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出的什么餿主意
夙王府,花園中。
“對,再往上一點兒,一會兒就看這梁子表演了,大家也都仔細著點,千萬不要出什么紕漏。
今天的會面,對咱們王爺來說意義非凡。誰要是給我渾水摸魚,臨場出了意外,那可就不是跪個把時辰的事兒了?!?p> 洛月歌一邊檢查著各家奴做事進度,一邊拍著手提醒著。
“洛姑娘,花瓶已經(jīng)布置好了,請您過目?!币粋€瘦小精干的家奴躬身報道。
她偏著腦袋繞過家奴,瞅了一眼花園拱門前擺著的兩只大花瓶。
那是前不久才從黑市上淘來的山海經(jīng)圖紋花瓶,盤在瓶身上的飛禽走獸栩栩如生,齜牙咧嘴的傲視前方,仿佛多看一眼它們就能從里面飛出來。
瓶里插著新鮮采摘的黃白花朵,花瓣上掛著水露,嬌艷迷人。
“你彈弓精準度不錯,待會兒一發(fā)石子兒要是打的漂亮,王爺重重有賞?!痹赂枧牧伺募遗母觳补膭畹?。
“誒!謝謝王爺,謝謝洛姑娘?!奔遗宦牐Φ淖旖嵌家值蕉蟾チ?。
王爺和洛姑娘出手都是極大方的,只要是重賞,那必然得是一錠金子起步,能供家里好幾年的開銷。
縱眼望去,整個花園以白為底,以黃點綴,甚是賞心悅目,這精心布置的靈堂...
呸,是相親的花園,芳香四溢,堪稱世外仙境,想來那小藩國的公主一定會喜歡的。
離公主來訪的時間所剩不多,也不知道王爺有沒有乖乖配合,他要是鬧起別扭來,誰都制不住。
月歌背著手跟老大爺似的,闊步跨進夙王書房,“王爺?shù)膴y畫的如何了?”
繞過屏風,見夙王一襲青墨束袖長袍很是驚艷,只不過為了方便在脖子上做文章,他此時衣襟大敞,坦胸露肩,板正又僵硬的坐在圓木凳上一動不動。
貼身侍衛(wèi)在一旁扎著馬步,目光專注,穩(wěn)手端毛筆,幫王爺勾勒脖頸上的中毒血脈。
月歌湊過去看了眼,嗯聲點頭,連連稱贊侍衛(wèi)的手藝,不愧是從小跟在王爺身邊的人。
眼瞧凌夙這膚白病貌,隨時可能嗝屁的短命王爺樣,誰看了都得扛著轎輦連夜逃跑。
“你這出的什么餿主意,竟然讓本王以這種儀容示人?”
凌夙怒目圓嗔,他一向視自己容貌為天妒之顏,漠然無情的冷峻形象更是不容忽卻,他何曾變得這般丑陋過。
被抱怨的月歌不悅的咂嘴,她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對策,還不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
在原劇本里,夙王正是因為和這位小藩國的公主情意綿綿,才會在后續(xù)劇情中,中毒中箭,最后被刺身亡的。
是的。
洛月歌原是一名網(wǎng)劇演員,十年前,也是網(wǎng)劇開拍的第一天,她正在化妝間里重溫臺詞。
猝不及防間,她穿越了,還穿到了一個愛哭鼻子的小屁孩兒身上。
初見時,她才6歲,他才12歲。
但憑借著對整個劇情的滾瓜爛熟,她協(xié)助男主夙王一路披荊斬棘,為他抵擋了無數(shù)次明槍暗箭。
雖說壞人姻緣天打雷劈,但若能因此拯救一條鮮活的生命,還是待她不薄的夙王的性命,就算挨了這天雷亂劈也算值得。
“就這一次,你必須得依我的計劃行事。算下來直到今天,我跟了你有十年之久,這十年里哪次我沒幫你逢兇化吉,哪回又害過你。”
凌夙無言以對,只能悶聲賭氣,將銳利的目光劃向別處,任憑白晉的毛筆在脖頸處撓癢癢。
“雖然王爺你現(xiàn)在看起來病殃殃的,但也不乏像個病美人,影響不了你的傾世俊貌。”
“你過來!”他命令道。
月歌會意,深吸了口氣,又無奈的吐出來,不情不愿的走到另一邊,背過身去將手主動交給了他。
雖說凌夙已是二十二歲高齡,但有些孩子脾性始終沒有褪去,藥苦了要牽著哄著喝,皮膚過敏要牽著哄著上藥,現(xiàn)在畫筆撓癢癢還得牽著哄著才能忍。
世人都以為夙王是個不知痛癢,不曉悲傷,不明喜悅,沒有感情的男人。
殊不知,在他清冷凌厲的容顏之下,也藏著一顆不老之心,撒起嬌來能驚的眾人掉光頭發(fā)。
家奴步履如風,來到王爺居室外候著,報:“啟稟王爺、洛姑娘,公主的轎輦已經(jīng)到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