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禹清又把荊侖羽給叫來了。
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上位在聽到荊侖羽的供詞后,的確是勃然大怒。
想要立刻處死荊侖羽!
在諸多大臣的勸阻下,這才平息了怒火!
因為張嵩目前調(diào)查到的線索,的確是證實了荊侖羽的供詞。
大衍域三州各地,陸續(xù)出現(xiàn)的死者,與三生道觀一案中出現(xiàn)的死者,死狀是一模一樣。
他們也都去過一些道觀,并且當(dāng)大理寺前去查探時,也發(fā)現(xiàn)有一些道人修煉的正是妖道。
既然荊侖羽說的是真的,那么上位與郭悅領(lǐng)的嫌疑就很難短時間內(nèi)洗清了。
上位的確可以強硬地處死荊侖羽,但這樣一來就坐實了自己勾結(jié)妖道。
這讓群臣如何看待?
當(dāng)今上位帶頭造反,他們這些人又該何去何從?
是跟著上位一起勾結(jié)妖道,還是反對妖道在大衍域禍亂呢?
矛盾??!
因此,群臣這才建議上位必須先證明自己的清白,才能最終處死荊侖羽。
否則朝堂不穩(wěn)!
就這一句話,讓當(dāng)今上位無比憋屈。
自己明明沒有勾結(jié)妖道,現(xiàn)在被人扣了一個屎盆子,偏偏還摘不下來。
且有可能還得戴一段時間!
奇恥大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最終上位下令,三司會審徹查三生道觀一案。
禮部尚書郭悅領(lǐng)是重點懷疑對象,目前已經(jīng)下獄。
顯然在荊侖羽的供詞中,上位才是最大嫌疑人,但可惜啊,上位畢竟是上位。
總不至于將他關(guān)進(jìn)大牢!
所以只能是讓郭悅領(lǐng)當(dāng)這個最大嫌疑人的替罪羊了!
朝廷上的事雖然鬧的足夠大,但在民間卻是一點風(fēng)聲都聽不見。
……
大衍書院。
張萌萌和一眾同人弟子剛剛下課,卻是瞧見湖邊一小亭內(nèi),有位弟子正站在石桌上,繪聲繪色地講著什么。
運炁入耳后,這才能穿過人群,聽到那弟子郎朗之腔。
“且說東京開封府汴梁宣武軍,一個浮浪破落戶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業(yè),只好刺槍使棒,最是踢得好腳氣毬,京師人口順,不叫高二,卻都叫他做高毬。”
“后來發(fā)跡,便將氣毬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便改作姓高,名俅。這人吹彈歌舞,刺槍使棒,相撲頑耍,亦胡亂學(xué)詩、書、詞、賦。若論仁、義、禮、智、信、行、忠、良,卻是不會,只在東京城里城外幫閑?!?p> “……”
這是話本?
張萌萌等人不知不覺聽得入神了。
良久,直到那弟子講完,亭子出鬧哄起來,她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故事已經(jīng)說完了。
“誒?那李鑫幾時會說書了,而且說的真好,我對話本向來不感興趣,今兒個反倒是聽得入神了”云桂笑道。
“先生曾說過,那李鑫要是能將看閑書的一半精力用在修煉上,恐怕早就突破到筑基期了,當(dāng)初他可是十二歲便突破到了煉氣期,這都四年了,寸步未進(jìn)!”云桂身旁的賀蕭搖搖頭,感嘆一個天才的隕落。
“人道修煉拋開悟性,最不可或缺的仍是勤奮,我看啊,那李鑫還是煉的少了,我要是像他這樣,準(zhǔn)被我爹打個半死!”張萌萌道。
幾人閑聊之時,那站在亭子石桌上的李鑫發(fā)話了。
“各位!各位,我也是在茶樓里聽來的故事,人家今兒個只講到這里了,你們求我也沒辦法啊,明兒再來如何?”
“放心放心,等會茶樓開講我肯定去聽,到時定會記的一字不差說與你們聽,我李鑫什么人,言出必行?。 ?p> 聽他這么一說,眾多弟子紛紛退去。
雖心癢難忍,但故事已然聽不到,只得作罷。
人群流走,一位先生卻突然從空中墜落,他看到李鑫的瞬間,便是大喝一聲,“好你哥李鑫,又逃課,給我死來!”
話音落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將石桌上的李鑫給扯了過來。
啊~~~~
空中的李鑫不住地嚷嚷,下一刻,命運的脖頸便落在了那位先生的虎口。
嗖!
先生一跺地,整個人飛向空中,擰著四肢垂地,像個死貓一樣的李鑫消失在眾人眼中。
這一幕在大衍書院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弟子們也就瞅兩眼,便不再逗留。
“繼閻先生還是這么粗暴。”云桂道。
“沒辦法,繼閻先生最恨的就是弟子逃課,李鑫逃了四年了,嚴(yán)重的死硬分子,繼閻先生憤怒也是應(yīng)該的!”賀蕭道。
“云桂,賀蕭,我就先回去了,下午再一同修煉!”張萌萌揮手告別。
“我也要回去了,下午見!”
三人相繼告別。
離開大衍書院的張萌萌往府里走去,但拐進(jìn)朱雀大街后,她忽然好奇心作祟,腳步一扭,來到了寧越街。
一路東看西望,終于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茶樓。
不過此時茶樓處已經(jīng)圍滿了人。
甭管聽不聽得到,這茶樓里三層外三層都擠滿了人!
這盛況,就連臨安街上的什么院啊,什么館啊,到了夜里都沒有如此萬人空巷。
足以證明京城的百姓,是多么的缺少精神文化!
張萌萌站在茶樓外,運炁入耳,很快那說書人的聲音便自動尋來。
“且說史進(jìn)正在莊前整制刀馬,只見莊客報知此事。史進(jìn)聽得,就莊上敲起梆子來。那莊前莊后,莊東莊西,三四百史家莊戶,聽得梆子響,都拖槍拽棒,聚起三四百人,一齊都到史家莊上?!?p> “……”
“史進(jìn)也怒,掄手中刀,驟坐下馬,來戰(zhàn)陳達(dá)。陳達(dá)也拍馬挺槍,來迎史進(jìn)。兩個交馬,但見:一來一往,一上一下。一來一往,有如深水戲珠龍;一上一下,卻似半巖爭食虎?!?p> “……”
說書人精彩口技之下,看官們紛紛在臺下叫好。
說到快意之處,更是直接向臺上扔賞錢。
故事才進(jìn)行到一半,這臺上的賞錢已是鋪了滿地。
茶樓的老板這兩天嘴不太舒服,笑的。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當(dāng)且聽下回分解從三兩金的嘴里吐出來時,臺下的看官們才意猶未盡地打著扳鬧哄起來。
有人效仿昨日那位公子扔賞錢,讓三兩金再講一回。
但三兩金實在沒有多余的存貨了,只能謝過各位爺?shù)暮靡狻?p> 茶樓外的張萌萌改道回府,腦子里卻全是說書人的聲音。
這似乎……是一個俠客快意恩仇的故事,不對,他們殺人似乎都是迫不得已,有種……官逼民反的意思。
但不得不說,這個話本確實精彩!
對此從不感興趣的她,竟然著迷了。
張萌萌走在街上,思緒飄飛。
真想見見寫出這個話本的作者。
是那位說書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