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司機敢這么說話?
胡茵茵篤定她不是司機。
聽語氣,倒有點像陶令,可陶令長得跟黑山老妖似的,哪有她一根頭發(fā)絲好看?
胡茵茵腦子里暗暗盤算,而且她說鬼混?
難道這個表妹胡茵茵還很會玩?
為了確認,她抓起身側(cè)的鱷魚皮包,剛要打開,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這是我的包吧?”
女人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
“嗯?!焙鹨瘘c頭,連眼神都很像陶令啊。
“陶令!”胡茵茵眼看窗外,大喊一聲。
“你干嘛?”女人有些惱怒,“嚇到我了。你今天不對勁,你不會嗑藥了吧?”
胡茵茵仰躺進車座里,倒吸一口涼氣,“陶令?我嗑過藥嗎?”
“我哪知道,”陶令不耐煩道,“你可最好別,家里已經(jīng)夠為你操心了,你就別給大家添麻煩了!”
確認了,這個女人就是陶令,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青年和老年的容貌,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不相關(guān)!
沒關(guān)系,找到陶令就好,找到她,任務就完成了一半。
有自己守著,她們休想結(jié)婚!
但是,給家里添麻煩是指什么?這表妹不會是個敗家子吧?難道換了一個世界,自己還要接著窮下去?
胡茵茵仰著臉,繼續(xù)躺著,聲音有些顫抖,“我......我給家里添過什么麻煩?”
陶令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理論上是這樣,可目前,現(xiàn)實顯然超脫了理論的范疇。
胡茵茵看看手里的鱷魚皮包,決定自己尋找答案。
手機絕對是一個人藏污納垢的最佳地點。
胡表妹有三部手機,估計“麻煩”要占個幾百G吧?
手機屏打開,消息彈窗撲面而來,幾乎要把手機擠爆。
胡茵茵耐著性子一條條看過去,微信,QQ,各種不同的號,無一例外,都是和男人聊騷,曖昧的消息。
“寶貝,干嘛呢?我訂好房間,今晚我們......”
“怎么上次說到一半突然掛了,沒事吧茵茵,我很擔心你......”
“禮物收到了嗎?”
重點是,這些消息分別來自不同的男人,胡表妹用著十幾個手機號,分別釣著上百個男人!
胡茵茵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她現(xiàn)在心情很復雜,又不想被陶令看出異常,只好掉轉(zhuǎn)頭假裝看風景。
黑色勞斯萊斯正在穿越一片山清水秀的田野,廣袤的草原上點綴著斑駁的野花。
風景如畫,可惜胡茵茵沒有賞玩的心情。
她的內(nèi)心正在激烈斗爭。
看手機相冊,胡表妹的姘頭們各有千秋,有的姿容秀麗,有的身材絕佳,有的既姿容秀麗又身材絕佳。
看看卡里的余額,還有一個億,而且爸媽會不定期給自己打錢,生怕自己錢不夠花。
看看鏡子,胡表妹膚白勝雪,杏眼紅唇,身材火辣,妥妥的人間尤物。
那么為什么,為什么她胡茵茵不順勢而為,干脆就接下表妹這個身份呢?
她有什么理由,回去當個月薪三千,長相一般,打著光棍,還要受老板剝削的打工人?
沒有理由??!
不干了,她胡茵茵不干了!
從現(xiàn)在開始,她就是個不在乎錢的有錢人了!
胡茵茵突然熱淚盈眶,很想高歌一曲“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
她情緒太過激動,以至于喜悅的淚水真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胡茵茵抓緊拿起紙巾擦臉。
然后她就看見雪白的手腕上,那條扎眼的翡翠鐲子,簡直像個手銬,束縛她的自由。
胡茵茵微微一笑,像電視里的有錢人一樣,優(yōu)雅淡定從容地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使勁扳那只鐲子。
五分鐘后,她手都擦紅了,那只鐲子還是穩(wěn)穩(wěn)地套在她的手腕上。
剛戴上的時候明明大小合適?
胡茵茵心里犯起嘀咕。
鐲子突然傳來輕微的震感,仔細體會,是有節(jié)奏的摩斯密碼。
胡茵茵頓感不妙,卻只好皺起眉頭翻譯。
那個鐲子說,“您好,鑒于您的違規(guī)行為,本信用產(chǎn)品有理由懷疑您有違約意圖,如沒有,請用摩斯密碼敲擊三遍‘我不違約’,否則本產(chǎn)品將在五秒鐘后爆炸。
五,四,三......”
“我可去你的!”胡茵茵破口大罵。
陶令投來疑問的目光,胡茵茵只好含淚解釋道:“車開太快了!暈車不行啊!”
胡茵茵運指如飛,終于在爆炸的前一秒敲完三遍“我不違約”。
鐲子停止震動,胡茵茵也嚇出一身冷汗,活像剛從水里撈出來。
胡茵茵安靜地等著,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果然,鐲子又震動起來,“請您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完成任務,然后專業(yè)人員會為您解鎖,否則,365天后本產(chǎn)品將按約定爆炸。”
胡茵茵含淚微笑,內(nèi)心有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
她惡狠狠地瞪著身旁的陶令,頗想和她同歸于盡,冷靜下來考慮,還是自己的小命比較金貴,不值得,不值得!
胡茵茵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接受了榮華富貴都是過眼云煙,打工人只能努力完成任務這一用來自我安慰的謊言。
難受,不想說話。
偏偏手機一個勁的接收消息,都是陌生男人的短信。
爽一年又有什么意思?她胡茵茵可是目光長遠的人。
眼不見心不煩,胡茵茵干脆關(guān)機,世界頓時清凈。
黑色勞斯萊斯最終停在了一個仿中式園林建筑的大莊園前面。
胡茵茵剛想下車,被陶令一把拽了回來。
“茵茵,我可警告你,待會到了江家,不許再提退婚的事!”
“???”胡茵茵有點懵。
“你裝什么傻?別一個勁嫌棄人家江燁,像你一身爛攤子,除了江燁都沒人肯要你。他好歹是江家的人,你懂點事,讓你爸媽也好作?!?p> 胡表妹嫌棄江燁?這么囂張的嗎?得襯多少錢???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當務之急是完成任務,胡茵茵沒興趣在這些小事上掰扯,反正結(jié)婚或者不結(jié)婚,一年之后,砰,綠光一閃,或者倒霉點,砰,火光一閃,都導向同一個結(jié)果——江燁會失去他的老婆,成為一個光榮的二婚人士。
胡茵茵心里亂七八糟地想著,嘴上答應的很漂亮,“放心吧,我懂,我懂。他若不離,我必不棄,我必不棄!”
不棄才怪,不棄難道要干等著原地爆炸?
陶令看胡茵茵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說服不了她,只好搖頭作罷。
她繞過胡茵茵向后看去,眼睛剎那間亮晶晶的,臉上也洋溢著笑容。
胡茵茵看她的面色,知道另一位主人公,終于閃亮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