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莊雪拿著紙筆爬到高瓔的床上,把白雙的話寫給高瓔。
這樣,在對面的時楓眼里,兩人只是湊在一塊學習。
莊雪猶疑不安地問道:“你覺得她說的事有幾成可信?”
高瓔合上莊雪的本子,隨意道:“雨停了,我們去看看超市開門沒有。”
莊雪會意,和她離開了宿舍。
兩人同撐一把傘,在校園里閑逛著,不知不覺竟又走到學校中央的大槐樹下,莊雪望著那半樹焦黑猙獰,心里更加忐忑。
她們沉默了許久,直到高瓔問:“你相信白雙嗎?”
莊雪猶疑著回答:“我今天才認識她,對她的為人并不清楚。”
高瓔深呼吸一口氣,試探道:“說一下你對她的看法?”
莊雪回答道:“白雙的消息來源不可靠,我問過了,她和時楓并不在同一所中學。霸凌事發(fā)后,按照白雙的說法,高瓔被保護的很好。這不就自相矛盾了,她一個外校學生,又是從何而知呢?!?p> 高瓔的目光伸向很遙遠的地方,似乎并沒有仔細聽莊雪的話,她點點頭,“不管是不是,要對時楓多加防備了,看她今天對待尚文的樣子,并不像個好人。不過這個白雙,我總覺得她身上有點不對勁?!?p> 高瓔嘆了口氣,轉向莊雪:“咱們宿舍里,氣氛有點奇怪,一定要多加小心?!?p> 莊雪當然明白,只是她不認為一群中學的小孩能做出什么罪大惡極的事,估計頂多也只是惡作劇吧。
饒是如此,莊雪依然很不安,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安穩(wěn),噩夢一場接著一場。
清晨,夜光手表指向四點半,屋外還漆黑一片,莊雪就迫不及待地要結束這場低質量睡眠。實驗班的宿舍樓為了方便學生學習,向來不鎖宿舍樓門,和普通學生的管理制度不一樣,實驗班的學生也不需要跑操,仿佛都是一具具冰冷的機器,每天毫無感情,沒有止境的刷題。
可莊雪喜歡做點運動,不能跑步簡直渾身難受。于是她躡手躡腳地穿衣服,想趁著上課前酣暢淋漓地繞學校跑幾圈。她剛把腳伸進鞋里,劇痛便順著腳上的神經直沖上頭頂,勉強咬住牙才沒有叫出聲來——她踩上了一根針。
莊雪睡在上鋪,從梯子上下來的時候,全身的重力都集中在腳上,所以她能感覺到,那根針刺得很深,似乎整根沒進腳里。
莊雪的下鋪就是高瓔,她一向覺淺,一番悉悉索索,早就被吵醒了,此刻看見莊雪蹲伏在床前,雖然黑暗中沒能看見對方痛苦的表情,高瓔還是起身詢問對方的狀況。
莊雪咬牙道“陪我去趟醫(yī)務室?!?p> 高瓔只聽見對方這么輕聲要求,憑借多年的默契,自然無需多言,兩人很快攙扶著離開宿舍,在漆黑的路上,莊雪忍著疼向身邊的人陳述了事情的經過。
“這根針一定是有人故意立插在我鞋里?!鼻f雪沉吟了片刻,沒有猜測誰是始作俑者,而是話鋒一轉,稍微繞到別的方向上,“我試過把針拔出來,可惜它沒的太深。不知道會不會感染。”
高瓔不怎么著急,沉聲安慰道:“你自己不要瞎操心了,交給醫(yī)務老師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