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從未想過她要離開
“老祝,我得先去王爺那里了,你趕緊起來!我空了來找你?!?p> 祝輔侍提袖擦了擦眼角的老淚,一個毅然決然的決定在心里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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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蒙蒙的水汽繚繞在浴房內(nèi),宛如飄著一層輕柔的白紗。
紫檀木浴桶里的水溫不燙不溫,是凌夙最喜歡也是體感最舒適的溫度。
月歌將衣袖撩高,從水里拿出了預(yù)先浸泡的香料包,又在手里使勁的擠了擠,將最后的香味榨干。
浴房的門忽然從外被推開,想必應(yīng)該是凌夙來了。
月歌將香包隨手扔進木盆里,擦干了手,小快步前去相迎。
凌夙一走進來便臭著張臉,他站在屏風旁張開雙臂,居高臨下的盯著月歌。
她好像一點也沒因今天的事而生他的氣,他的心里便更氣了。
今天這一筆,他定要給她記在小冊子上,來日好好清賬。
月歌見他一臉不爽,心里卻更爽了。
只要假裝視若無睹不說話,他定是又氣又憋。
她安安靜靜的為他解開腰封掛在手邊的架子上。
心中暗自嘀咕道:今天給他記下的這一筆賬,剛好又寫完一冊,算起來也應(yīng)該寫滿十幾冊了。
好家伙,他還真有本事,她這輩子記過的別人的‘功德’,都沒他一個人的多。
浴房里異常安靜,只聽得衣裳摩擦時窸窸窣窣的聲音。
衣裳一件件的從他身上扒下,露出白皙的肌膚,他背脊挺直,寬肩窄臀,一身肌肉緊實而不膩,不似她曾在健身房里見到的大塊頭一樣雄壯,但卻很有質(zhì)感。
將所有衣服都掛上木雕架子,月歌自覺地轉(zhuǎn)過身去。
待只穿著一條褻褲的凌夙走進浴桶,聽見他入水的聲音,才轉(zhuǎn)過身來,取下準備好的浴巾沾上熱水為他沐浴。
凌夙頗為不自在,他蹙著眉閉著眼,想著只要再忍一忍,她定能認錯打破僵局。
可是良久,除了水聲,她愣是一個多余聲響都沒發(fā)出。
凌夙終于忍不住,呼了一口粗氣,低沉的嗓音淡淡問道:“你對那公主都說了什么?”
順利拿下一分的月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憋笑道:“我跟她說王爺愚笨,自救不成,反害旁人,王府的牛鬼蛇神全是你干的好事?!?p> 凌夙不以為然的冷笑,敢這般描述他的人,也唯有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了。
月歌又解釋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七公主怕鬼,我便先用鬼神破了她的膽,再來動搖她的決心就易如反掌了?!?p> 她重新?lián)Q了一張更柔軟的浴布,輕輕擦洗去他臉上的脂粉。
他習慣性的將頭靠在她腹部上,極為享受。
月歌重新將二人的對話,原原本本盡數(shù)告知了凌夙。
他聽后默了片刻,疑慮道:“你怎能確定她不會反悔?不會回到甸蘭國詢問那個大巫醫(yī)?”
因為她知道甸蘭國那大巫醫(yī)深愛著七公主,所以才會對奪人所愛的凌夙暗中下毒。
既然如此,她便做了這個順水人情,將公主還給大巫醫(yī)。
大巫醫(yī)也定會順勢而為,替他們打消了公主對夙王的求愛之心。
“事前我曾查閱過蠱毒相關(guān)書籍,將癥狀進行看似合理的拼湊。就算她回了甸蘭國,將你的癥狀告訴大巫醫(yī),大巫醫(yī)也會承認其真實存在,讓七公主對你徹底死心?!?p> 凌夙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件事你辦的不錯,想要什么獎勵?”
“我想要一架...豪華的馬車?!?p> “哼,這點小事你自行安排便是,無需在本王耳邊叨擾。”
月歌柔韌有力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太陽穴,慢慢按揉著。
凌夙舒適的將手臂搭在浴桶邊沿,重新瞇起了眼睛,享受著全身心的放松。
“王爺...我得跟你告別了。”
他剛放松下來肌肉瞬間繃緊,腦子也像是被放空了一般,不知所措。
她此話何意?
平日里干些古靈精怪的事,和他爭輸贏的事,他都能忍讓,可突然與他講這樣的笑話,未免過分了。
他很是惱怒的睜開眼睛,可又不知該看向何處才好,“你又想做什么?”
他從來不曾想過,小洛會有一天想要離開自己。
月歌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該是時候去做我想做的事了?!?p> 這樣蒼白的說辭,凌夙根本不信。
難道她是想用欲擒故縱一招,來試探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哼,他才不上這個當。
“好。”凌夙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指,示意她出去。
月歌只是笑了笑,躬身行禮,叮囑道:“王爺,為你備好的干浴巾與新衣,都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木匣子里,我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