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輝拒絕了給夏薇往上加錢的無理請求。
鑒于夏薇說遲疑五分鐘回應單次漲價一萬塊,許明輝急吼吼地發(fā)了條語音過來。
“行行行!三萬就三萬!明晚六點,鴻德門不見不散!”
都隔了兩個月了,他爸先開始老催他,現(xiàn)在都沒信兒了,許明輝自己也犯嘀咕。
別回頭他錢花出去,他爹又不認賬了。
“你這么老些時間都跑哪兒去了?”
“我學藝去了,別說趨福避禍了,你讓我給你延壽我都能搓個仙丹出來?!毕霓贝笱圆粦M。
許明輝當她神經(jīng)病,“那你給我搓一顆”。
夏薇:“那是另外的價錢。”
許明輝跟他老爸又聊了聊,知道夏薇答應之后,許付忠心情大好,直接往許明輝卡里打了十萬。
“給我約夏同學約四回。”
“爸,你這錢也不夠啊?!痹S明輝盯著轉(zhuǎn)賬信息,半晌也沒多蹦出一條。
“一天天的沒點兒屁事就知道花錢,那兩萬你出!”
許明輝夾在中間兩頭受氣,恨不能直接拉個討論組把夏薇和他爹拉一塊兒去,自己落個清閑。
早知道他就跟許付忠說五萬一回了!
夏薇不清楚許明輝那邊發(fā)生的事,季寧淵一直睡到晚上才醒,兩個人一塊去超市買足了食材,回家之后夏薇打下手,看著季寧淵起鍋燒油。
料碗里陳了咖喱粉、生姜粉、黑胡椒,季寧淵又倒了清酒作料,才攪和兩下便已噴香撲鼻。
夏薇眼見著季寧淵將切好的雞肉擱在蘸料中一卷,白生生的雞塊丟進鍋里,不多時便成了誘人的金黃。
夏薇兩手空空地站在一旁盯鍋。
季寧淵見她犯饞的樣子好笑,將她往旁邊擠一擠,“你去歇著,很快就好了?!?p> “不行,我要是歇著你再暈倒怎么辦。”夏薇表情嚴肅,“這又是油鍋又是火的,磕著碰著倒沒什么,這俊俏的小臉毀了可怎么辦?!?p> 季寧淵再遲鈍也知道自己是被調(diào)戲了,不由微微紅了耳朵。
夏薇這次醒過來,不知怎地,跟先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嘆口氣,又開始燉湯。
季寧淵如今做起飯來毫不含糊,吃起飯來也是一如既往的好胃口,六菜一湯眨眼便被兩人掃蕩干凈。
夏薇在玄靈大陸生活太久,一時忘了回來之后,御守族的體質(zhì)也是個大麻煩。
晚上時候她照著離家前的規(guī)矩,跟季寧淵分房睡,睡到一半被怪物撓玻璃的聲音吵醒,這才想起來自己在這邊同樣一堆爛攤子。
明明之前跟曲女士還聊過,一到睡覺的點兒便忘干凈了。
經(jīng)過玄靈大陸的歷練之后,夏薇倒也不怕,直接抽了腰間的鞭子一甩,雄赳赳氣昂昂地沖到窗戶邊,主動打開了窗子。
擱外頭撓玻璃的荒獸遇見這么不怕死的主,兩條黝黑的手臂吊在窗框上,愣是定在了原地。
這東西雖然在進攻前會制造噪音,但一般都在陰影中行動,務求一擊必中,被害者都是死前才會看見它們的真面目,心魂驚懼,對于荒獸來說,死前恐懼的血液最香。
夏薇看見窗戶前頭這只愣住了,直接一鞭子甩過去,趁它病要它命!
然而成果并不喜人,那感覺仿佛抽到了一塊干硬的木頭。
驚呆的荒獸張開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朝著夏薇狠狠撲了過來。
顧時害我!危??!
夏薇腦海中迅速閃過這幾個大字,忙不迭地朝后退去,兩手同時將長鞭舉起,險之又險地隔在荒獸尖銳的兩齒之間。
這武器雖然毫無殺傷力,但還算堅韌。夏薇感覺自己兩手虎口被怪物巨大的咬合力蹭地生疼,后背重重撞到門上,鞭子倒沒被咬斷。
以往她稍微發(fā)出點兒動靜,季寧淵都會湊到門口噓寒問暖,可這回她都快把門撞爛了,門口半點兒動靜也沒有。
夏薇暗罵屋漏偏逢連夜雨,卻不知季寧淵那廝正冷冷睜著雙目,盤膝坐在臥室之內(nèi)。
同夏薇分開,季寧淵便會恢復記憶,恢復記憶的季寧淵還記得,他控制不住妖化那天,那女人親口同他說,她是白雪。
白雪。
那株梅花妖,他當初親手將其誅于帝嶺山,而今他于九死中求一生,強行割裂靈魂,倒逆乾坤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竟同那梅花妖轉(zhuǎn)世的元神牽扯到了一起。
季寧淵只覺心灰意冷,再無堅持下去的必要。尤其是想到自己失去記憶之后,這身體同梅花妖在一起做的那些事,他恨不能親手殺了她!
莫說讓他主動去找夏薇,若不是離開太遠后,他疼得實在沒力氣走,今晚他絕不會繼續(xù)睡在這房間里。
夏薇伸腳重重蹬在荒身上,仿佛踹上了一塊石頭。
對方口中死咬著她的鞭子,夏薇同其僵持片刻,便再支撐不住。
幸而玄靈大陸與妖獸戰(zhàn)斗數(shù)次,身法叫她帶回來了一些,倉促之間拼盡全力,將荒朝前一頂,同時身子猛地松勁兒,往旁邊一轉(zhuǎn)。
那只顧鉚足了勁兒往前頂?shù)幕目溧暌宦曌苍陂T上,立馬將厚木門頂出了個巨大的窟窿。
夏薇不敢耽擱,慌忙開門跑出去。
她眼見著窗戶邊已經(jīng)又爬進了一只荒獸,窗戶被堵了,眼下唯一的生路便是跟季寧淵盡早匯合。
夏薇心底瞧不起自己這副要依靠男人的樣子!
不行,等明天一早,她一定要拉著季寧淵的手,多畫個百八十套符咒。
還要打電話狠狠罵一頓顧時。
夏薇一邊躲開荒的前撲,一邊沖向季寧淵房間。
她扳著門把手猛地一推。
“季寧淵,你怎么還鎖門!”
她還沒叫完,那荒呲著牙又沖了過來。夏薇趕忙閃身躲開,荒獸砰地一聲撞了進去,再沒了聲響。
“季寧淵?季寧淵,你怎么樣?”外頭這么折騰,始終沒聽到季寧淵的聲音,夏薇不由一陣心慌。
她伸出手進洞里去掏,將鎖打開,拉開門便見到季寧淵盤膝坐在床上,荒獸咬著他的頸子,血已經(jīng)在他白襯衫上沾濕了大片。
隨著夏薇進入屋中,始終繃直身子一動不動,任由荒獸啃食戲謔的季寧淵緩緩張開了那雙純澈的眸子,瞳孔之中滿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