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之終
在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后，以及多次失去意識，我終于明白，這次新手教學(xué)快結(jié)束了。我躺在搖籃里喘氣著，現(xiàn)在波比因為我調(diào)皮而懲罰我的次數(shù)變少了，她現(xiàn)在幾乎不會再因為我調(diào)皮而去拍打我的小屁屁了。而是正常的在喝奶以及換完尿布的時候，去拍打我的小屁屁，從而幫我催哭。
“波比，如果我說明天我將會和我的朋友就會喝下一種全新的試劑，喝下后將會變回少年，不需要你們的照顧了。從那一刻起都不需要了，你會后悔一開始的選擇嗎？”
“不會，唯一遺憾的就是無法見證你們長大的過程，那種親子之間的陪伴是無法在你所描述的瞬間給你的。”
“真的嗎？哪怕這種事情就在明天，或者是一瞬間之后?！?p> “那就明天或者是一瞬間之后再說，你下一秒還是小寶寶，我就會無條件的選擇照顧到你下一秒，無條件地拍打著你的小屁屁。給你無條件的關(guān)愛和照顧，以及一個家所有的溫暖?！?p> 這是波比給我的回答，我想記住，但是下一秒……我該做什么？我又失憶了？目前記憶有效期2小時05分鐘，意識有效期只比記憶有效期多5分鐘而已，這種感覺自然是很難受，失去意識加失憶，這兩個負面效果可沒少往我身上加過，甚至可以說是一直存在的。時間越來越少，估計到最后有效期的時間為零……這也不是不可能。
我在此看著波比，看著她粉紅色的眼眸倒映著搖籃。她微笑著，哼唱著搖籃曲，好溫暖，這是我從未有過的感受與幻想?？磥砦一孟胱约罕粣壑呀?jīng)可以變?yōu)楝F(xiàn)實了。在睡夢中有著吃不完的糖，嘴巴里有三只不盡的甜味，天上的云朵是棉花糖，地上的花是水果糖，軟綿綿的草隨著風(fēng)翩翩起舞。
就是我幻想的世界嗎？也許是吧，也許我的悲觀主義已經(jīng)好了，我開始朝著好的一面發(fā)展了。但與此同時，有些家伙不老實。當(dāng)我看到眼前一片漆黑時，我就迅速驚醒了。我看到的只有萊文克壓著我，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哥哥”，看來他還沒有忘記。不過話說回來，為什么他的記憶力這么好？
他一直在蹭我的臉頰，就連口水也是沾滿了被子，這簡直是不要太惡心。我起身將他推開，并將那被子扔開。結(jié)果這一幕被諾團團看見了，他操作著玩偶輕輕拍打著我的小屁屁，并告訴踢被子的話肚子會著涼的，還會拉肚子，并且這么做不是一個乖寶寶。我把事情如實說出的時候，他依舊在拍打著我的小屁屁，然后給我拿了一條新的被子。
我問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的，他回答我說我的動作太大了，以至于他不能不管。結(jié)果就是看到我在踢被，還說什么知道了我和萊文克之間的兄弟關(guān)系，這件事情他會聯(lián)系檔案部，然后如實填入檔案。這懸著的心也是死了，我擺手否認(rèn)我和萊文克的兄弟關(guān)系時，諾團團說他早就看見了那份檢測報告，只是沒有機會說罷了。
這回懸著的心是更加的死了，我只能無奈的接受踢被子的懲罰，然后聽諾團團講故事將我再次哄睡著。我究竟是哪一步?jīng)]有做好，才會讓諾團團看見這份檢測報告。我百思不得其解，這失憶讓我極其難受，并且無法支撐簡單的邏輯分析。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和一個孩子沒有什么兩樣了……不知道第幾次失去意識……不知道什么時候以及第幾次恢復(fù)意識。
在這次意識恢復(fù)后，我幸運地恢復(fù)了短暫的視力?？粗⌒茉谝慌酝嫱婢?，和一個小孩子一樣。平時視力迷糊根本辨認(rèn)不出生命化小熊，因此常常忽視了它們的存在。不過到現(xiàn)在有一個疑問，跟它們相處了也有一兩個月了。它們的模式早就從陪伴模式切換到了嬰兒模式，為什么出逃的時候看不見它們的影子，不是說過會來抓人嗎？
「你這個家伙不是在半小時之內(nèi)失去意識，就是在小熊號即將追尾的時候失去意識。生命化小熊把你抓回去的場面，你自然是一點都沒有看見啊。我就問你，你能看見什么？上次看見小熊號上的的大燈時，你還夸贊那是一顆極其漂亮的藍色恒星。你就夸贊吧，一夸一個不吱聲，完全沒有那種危機意識。」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也不知道是我第幾次無話可說了。我只是默默地看著生態(tài)手表上的計時器，變成小寶寶，已經(jīng)快將近五個月了。五月的時間過得這么快嗎？我長嘆一口氣，終于該結(jié)束了，國理給我布置的無厘頭教學(xué)任務(wù)也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不過唯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看見生命化小熊抓住我的場面，我有些失落。
「行啦，你也別那副表情，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不想讓你看見這種場面吧。不過我倒是個辦法，可以讓你在夢里感受一下，并且觸覺什么的都是有的。這幾天午睡還有晚上睡覺時候注意點，那個夢極其真實，說不定做夢全都是生命化小熊抓你的場景。讓你感受一下你和生命化小熊擦肩而過的瞬間吧，也算是補充一下你的遺憾了?！?p> 睡夢之中體驗被生命化小熊抓住的場景，好像也挺不錯的，至少不會因為“失去意識”而看不見這種場景。不過我就有些好奇了，難道我不會在睡夢中失去意識嗎？什么也不知道，一閉眼一睜眼就過去了。「你還好意思問，你失去意識基本上都是在睡覺，哪有在睡覺時失去意識的說法？怎么？還能給你玩出負負得正？」
說的也是，但我總感覺它理解的和我想問的好像不是一個東西，感覺很變扭，但又說不上來。我開始期待午睡和晚上的睡覺時間，隨后進入夢鄉(xiāng)，在夢境中體驗所謂的現(xiàn)實。在夢中，我依舊駕駛著艦船，隨后又在駕駛座位下找到了巧克力和速溶咖啡。看來這個夢還是比較真實的，并不會出現(xiàn)一些邏輯錯誤。
在副駕駛的后方，有一個電子數(shù)據(jù)漏斗，漏斗的倒計時是30分鐘。我記得國理好像和我說過，30分鐘是生命化小熊抓住我所需要花費的最長時間。這點國理也和我說過，生命化小熊在嬰兒模式下會主動找小寶寶，相較于陪伴模式的袖手旁觀，嬰兒模式就顯得非常專業(yè)了。但它們貌似專業(yè)過頭了，基數(shù)龐大且行為專業(yè)，或許這也是我懼怕它們的原因。
不對……這貌似不是根本原因。艦船航行十分鐘后我被生命化小熊抓到了。它們拍打著我的小屁屁，支支吾吾貌似想要表達這樣子不乖。無所謂，反正是在夢里，吃一塹長一智。這次是我沒有辨認(rèn)方向，以及偵測雷達忘記打開了。既然如此，那就再來。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再次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過這次副駕駛多了一個萊文克，看來是離開空間站后不久。這種情況的話就先打開雷達，然后隨便跑，反正是夢吃一塹長一智。不過話說回來，在夢境里這種情況能化為實際的經(jīng)驗嗎？顯然是不太行的，因為我的記憶和意識大多數(shù)只能存續(xù)兩小時。有時候會變成5小時左右，有時候可能會因為運氣好會變成10小時。
萊文克在玩著玩具，絲毫沒有意識到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有多棘手，不到也是這是夢，我也不能要求他做什么。艦船持續(xù)處于躍遷狀態(tài)，即使剛停下，也會立馬進入新一輪的躍遷狀態(tài)。但這樣做的結(jié)果就是躍遷引擎過載，超高溫導(dǎo)致冷卻液注入管道堵塞，冷卻液提前報廢，導(dǎo)致躍遷引擎進一步宕機。這會好了，玩大了。
倒計時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二分鐘，我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處于緊繃，根本無法放下警戒心理。它們抓不到我……抓不到……無限的重復(fù)讓我有了一絲放松的機會，可當(dāng)時間來到第二十四分鐘的時候，那艘載滿生命化小熊的艦船依舊出現(xiàn)在了旁邊。再一次拍打著我的小屁屁，我根本無法忽視這種緊繃神經(jīng)的感受，如同光芒中那開刃的利劍。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時間在不斷的增加，從一開始的盲目逃跑，到后來的依照計劃行事。二十五分鐘、二十七分鐘、二十八分鐘，時間好像還能繼續(xù)增加？第八次，時間來到了二十九分零七秒，第九次，時間來到了二十九分十七秒，至少已經(jīng)開始貼近三十分鐘了。但有時候時間的停滯不前，讓我有些狂躁。
我的小屁屁上多出來一些巴掌印，還是我自己的，哭泣、懊悔。逐漸模糊的呼吸，讓我沒有勇氣繼續(xù)努力下去。我又開始自傷了，非自殺性自傷障礙，貌似成為了我無法跨越的門檻。在自傷障礙發(fā)作的情況下，我感覺波比拍打我的小屁屁多出了一個新的濾鏡。緊張與疼痛，隨后就是滿足與放松。
我抽泣著進入了新一輪的夢，就是第15次了，時間也來到了29分37.5秒；隨后就是29分38.9秒；29分40.7秒…… 29分45.45秒…… 29分47.32秒…… 29分48.42秒。難道這就是這場挑戰(zhàn)極限了嗎？不，時間還有希望繼續(xù)增長，29分50.1秒…… 29分51.15秒…… 29分52.14秒…… 29分53.45秒。
講真的，我已經(jīng)打算放棄了。每修改次計劃時間只會增長一秒多鐘而已，就連國理也在勸我放棄。第27次挑戰(zhàn)，時間僅為29分55.23秒，這已經(jīng)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第28次時間倒退了3秒。我不清楚是哪里出錯了，難道還有機會是我沒有利用起來的嗎？我反復(fù)思考著，最后將思緒停留在了海關(guān)哪里，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海關(guān)，也許在那里還能多增加幾秒，說著我就蓋上被子準(zhǔn)備睡覺。腦海里依舊徘徊著模擬演練，隨著進入夢境，我也做了幾次深呼吸，準(zhǔn)備在這次做夢的時候?qū)⑦@個挑戰(zhàn)終結(jié)。新手教學(xué)的時間本身就不多了，我還將時間浪費在做夢上，也許我應(yīng)該好好的珍惜最后的時間，也許新手實戰(zhàn)就不是波比照顧我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我看著電子數(shù)據(jù)沙漏歸零了，那艘載滿生命化小熊的艦船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成功了，生命化小熊的表現(xiàn)相較于前幾次夢中的擔(dān)心，轉(zhuǎn)變?yōu)榱耸浜途趩?。我是不是做得有些太過火了。它們在夢中脫掉了我的尿布，然后一遍又一遍打著我的小屁屁，這場夢隨之散去。
第二十九次夢境演練結(jié)束，時間30分0.17秒，絕冠鼎勝！我做到了！「不是，一個新手教程而已，有必要這么爭強好勝嗎？有必要這么突破極限嗎？」對啊，區(qū)區(qū)新手教程而已，當(dāng)然要這么爭強好勝啦。反正以后都見不到這群生命化小熊了，它們估計也會隨著協(xié)會殘余力量的衰敗而消失。所以當(dāng)然要珍惜對手，做到絕冠鼎勝。
不過從這個角度去思考以后的事情，我也不免有些傷感了起來。而這次夢后，生命話小熊的情緒變得非常低落，它們連玩具都沒有玩過。好像這不是夢，是現(xiàn)實發(fā)生過的，打破了它們的自信心。不會……「某些人爭強好勝，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每一次行為都不是夢，絕冠鼎勝之后。別人也不在拘束于他了，克雷·諾曼……這是你希望的嗎？」
不是夢……那怪被打小屁屁的感覺那么多的真實?！覆贿^話說回來，到底是什么東西讓你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法？」是什么？好像是從一本小說學(xué)到了絕冠鼎勝這個詞語的。講的是一個女主，名字叫做露稀希，作者這個女主刀了，并且是在巔峰之際突然刀掉的。殺死女主的是一把突擊步槍，然后一群讀者拿著各種各樣的突擊步槍去和作者見面。
“空間中云梯已展開，已連接守護者中心信號云，可實現(xiàn)無障礙通訊?！?p> 云梯？超遠程信號通訊加密接收云梯？這玩意展開了，那就是通訊以最高等級加密，間諜無法竊聽，無法被入侵和破解。許多超級大國在空間站上都會建設(shè)云梯，其中的研發(fā)、投資和建設(shè)，也只有超級大國才能承擔(dān)其中的費用。中小型國家要是敢研發(fā)可能破產(chǎn)了，也無法研發(fā)出來一個像樣的云梯來加密信息。
不過我就很好奇，云梯展開的授權(quán)，一般只有國家的領(lǐng)導(dǎo)者有展開權(quán)。這個國家的云梯也和國際上主流的方法一樣，可我，我沒有授權(quán)也沒有下達指令，還會有誰有云梯的展開權(quán)？「我給我自己授權(quán)的，本來想在那段特殊的時期就這么做的，但沒有想到特殊時期居然授權(quán)不了?，F(xiàn)在你可以用云梯和小家伙們聊聊太了，算是給你的補償了?！?p> 補償？什么補償？我翻看備忘錄一看，補償是指和原著名無信息溝通障礙聊天，我對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我打開了我的社交賬號，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十條好友申請，其中五六條申請信息都是一個人申請，我同意后那個人首先告訴了我他的名字——璨榕。好熟悉的名字，但是想不起來了。
“唔……對啦，如果你有不舒服的情況，記得要和我說哦?！惫?，每一次不好的預(yù)感，都來自于熟悉的感覺。
還有就是諾團團和蒲楉團，他們兩個也不太讓我省心。尤其是蒲楉團，她和我講起來生物寄生疫苗的事情，搞得我不寒而栗。在未來的某一天，這件事情總會來到我的身邊，我根本無法拒絕和接受?；蛟S這可以成為我失眠的原因，就像人們面對死亡一樣，總是會充滿各種恐懼。但只要在死亡來臨的前一刻，其實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坦然面對。
“好啦，小寶寶就不要擔(dān)心那么多啦，麻醉什么的都會打的，快快樂樂過好每一天才是關(guān)鍵。”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啊，我害怕自己會承受不住這種痛苦。”
“不怕不怕，到時候有我陪著你，陪著你打完疫苗。再說了，更據(jù)資料記載，打完疫苗的副作用也就是暫時不能噗噗，那種感覺就像吃的非常飽一樣?！?p> 她這么一說我更害怕了，我根本想象不到那樣的結(jié)局。就在這時候的恐懼被突如其來地打斷了，士兵說有一個特殊的客人來見我。我也不敢怠慢，前往了停機坪中進行迎接，看清來，然后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是導(dǎo)師。他將一個小型的保險箱交給了我，而這個保險箱最外面一層還加裝了繩子這個防御措施。
“克雷·諾曼，還原劑我已經(jīng)親自送上門了，我也履行了我的承諾。但是我想提醒你，這是一個定制保險柜。距離打開還有48小時左右，在此期間沒有有效的方式可以將其打開。還有一件事情，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果你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你就等著去激活自己的超躍遷求救信號發(fā)送器吧！你還剩下兩次機會，事不過三?！?p> 這句話被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里，而那個保險箱放在了這件事情的起源之地，也就是嬰化劑誕生的實驗室?；蛟S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從哪開始從哪結(jié)束吧。一段漫長的歲月就這么在實驗室中開始，也在實驗室中結(jié)束，或許這個故事也可以沒有結(jié)尾。即可以無限漫長下去，無限延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