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二話不說,伸手搶人,他這次沒讓著,內(nèi)力扯動狂風(fēng),震得燈籠翻飛。
水阡墨也不讓他,指如沾墨,墨繪長劍瞬間飛來,擦破林元的青衣。再糾纏下去,只怕還未分出勝負(fù),林元的衣服先爛了。
“下作!”林元瞪著水阡墨,“你放開公子?!?p> “你將他引到鶴城,意欲何為?”水阡墨衣袖翻飛,周遭爆發(fā)出迫人的威勢,不容人靠近。
“閣下是哪位?”林元寒聲問道。
“你若是沒瞎,早就該知道,先前你藏的深,竟沒讓我看出來?!彼淠?,“都是天上的,何必拳腳相向?”
同為天上的難道就不會勾連算計么?骨肉相殘比比皆是。
林元冷笑一聲:“玄陽君?!?p> 水阡墨見他猜出自己的身份,也不再隱瞞,他說道:“林元,跟著他你也敢這樣起名字?!?p> 水阡墨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看了眼沉眠的南宮瑾言,心下一動,道:“哦,原來是林元?!?p> 水阡墨說道:“他如今身中劇毒,劫數(shù)不在這兒,我需要為他去毒,你不必驚慌。”
林元道:“你未必醫(yī)得了。”
水阡墨不管他,左手依舊扶著南宮瑾言,右手已經(jīng)貼到了南宮瑾言的后背,渡著法力。
似是有阻隔。
水阡墨心頭一冷,抬眸看林元時,發(fā)現(xiàn)他俊俏地容顏上寫著“恨鐵不成鋼”,便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問道:“怎么回事?”
“此毒大抵是應(yīng)了劫數(shù)。”林元道。
水阡墨揉了揉眉心,問道:“你我都將他帶出崇德醫(yī)館了,要現(xiàn)在回去等她們嗎?”
“不等?!绷衷f道,“看那幾個女子如狼似虎的樣子,我不放心。”
水阡墨詫異地看著林元,問道:“你在說笑么?將他帶出來,你是如何想的?”
“我看此地邪氣大盛,但凡有點道行都能感受得到,如此明目張膽,像是人有意為之。”林元說道,“你去跟著崇德醫(yī)館的人,待到她們制好藥,你買回來,與我會面?!?p> “你得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將他引來此地?!彼淠珣B(tài)度堅決。
林元垂眸,深吸了口氣,才道:“你所說的那藍(lán)衣女子未必是云姑娘?!?p> 水阡墨神情冷淡,聽他說下去。
“但她身后跟著的那個人?!绷衷⒁曋淠?,“像極了白爅黎。”
水阡墨駭然,他說道:“話不可以亂講。”
林元看著昏睡的南宮瑾言,無奈道:“這種事情我怎么可以亂講?!?p> “白爅黎死于神界七帝姬的手上,傳聞神界七帝姬的生滅能釋放出亡魂作戰(zhàn)?!彼淠?zhèn)定下來,“你的意思是……這怎么可能。”
“怎么沒有可能?”
“你去跟著她們,我來護他?!彼淠?。
林元神情復(fù)雜地看著水阡墨,水阡墨忍俊不禁:“你誤會了?!?p> “但愿?!痹捖?,林元飛身離去,墨發(fā)飛揚,眨眼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轉(zhuǎn)回視線,水阡墨看著懷中的玉人兒,不禁笑道:“天上你找,人間你尋,難道這就是凡人所說的宿命嗎?難以擺脫,又欲罷不能?!?p> 豈料南宮瑾言雙眸緩緩睜開,嚇了水阡墨一哆嗦。
“你在說什么?”南宮瑾言微蹙眉,一陣頭暈?zāi)垦?,借力撐身,離開了水阡墨的懷抱。
“沒說什么?!彼淠?。
“林元呢?”
“去等那幾位姑娘的藥了。”
水阡墨問道:“要去找夜市么?”
“嗯?!?p> “可是怎么找?我聽聞那夜市位置不固定,去那兒出攤的都會在結(jié)束時確定下一次出攤的時間地點,口口相傳,而且絕不外傳?!?p> 他話落,眼前哪還有人,他捕捉那到殘影,仰眸,見月光下南宮瑾言衣衫輕揚,銀冠明亮,月華浸了滿身,立在屋頂,宛若謫仙臨世。
“不愧是南宮公子?!彼淠馈?p> 果然,南宮瑾言身如飛鳥,眨眼間沒了影子,水阡墨連忙跟上去,沒想到他身中劇毒輕功依然這般厲害,不到一刻,偌大的鶴城已轉(zhuǎn)過大半。
紅綢交錯,但見華燈千盞,明光閃閃,剎那間,長街如河漫入眸底。
屋檐上,南宮瑾言正欲下去,驀然聽得一聲琴鳴,登時,頭痛欲裂,他勉強穩(wěn)住身形,可眼前陡然天旋地轉(zhuǎn)——水阡墨見勢出手,怎料朔風(fēng)陣陣,一道劍光拂面,水阡墨躲閃不及,眼見著南宮瑾言直墜下去,他忙閃身去接,刀劍襲來,他險些被刺中。
南宮瑾言發(fā)覺琴聲古怪,他握拳,白玉扳指的冷意絲絲浸入指上,瞬間清醒了不少。
半空中,他旋身穩(wěn)住身形,照雪化形,倏地朝圍攻水阡墨的那二人襲去。
那是一男一女,女子一身銀色紗裙,覆面的薄紗墜著雕花的小鈴,手握如弦月般的彎刀,速度極快。男人一身深藍(lán)色長袍,手握細(xì)劍,邪霧飛散。
水阡墨下意識地低頭看街上的行人,已經(jīng)有了異動!這種時候這種地方保不準(zhǔn)會來什么人,他許久沒回仙界,一些新晉的小仙神聽說過玄陽君也未必認(rèn)得他。
他正在慶幸之際,那男人突然冷冷地開口,說道:“玄陽君,大限將至?!?p> 南宮瑾言長劍橫掃,兩人似是不屑于對他動手。
水阡墨明顯招架不住,眼看著彎刀斬斷他的一縷發(fā),長劍直逼他咽喉。
突地,琴聲轟鳴。
南宮瑾言面色發(fā)白,毒性早就已經(jīng)上來了,被這琴聲一催,瞬間摔了下去。
水阡墨身形極快,宛如散在水中的墨痕,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被長劍擋住,只碰著個衣袖,眼睜睜看著南宮瑾言墜下高樓。
然還未待他回過神,銀宿的彎刀帶著冷風(fēng)揮了過來。
水阡墨瞳眸驟然放大卻只聽得“鏘”地一聲,粉光炸開,生生擋住了這一攻擊!
銀宿忽的沒了蹤跡,慕容紫陌粉眸頓現(xiàn),瓊?cè)A瞬開,粉光夾著花瓣飛濺,被銀宿的醉水刀擊得直后退。銀宿卻驀然出現(xiàn)在慕容紫陌前方,不待慕容紫陌出手,她先一步扼住慕容紫陌的咽喉!
“祁風(fēng)樓,拿下他?!便y宿冷冷下令,持劍男人卻沒有沖向水阡墨。
青光暴漲,結(jié)界已開。
“放開她。”男人墨發(fā)飛揚,冷玉琴鳴如天外之音,催生著殺意。
水阡墨見來人,心下一驚——竟是沐弦璃!
祁風(fēng)樓長劍帶著勁風(fēng),直逼向沐弦璃。只聽得一聲琴響,破開祁風(fēng)樓帶來的勁風(fēng),琴弦脫琴而飛,縛住祁風(fēng)樓兩臂。
冷玉琴頓作虛影劍鋒,一招一式如有琴鳴,沐弦璃的琴弦已覆上銀宿的手臂。銀宿卻根本不放手!她盯著沐弦璃,一字一頓道:“你自投羅網(wǎ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