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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霧緲

第54章:疾風

花霧緲 白鷗淡月 2131 2021-12-11 00:02:10

  是夜。

  商議完以后的一些事后南宮瑾言走出孟茳府,望見夜空月明星疏。好巧不巧,那句“就當云服媚死了吧”忽地浮現(xiàn)在腦海中。

  “服媚。”南宮瑾言輕輕喚了一聲,卻沒有回應。

  寂靜過后,取而代之的是接連不斷的不安,他很少有過這種感覺。南宮瑾言覺得奇怪,又不得不重視,于是順著路,抱著忽如其來的尋遍各處的決心,輕功疾行。

  沒有,這里沒有,也沒有……

  如此循環(huán)往復。

  蒼白的月光給他鍍上了一層落寞。在這個極度漫長又極度煎熬的過程中,他一次又一次地經受著“她不在這兒”的打擊,又一次又一次地尋找。

  地上好像爬出了什么東西,一只,還是一片,南宮瑾言顧不得。他只覺得討厭,這些蟲子攀爬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他怕這些蟲子將她的聲音掩蓋,讓他找不到她。

  老樹盤根。

  北冥幽扶著樹,頭痛欲裂。耳邊似乎有什么在咆哮,刺耳又尖銳。

  生滅被扔在一邊,汗水順著額角留下。北冥幽一掌拍到樹上,亂七八糟的話充斥在耳邊,腦海中劃過的記憶紛雜繁復,眼前逐漸變得花白,夜色中,她像瞎了一般。

  “七帝姬?”

  “是七帝姬!真是恥辱……”

  “廢物啊?!?p>  “閉嘴……”北冥幽跌倒在樹邊,她看不到愈來愈近的那一片蟲子,以及閃爍在它們眼中的點點腥紅。

  “真是個窩囊廢?!?p>  “她怎么到這種地步了?”

  北冥幽不知道這些聲音從哪里出來的,她不想聽……

  她好想喊“救命”,可她無法接受自己喊出這個,況且她此時疼得喊不出聲。

  那些噩夢又來凌遲她了。

  北冥幽一拳垂在樹上,錘得鮮血直流。

  好不公平啊……為何要讓她羞辱地死去,又無力地醒來。

  意識開始模糊,北冥幽躺在地上,看著天上月,淚水從雙眸滑落到耳邊。她馬上就要離開了么。

  無邊的黑夜中,好像有誰輕輕喚了聲她。

  南宮瑾言蹲身,抱起北冥幽。

  淡然地蘭香縈繞在鼻息,北冥幽知道這是誰,雪白的衣袂就在眼前。北冥幽無力地張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忽然覺得好委屈??粗蠈m瑾言,北冥幽伸出手,南宮瑾言將那只微顫的手輕輕攥著。

  北冥幽意識模糊地擁住南宮瑾言,雙手顫抖著環(huán)上了南宮瑾言的脖頸,將頭埋在了他的心臟處……

  微弱的啜泣讓南宮瑾言覺得心痛,他打橫抱起北冥幽。美若工筆描摹的眸緩緩垂下,沉靜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地上的折扇上。

  南宮瑾言撿起折扇,迎著寒風抱著北冥幽回了知州府。

  夜半。

  北冥幽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南宮瑾言。

  夜色昏暗,唯獨桌上放了一盞燈,烘托得屋室有些溫馨的意味。

  南宮瑾言手持書卷,神情專注,全神貫注的模樣,倒不像在看什么閑書。

  北冥幽睜眼躺了一會兒,后知后覺地起來坐起,南宮瑾言仍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

  “扇子呢?”北冥幽聲音很低。

  南宮瑾言抬眸,說道:“你枕邊?!?p>  北冥幽側眸,生滅確實在那兒。

  “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到龍棲城?!蹦蠈m瑾言道,“你若是想?!?p>  北冥幽揉了揉眉心,說道:“這兒的田荒……”

  “朝廷在東郡設有糧倉,暫且可以供給?!蹦蠈m瑾言放下書卷,坐在桌邊看著北冥幽,道:“時下真正惡劣的不是田荒,是蟲災?!?p>  北冥幽點頭,問道:“那你可有什么對策?”

  “青魑數(shù)量巨大,蔓延迅速,習性無常,暫且找不到天敵,不好把控?!蹦蠈m瑾言解了發(fā),道:“但無論如何,它的源頭總歸是值得去走一遭的?!?p>  北冥幽起身,才發(fā)現(xiàn)掀了被子出來有些冷了。她走至桌邊坐下,取了一張紙,南宮瑾言不知從哪兒拿了根毛筆,青白筆桿,厚實雅致,不似孟茳府上應有的。

  北冥幽見他將什么東西朝向她這邊推了一下,本以為是杯盞,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硯臺。

  硯臺里尚有墨水。

  “大公子怎的就料定我要寫什么了?”北冥幽問道。

  南宮瑾言看著北冥幽握筆,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料定,待會兒總歸要用到。”

  北冥幽不禁笑了。

  她揚手提筆,控筆自如,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副“青魑圖”便完成。

  南宮瑾言見這圖雖簡單,須精細突出的地方卻是分毫不差。他道:“畫的好?!?p>  北冥幽落筆,說道:“筆好用?!?p>  南宮瑾言鋪開紙,提筆寫字。北冥幽在一旁看著他寫,發(fā)現(xiàn)他握筆極漂亮,手也足夠穩(wěn)當,本無意看他寫的字,此時又禁不住去看——字如其人,果真俊秀大方、收放有度,漂亮非常。

  “公子若是想要查這蟲子,便帶著這幅畫吧?!北壁び牡溃皯{著這畫,我興許能找到公子?!?p>  南宮瑾言手微一頓,也不過須臾,他問道:“你要走?”

  “公子不也是要走嗎?”北冥幽道。

  南宮瑾言將紙張遞與北冥幽,說道:“上面有南宮家的印章,憑著這個能省去一些麻煩?!?p>  北冥幽接過,看到上面寫的竟是一句詩:“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

  北冥幽正要將紙折起,眼前卻出現(xiàn)一個圓柱狀的細小筒,簪子一般粗細,顏色雪白。

  北冥幽從南宮瑾言手中接過,發(fā)覺十分有重量。她一看便明白,將那張紙卷好塞到小筒中。一拂袖,小筒便入了袖。

  “來日再會。”北冥幽丟下這句話,便欲打開門。

  此時夜半,寂靜無聲,南宮瑾言看著她身后門外的漆黑,不禁蹙眉。

  北冥幽伸手,指尖將門推得更大些,簌簌寒風鋪面,她的聲音驀然響起:“初春是怎么到初秋的?”

  風穿過北冥幽,徑直沖到南宮瑾言身側。

  白衣翻飛。

  “驟雨傾瀉,柏樹不會落葉?!蹦蠈m瑾言一步一步走近北冥幽,“那是因為柏樹無葉可落?!?p>  “那么前幾天的中秋,是你胡說的?”北冥幽巋然不動,注視著南宮瑾言。

  約莫離她兩三步,南宮瑾言停下。

  夜色濃郁,他生性淡漠,夜色中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怎會不知道?”南宮瑾言淡淡開口,清淡的嗓音中夾雜著微微的嘆息。

  “我不知道?!北壁び男χ鴻M手,剎那驀然出現(xiàn)在手中。

  “你到底是誰?”南宮瑾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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