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來人的腳步,旭川空港的感應(yīng)門緩緩地向兩邊打開,夏日北海道那由緯度慷慨冷卻過的空氣,便吹拂到了林朝歌的鼻尖。
雙手各拽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男人被突然的來風(fēng)刺激到神經(jīng),下意識地輕輕打了一個噴嚏。
紅色的LED溫度牌上,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一位的19攝氏度的標(biāo)識提醒著林朝歌,他到達(dá)的地方,已經(jīng)不再是東京。
“小朝,你還好嗎?”身后的橋本將一只手袋夾在腋下,一邊調(diào)整著自己黑色大衣的袖口,一邊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
“啊...我沒事的。”吸了吸鼻子,林朝歌顯得并不在意。
趁著橋本行動還算利索,兩人這次一起請了一周的年假,專程回到了旭川——一方面是為了看望橋本的母親,一方面也是趁著機(jī)會躲避一下東京越來越蒸騰的氣溫。
考慮到新干線耗費(fèi)的時間太過于漫長,林朝歌和橋本奈奈未這次選擇的是航空旅行的方式。
順帶一提,民營化后線路被裁撤嚴(yán)重的JR北海道,近些年來陷入了虧損-裁撤-再虧損的惡性循環(huán)之中,也越來越難和其他的出行方式競爭了。以前很多富有特色的支線和秘境站臺,如果不趁著著著最后的一段時間趕緊體驗,也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姐!朝哥!”在之前約定好了的地點,林朝歌和橋本看到了道路一旁,對著他們揮著手的年輕男人。
有著和奈奈未十分相似的優(yōu)越鼻梁的年輕人穿著亮色的紅綠沖鋒衣,鴨舌帽像是有些頑劣的青少年愛做的那樣,被反著戴在頭頂。他的一邊,??康氖且惠v銀色的小車。
“裕太...”來人就是橋本的弟弟橋本裕太了。
去年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橋本裕太,在東京找了一份教師的工作。現(xiàn)在正值學(xué)校的暑假,裕太也因此能夠回到旭川老家。
“久等了,裕太?!彼砷_手邊拖拽著的行李,林朝歌和自己的小舅子對了對拳頭。雖然認(rèn)識也不過兩年,但是兩個人還是莫名地建立了很好的關(guān)系——就像真正的兄弟一般。
男人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是,其實林朝歌同男人打交道的手段要比他和女士們打交道的手段好的多。很久之前,他和七瀨的哥哥西野太盛也相處得不錯。
“哈哈,倒沒有等太久?!贝蜷_自己小車的后備箱,橋本裕太幫助林朝歌將兩人的行李放了進(jìn)去。
“姐,你坐前面還是后面?!?p> “后面吧?!蹦文挝醋约捍蜷_了車的后門,坐了進(jìn)去。裕太的車后面要比前面寬敞許多,但是橋本也知道林朝歌不喜歡坐在后座——他討厭失去視野的感覺。
“母親在家么?”林朝歌自覺地坐在裕太的身側(cè),看著他發(fā)動了汽車。
“嗯。在家呢,我們回去剛好可以吃午飯了?!?p> 村上春樹曾借著他筆下的人物之口,形容旭川像是上帝失手在北海道里弄出的淺坑——不得不說這個比喻,很好地形容了這座城的樣子。
在群山之中的平原,百年前的拓殖者們在這里開墾出新的一座工業(yè)城市,用建筑和道路,填滿了這道淺坑。而橋本一家,就住在淺坑伸展極限處的邊緣。
將車停好,三人便有前有后地站在了這棟一戶建的門前。木質(zhì)的房子已經(jīng)很有些年頭了,就算不久前經(jīng)歷過修繕和粉刷,青色的墻面,還是遮掩不住骨子中的寒酸——橋本奈奈未不算優(yōu)越的青少年時期,也就在這里度過。
“娜娜...小朝,歡迎回家?!贝蜷_門,橋本母親驚喜的臉,便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女人的圍裙還沒取下,身后的走廊里,傳來燉煮東西的咕嚕咕嚕的聲響。
“母親,好久不見了...”
上一次來旭川,還是兩人結(jié)婚剛滿一周年的時候。而這一次重新回來,兩人卻已經(jīng)多帶了一位還沒有完全在這個世界報道的人。
“取什么名字啊...”餐桌邊上,橋本母親一邊從手邊的不銹鋼鍋中為奈奈未的碗添上似乎是她們家祖?zhèn)鞯臒醪耍贿呏貜?fù)著她剛剛接收到的問題。
“小朝你們想好了嗎?”
“還沒有...所以也想問問母親您的建議?!?p> “我的話,都可以的。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叫什么名字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這樣啊?!睒虮灸赣H的話很有道理,也讓林朝歌意識到了自己可能還沒有做好成為父親的準(zhǔn)備——真正的為父的那種心態(tài),可能只能等到孩子降生的那一瞬才能擁有吧。
“朝哥,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倒想好了幾個名字?!币恢睈灺曉谝贿呥M(jìn)食的橋本裕太突然放下筷子,插嘴道。
“...男孩的話,就叫太郎怎么樣?”也不知道橋本裕太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是這句建議一說出來,就招受了來自奈奈未和橋本母親兩人略顯凌冽的眼神。
“...我不說了。”抖S弟弟拿起筷子,又開始專心吃飯。
飯后,在林朝歌的強(qiáng)烈堅持下,洗碗的重任便落到了他的身上。旭川的老家還沒有裝洗碗機(jī),其他的生活便利設(shè)施也有些老化了,但是橋本母親還是不想離開這里——這一點奈奈未和林朝歌都能理解。
看著水流沖刷著自己剛剛用鐵絲球擦拭過的碗盤,男人聽到身后傳來有人接近的聲音。
“朝哥...”是橋本裕太。
扭過頭,看著自己小舅子欲言又止的樣子,男人有些奇怪。
“怎么了?”他關(guān)掉了刷刷作響的水龍頭,以便能更好聽清裕太的聲音。
“朝哥,BackNumber桑的那兩首新曲中的林朝歌,是朝哥吧?”原來裕太也發(fā)現(xiàn)了。
“...是的。我攤牌了,其實我之前是搞樂隊的。”像是在作弄著自家的小舅子,林朝歌這樣半真半假的坦白道。
“真的假的?”裕太明顯有些不信?!俺缫郧凹尤氲氖鞘裁礃逢?。”
“不知名的小樂隊罷了...不過那兩首歌確實我參加了制作。裕太你...”
“我想請朝哥幫我做一件事情?!豹q豫了一下,橋本裕太這樣說道。
...
“裕太竟然拜托你這樣的事情啊...”旭川夏日的這個早晨,雖然太陽已經(jīng)顯露出來了,但是墓地里,還是有些濕冷。橋本奈奈未裹著剛剛穿在男人身上的披風(fēng),看著他擦拭著兩人面前的墓碑。
“他都這個年紀(jì)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不會還管著他吧?!睆目陀^的角度來看,橋本家其實是有“扶弟魔”的傾向的。奈奈未做偶像的一個大目標(biāo),也是為了供養(yǎng)裕太上學(xué)。不過這樣也并不奇怪,在父親去世后,作為家庭里的長女,橋本奈奈未其實也算作充當(dāng)了半個母親的責(zé)任。
“那倒沒有啊...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以我對裕太的了解,他追女生,為什么要這樣大費(fèi)周折呢?”否定了林朝歌的指控,奈奈未還是有些想不通。
來自橋本裕太的請求,竟然是讓林朝歌幫他為正在追求的女生寫一首歌。
“當(dāng)然,朝哥如果不方便的話,還是當(dāng)我沒說...”昨天,橋本裕太在提出這樣的請求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起了臉。
“這倒沒什么...”
站起身來,林朝歌退后著和奈奈未站在一起,注視著面前的橋本父親的墳?zāi)埂?p> “可能是他看上的女生喜歡這樣吧...我不是也為你寫了歌么?娜娜難道不高興么?”偷偷看著橋本奈奈未,林朝歌在心里悄悄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那你為其他的女生寫過么?”感受到林朝歌的視線,橋本扭過頭來,帶著審視的意味,直視著男人的眼睛。
糟糕...被反將軍了——男人大喊不妙。
“...我不記得了?!笨桃獾囟阒暰€,林朝歌有些心虛。但是橋本已經(jīng)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我也沒有說你什么啊...不過...”奈奈未的話停頓了稍許。
“...以后,你為別人寫歌的時候,一定要向我匯報?!迸坑脦е┹p飄飄的語氣說道。
因為,我也是個自私的人。
“好的...”男人完敗。
“那你答應(yīng)了嗎?”橋本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也拯救了有些尷尬的林朝歌。
“答應(yīng)了。畢竟也是小事。最后怎么告白,還得裕太自己好好想想才對?!?p> “這也確實。”
從墓園離開,兩人便上了路邊停車場外停著的一輛奧迪旅行車之上——這是男人提前從札幌那邊租過來的。昨天下午,在從車行的工作人員手里接過鑰匙之后,接下來的七天,這輛車就暫時屬于林朝歌了。在使用完之后,男人需要回到旭川將車輛還回。
“那就開始了?”興致勃勃地坐在旅行車的駕駛室之中,男人對著身后的奈奈未說道。
“慢點開車。”橋本有些無奈地看著如孩子般幼稚的林朝歌,沒好氣地提醒道。
“我知道的...”
山下如此
感謝玉玉桑,墨痕紙上桑和矢退桑的月票。 集美們,因為我個人的一些學(xué)業(yè)上的原因,要暫時進(jìn)宮一段時間(瘋狂向大家磕頭)。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概八月下旬初可以出宮采買。 之后的進(jìn)展的話,大家不用擔(dān)心刀,三位女士肯定是我全都要——因為我是鐵血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