡捉弄我！偷偷把我的冰紅茶飲料換成！你們懂吧！就是那個！還有午休時抓青蛙放進(jìn)我內(nèi)衣里！

　　我每次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更何況，我一直認(rèn)為她，有點(diǎn)那個......沒錯......就是那個。

　　總之，我對她應(yīng)付不來——

　　“哎呀！爺爺！我想死你了！”紀(jì)蘭一下就飛撲上去。

　　這可是老人??！這么硬接飛撲真的沒問題？

　　“哎喲，好好好欸！爺爺也想你咯！”姥爺十分喜歡這個小孫女，對著她，話匣子就打開了。

　　“小蘭，輕點(diǎn)呀，爺爺年紀(jì)大了，受不了你這樣折騰?！本司松斐鍪?。

　　“無妨無妨，折騰折騰就當(dāng)活血了，哈哈哈?！崩褷斉闹o(jì)蘭的后背。

　　糟糕，她抬頭了！我趕緊轉(zhuǎn)過頭。

　　最好不要發(fā)現(xiàn)我。我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fā)。

　　砰砰的腳步聲快速靠近，她果然還是一副莽撞的樣子！

　　“哥哥！今年你終于來啦！去年都沒看到你呢！”紀(jì)蘭站在我身后，從后面抱住我的脖頸。

　　這對嗎？我趕緊掙脫，站了起來。

　　“不、不要上來就抱人呀！”我原本不想結(jié)巴的！

　　可是，紀(jì)蘭從前年的短發(fā)假小子變成了長發(fā)飄飄的少女模樣，印象中嬌小的身軀，現(xiàn)在竟然發(fā)育出了頗有弧度的曲線......犯規(guī)了吧！

　　“可是，我想哥哥嘛~”紀(jì)蘭彎下腰，抬著頭。有些稚氣的臉頰泛著少女獨(dú)有的粉紅。

　　“你怎么變成雙眼皮了！”我指著她的眼睛！

　　“哥哥是不知道女大十八變這個詞嗎？”

　　“可是！這變化也太大了吧！”我竟然對著妹妹莫名害羞了。

　　“哥哥，難道我？不可愛嗎？”紀(jì)蘭扭捏起來。

　　“不要問這么奇怪的問題?。　蔽覄e過頭。

　　“吶......快回答我嘛......”

　　“不要擅自抓我的手?。　?p>　　“快回答我嘛，吶......”紀(jì)蘭微微晃動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喂喂喂，這變成雙眼皮之后，眼睛大的離譜了吧！快把以前那個瞇瞇眼假小子妹妹還給我！

　　比起現(xiàn)在的她！我還是覺得以前的她更好對付！

　　“可——”

　　糟糕糟糕，超級可愛的說。

　　“聽不見嘛~”

　　“可——愛——行——了——吧——”真是丟死人了！為什么我要被她追問！

　　“強(qiáng)強(qiáng)還是和以前一樣呢，多多包含下妹妹啦?！本藡屌牧伺奈业募绨?。

　　“嘻嘻！”紀(jì)蘭露出皓齒。

　　真是沒辦法......

　　......

　　......

　?。ù蠹覕⑴f二十分鐘后——）

　　為什么，年夜飯，會變成這樣！

　　“吶~哥哥~‘啊~’——”

　　為什么我的妹妹會喂我飯吃??！

　　“趕快把那個假小子還給我......”

　　“哈哈哈哈——”大家都在笑！我瞬間感覺臉熱熱的，有些無地自容。

　　“姐夫快看，他們關(guān)系還是像以前一樣好呀。”舅舅說道。

　　哪里好啦？

　　“嗯......”爸爸點(diǎn)著頭，還是只說一個字。

　　為什么會這么輕快的同意了！

　　“喂？小蘭......這個筷子？......濕噠噠的......”

　　這上面絕對是沾上口水了吧！

　　“怎么了嘛？嘴巴干巴巴的才是有問題吧？吶？”

　　“話雖然沒錯，但......”

　　紀(jì)蘭歪著頭，俏皮的眨眨眼。

　　可惡，怎么妹妹突然變可愛的說。

　　“哥哥快張嘴呀，小蘭手臂都舉酸了~”

　　“手靠過來就可以了！身子就不用了喂！”

　　哪有喂飯要整個人壓過來似的！這太近了！危險距離！我雙手在胸前交叉。

　　“就吃這一口，然后就不要再——”

　　“哥哥，來喝果汁吧~”

　　在我還沒有吞咽下去的時候，紀(jì)蘭就端起玻璃杯，雙手捧在我面前。

　　“??？”我搖搖頭。

　　“強(qiáng)強(qiáng)就同意吧，難得她這么想你，不過也罷，很快就能天天見面了?！本司诵Φ?。

　　“那好吧——”我張嘴接受著她倒下的果汁，酸酸甜甜的果橙......不對，剛剛好像忽略了一句奇怪的東西——

　　——什么叫很快就天天見面了??！

　　“唔呃！咳咳！不、不會吧！咳咳！”果粒險些卡進(jìn)我的氣管。

　　“吶~哥哥真不小心！”紀(jì)蘭拿起紙巾擦拭起我的下顎，可我無暇顧及那么多了。

　　“舅舅，剛剛的‘天天見面’是什么意思？”我睜大了眼睛。

　　“哦？就是字面意思，你也知道小蘭初中在郊區(qū)上學(xué)吧，開學(xué)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升高中了?！?p>　　“這我知道，可是舅舅家不就在郊區(qū)附近嗎？”

　　“嗯，這邊也想讓小蘭去清水高中，剛好姐夫家是獨(dú)棟，房間很多，還離學(xué)校近......”舅舅放下碗筷。

　　“欸？所以爸爸早就知道了？”

　　“嗯......”爸爸點(diǎn)頭。

　　“這點(diǎn)還是要感謝姐夫的，不然每天上放學(xué)，小蘭會應(yīng)付不來的。”舅舅拿起酒杯。

　　“對呀，剛開始還以為蘭蘭會很苦惱呢，結(jié)果答應(yīng)的很爽快，這還是要靠強(qiáng)強(qiáng)呢~”舅媽笑道。

　　“哎？我？”

　　“蘭蘭很喜歡哥哥呢，從小就是哦，而且和你很玩的來，對吧？”

　　“額，嗯。”實(shí)在不忍心拒絕舅媽這友好的微笑。

　　可是我和她，真的玩不來！況且已經(jīng)一年沒見了！

　　紀(jì)蘭見我點(diǎn)頭答應(yīng)后，像是見到老熟人似的拉住我的手，快把假小子還給我。

　　......

　　......

　　“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讓我們一起！5！4！3！2！1！”電視機(jī)主持人的聲音高昂。

　　“新年快樂！”大家舉杯痛飲！

　　我大口的喝著冰鎮(zhèn)果汁，真是透心涼，整個人都舒適極了！

　　不喜歡熬夜的我，跨年的時間對我來說已經(jīng)算是極限了。需要趕緊補(bǔ)充一下體力了，我打開房門。

　　“你......在這干什么？”我看著已經(jīng)換好睡衣的紀(jì)蘭。

　　她趴在床頭，手肘支在枕頭上，小腿勾了起來，在空中不停的搖擺。

　　“當(dāng)然是等哥哥了？不然呢？”

　　紀(jì)蘭放下手機(jī)，回頭對我笑著，小腿也停止了擺動。我身體一顫，這是什么奇怪的場面，話說這睡衣，暴露的地方也太多了吧。

　　說不喜歡少女滑嫩的肌膚是假的，可是現(xiàn)在容不得這樣的玩笑。

　　“小蘭，快回屋去，不可以在這里過夜哦?！?p>　　我坐在椅子上，面對著書桌，輕觸了手機(jī)的喚醒鍵。并沒有凌靈發(fā)的消息。奇怪，從年夜飯到現(xiàn)在過了幾個小時，怎么會沒有任何提示呢？

　　打開聊天軟件，全部沒有紅色的提示，但朋友們一條條的祝福，我是看得見的。

　　點(diǎn)進(jìn)去凌靈的對話框，迎面就是一個已經(jīng)發(fā)送給凌靈的稚嫩臉龐的自拍大頭貼照片。

　　“喂？小蘭，你動我手機(jī)了吧？”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

　　“對哦，小蘭幫哥哥檢查了一下，嘻嘻。”

　　她不光沒有任何悔過的意思，反而笑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密碼的？”

　　“很好猜的呀，不就是哥哥的生日嗎？”紀(jì)蘭坐了起來，眨著大眼睛。

　　“過了那么久還能記得？”我都已經(jīng)忘記了她的生日。

　　“這么做是不對的哦，小蘭?！蔽夷贸鲩L輩的模樣。

　　“哪有嘛，我是哥哥的親人啊，又不是陌生人~”

　　“你就不怕哥哥看你手機(jī)嗎？”我試著嚇嚇?biāo)?，讓她知道問題的嚴(yán)重性。

　　“哦？是嘛，給~”

　　不是，這么痛快就給了！我顯得有些慌張。

　　“不管怎么說，看別人隱私就是不對的！”

　　我也不知道我兄長的威嚴(yán)裝的怎么樣，反正是連拉帶托的將紀(jì)蘭拽出房間。紀(jì)蘭一臉不高興的去找舅舅、舅媽。

　　快去快去！

　　我終于得到了解脫。

　　關(guān)上燈躺在床上，和凌靈互道了新年快樂后，便疲倦的休息了。

　　值得一提的事，靈兒看到小蘭用我手機(jī)發(fā)出的大頭貼之后，也沒抱怨我看管不周，反而夸起了她可愛。靈兒果然還是很包容的，但小蘭能被她喜歡，可能就是因?yàn)闆]見過她小時候發(fā)瘋時的模樣吧。

　　雖然很想把小時候她的惡作劇一股腦都托出，但考慮紀(jì)蘭也算是“改頭換面”，也就不計(jì)較了。

　　可這次見面，我始終還是覺得，她有點(diǎn)那個......

　　......

　　......

　　（大年初七當(dāng)日下午）

　　坐了一上午的車，回到了J市。在早些日子和凌靈約好了初七去松花江邊看風(fēng)景。

　　“靈兒！”

　　“哇，碩碩！”凌靈小跑過來抱住了我。低頭仔細(xì)看去，她穿著青藍(lán)色的長款羽絨服，長度離譜到包裹在了膝蓋處。

　　“小心點(diǎn)呀，跑得太快的話，是會滑倒的?！蔽抑钢厣弦粚雍癖?。

　　“可是，想盡快抱著碩碩嘛?！?p>　　凌靈的耳朵都凍紅了，北方的冬天是不容小覷的。

　　“那——”我拉開羽絨服的拉鏈，露出胸口處的編織毛衣。

　　“——這樣就不會凍耳朵了。”我將凌靈抱在胸口，讓她的耳朵疊合在我的毛衣上。我還用手，拎了拎羽絨服的領(lǐng)口，形成了一處“避風(fēng)港”。

　　但這風(fēng)是真的不容我有展示男子氣概的機(jī)會，短短的十幾秒，就已經(jīng)寒風(fēng)刺骨。我身體漸漸抖了起來。

　　堅(jiān)持住，多讓凌靈暖一暖就好了。

　　“噗，碩碩，冷了吧。”凌靈抬起頭快速的將我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領(lǐng)口。

　　速度快到我下意識后退半步。

　　“欸？”

　　“啊，沒什么，就是怕被拉索夾到脖子，小時候，落下過陰影?！边@東西，才是冬天北方孩子的童年噩夢。冰冷的肌膚，很容易就會被拉索夾出血。

　　“確實(shí)欸，我小時候也有這樣的恐懼?！?p>　　“你看，對吧！”

　　......

　　......

　　原本是想和靈兒在江邊閑逛的，但天氣實(shí)在太冷，但凡是個肉身凡胎都沒有辦法堅(jiān)持住。零下近三十度的天，讓咖啡店的玻璃上，凝結(jié)了長條紋路的霜花。

　　店里無處不貼著大小不一的“?！弊?，喜氣的氛圍還沒消失。最、最重要的是，那首魔性的，從我記事開始，“我恭喜你發(fā)財~我恭喜你精彩~”就在循環(huán)播放。雖然可能有些風(fēng)格不搭，但這種模式已經(jīng)成了各種店家商場的共識了。

　　“還是不太習(xí)慣咖啡館。”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是江邊旁的透明咖啡館，館子很小，就能容下七、八對左右吧。

　　我和凌靈對向坐在窗邊，透過花紋，能看見松花江兩岸的穿上白色“婚紗”的松樹。

　　這也是北方孩子最喜歡的一幕了。

　　“咖啡館，發(fā)生了不好的回憶呢?！绷桁`看著窗外，手中用咖啡勺不停的攪拌。

　　“這也算是一種原因啦......”心里略帶抗拒的嘗了一口，好苦。其實(shí)是我喝不慣咖啡的味道。

　　但聽大人們說，咖啡是成熟的象征，近些年，不自覺地學(xué)生們就開始模仿起來。

　　“不過......這里緊湊的感覺，倒是讓人很安心。”

　　凌靈不再去看江畔，而是直視我的眼睛。

　　我的臉再一次熱起來。

　　“因?yàn)?，感覺這樣就離碩碩很近了?！绷桁`食指和拇指捏住杯把，另一只手端起咖啡碟，輕輕吮了一口。

　　“嗯——”臉燙燙的。

　　......

　　一陣閑聊過后......

　　“在那之后，柳梧桐怎么樣了？”想起關(guān)于她的事，心里總是煩躁。

　　“她呀——”靈兒拉長了尾音。手放在木桌上，臉頰堆在手心。

　　“——不知道這該不該怪碩碩呢？”

　　凌靈表情若有所思。

　　“怪我？”

　　“嗯，如果碩碩時刻和桐桐保持距離的話，可能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凌靈用手托起臉。

　　“那，我以后和她保持距離就好啦，沒有你的命令絕對不和她說話！”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不用那么絕情啦~”

　　“那該怎樣？”

　　“碩碩我是知道的，不想看別人痛苦，誰都想幫一把，想讓你和大家斷了交流，可是比登天還難呢？”

　　“哎？我這么夸張嗎？”

　　“就是這樣！”凌靈突然看著我。

　　我有些不解。

　　“就盡可能像平常一樣去對待就好了，當(dāng)然啦，有別扭的地方的話，我會幫助碩碩噠。”凌靈重新看向窗外。

　　“嗯，還有一個問題，我很好奇?！?p>　　“什么問題？”

　　“就是那天晚上，你和柳梧桐說了什么？”

　　“那天晚上呀？”凌靈眼睛看向天空，在回憶著。

　　“其實(shí)就是聊聊感情的事......”凌靈食指抵著嘴唇。

　　“欸！感情？不會有關(guān)于我吧！”事情畢竟也是因我而起，如果為此事，讓兩個女生大動干戈的話，后果就是我成了學(xué)校里流傳的渣男的標(biāo)簽。可惡，我之前明明不是現(xiàn)充的！

　　“碩碩嗎？是提到一點(diǎn)啦，但是不多哦?！?p>　　“不多？......你們沒有打起來吧？”我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還是決定說出來。

　　“想什么呢碩碩，怎么會呢?！膘`兒笑著說。

　　看到這個笑容我也安心不少，看來不是那么罪不可赦了。趕緊撲了撲身上的渣男標(biāo)簽，再見啦！這不是我的形容詞。

　　“就是談?wù)摿艘幌聭賽鄣氖吕??！?p>　　“戀愛的事？”

　　“交換交換心得啦~”

　　“那靈兒的心得是什么呀！”好想聽靈兒親口說出來。

　　“哎~”

　　不是吧？怎么嘆氣了！

　　“和碩碩交往后，好累的~”

　　“欸？”快別說了！我眼淚已經(jīng)要打轉(zhuǎn)了喂！為什么突然蹦出這么傷人的話呢！

　　“怎么啦~碩碩傷心啦？”凌靈突然壞笑，手捏住我的臉。

　　欸？怎么回事，心里開始奇怪的興奮。

　　“當(dāng)然了，不要這么嚇唬我呀，我膽子小?！?p>　　“當(dāng)然是碩碩的競爭壓力太大了，就算是交往了，壓力不增反多哦！”

　　“怎么會這樣呢？交往了之后就會勸退的其他人的啊，不應(yīng)該是輕松嗎？”

　　話說我身邊真的有那么多女生嗎？開玩笑吧。

　　“碩碩你想哦，如果你想追求一個女生，你的競爭者是不是可以約等于她身邊的所有人，但是她交往之后，對于你來說，競爭者就剩她的男朋友了！從一群人變成只剩一個人！你的壓力小了，進(jìn)攻更猛烈了，變相而言，她的男朋友不就壓力劇增！”

　　“哦！原來是這樣！”我拳頭砸在掌心。

　　“不過，我才不會被拐走呢，嘿嘿。”看著靈兒的臉，心里暖暖的。

　　“突、突然這么說的話，會......害羞的......”靈兒端起咖啡杯，用碟子遮住自己的半張紅璞的臉。

　　周圍又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