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柳家……能應(yīng)嗎?
喝著茶,養(yǎng)著神,郭嬸子也打開了話匣子。
“黑丫兒啊,今兒個你劉叔兒找到俺們家去了,跟俺們掂對著柳家該咋賠償你的事兒,你想過讓他們賠啥沒?”
郭嬸子提起了話頭,郭山也來了精神,跟著一起討論了起來。
沈易遙還真的想過,但她對這個時代的印象,僅限于原主的記憶和歷史課本上那點兒知識。
六丫傷人,該賠多少?能賠多少?她還真的沒什么數(shù)。
畢竟沒有過先例,也就沒有參考。
郭嬸子一看沈易遙茫然的小眼神兒,就知道她心里沒譜。
她咳了咳,當(dāng)即將她跟老頭子一起幫她爭取的那點子?xùn)|西,掰著手指頭說給這心里還沒成算的丫頭聽。
沈易遙有些驚訝,心里微暖,靦腆的謝過郭家老兩口:“謝謝叔兒嬸兒,我不太懂這些,這么多的東西,柳家……能應(yīng)嗎?”
郭保全還沒開口,郭嬸子已經(jīng)眉毛一立,神氣活現(xiàn)地一哼:“他老柳家敢不認(rèn)?戳不死他脊梁骨!本就是老柳家有錯在先,六丫不招唄你,柳家也沒這出了。”
等郭嬸子“突突突”跟機關(guān)槍似的說完這一套,郭保全才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贊同的點點頭:“你嬸子說的沒錯,他老柳家如果還想在這個村兒里待著,男娃還想要前程,女娃還想找婆家……來認(rèn)錯的時候,態(tài)度就得擺得端端正正的?!?p> 郭山也跟著像模像樣的點頭:“丫頭放心吧,如果你覺著賠的還不夠,想要啥補償,你自己想好了往里添啊。”
郭嬸子看了看沈易遙身上穿舊的衣裳,一拍大腿:“哎,咱還應(yīng)該要身衣裳,黑丫兒出事那天穿的衣裳可是刮壞了呢?!?p> 郭保全也點頭:“不給做現(xiàn)成的,也該給塊布,回頭讓你嬸子給你做?!?p> 沈易遙沒想到,只是這么三言兩語間,郭家夫妻倆就又幫她多定下了一項賠償。
郭山全程認(rèn)同,還跟著幫腔:“咱也不過分,這要是換作李婆子家的小閨女被六丫打成這樣,她一人出馬,就能讓柳家賠個傾家蕩產(chǎn),還能壓著柳家男娃給她當(dāng)長工使,你信不?”
沈易遙瞪大眼,眼中滿是藏不住的驚訝:“這……還有這么不講理的???”
郭嬸子滋溜一口茶,哼笑著:“那可不?你呀還小,又不怎么在村里轉(zhuǎn)悠。告訴你啊,李鐵柱家直道不?李婆子就他家的,你可別招唄上他們家,難纏得很捏。”
“還有牛婆子,王婆子,趙婆子……那可都是能扯老婆舌的一把子好手,討嫌?!?p> “黑丫兒啊,聽嬸子的。見了她們你躲遠點兒,可別送上去讓人算計糟踐。”
沈易遙點點頭,記在了心上。
原主小姑娘給別人的印象……呃,大概是個不太愛說話的性子。
實際上并不是這樣的,她只是認(rèn)生的很,又挺害怕村里這些嘴上沒把門的嬸子大娘們……所以才干脆悶不吭聲,見人都不怎么開口,也不認(rèn)識幾個村里人。
要不是六丫主動貼上來,又對她特別照顧,幫過她擋了幾回旁人的欺負(fù)……她也不會跟六丫走得那么近,還顯得特別粘著六丫,對她很是信任。
沈易遙十分乖順的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郭嬸子對她的聽話懂事很是滿意,喝了杯茶水嘗過了味兒,轉(zhuǎn)頭就去幫忙收拾灶臺去了。
郭保全上手給沈易遙號個脈,確定她真的沒多大問題,也問過她還頭不頭暈?下午難受沒?忙活做飯會不會惡心乏力之類?
沈易遙一一作答,郭山和顧安勛坐在旁邊豎起了耳朵,靜靜地聽著。
在確認(rèn)過她真的沒事兒了,倆大小伙子又跟商量好了似的起身,一起拿了農(nóng)具去后園子矮籬笆圍著的自留地。幫丫頭翻翻地,看丫頭想種什么,準(zhǔn)備幫忙都給弄得了算了。
郭山覺得來干活是應(yīng)該應(yīng)分的,沈叔兒不在了,他就應(yīng)該來幫襯丫頭把日子過起來。
顧安勛則是感念黑丫頭留他的這兩頓飯。
黑丫頭是真的在感激他,把他當(dāng)成恩人對待了。
他看得出來,也覺得受之有愧,所以也想幫幫忙。
郭山來后園子干活,他也就跟著湊個手。
兩個壯勞力一起翻這么一小片兒自留地,還真沒怎么費勁兒,天還沒擦黑就忙的差不多了。
翻了地,備了壟,沈易遙說還沒想好種什么,他們就跟著郭家老兩口一起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沈易遙才來到后院,這個時候本來應(yīng)該種苞米的,她手里也有種子……但想到她現(xiàn)在一天有七工分,還有那么多的糧票,足夠她的口糧了。
她干脆拿出了裝種子的袋子,琢磨了會兒,就種了兩壟小黃瓜,兩壟茄子,兩壟小白菜,兩壟大蔥,兩壟豇豆,兩壟西紅柿,兩壟辣椒,兩壟心里美蘿卜,兩壟土豆等,一壟芝麻,一壟蘇子,剩下的全都種了毛豆。
種子過了她的手,一點綠芒閃過,小小的種子就都冒出了小嫩芽。可比種子站選種、育種的方便了不知多少,連間苗的力氣都省了,自然也節(jié)省了不少種子下來。
其實如果她想,一夜讓整片地成熟都不成問題。
只是那也太扎眼了,第一天才翻了地,第二天就滿院子碩果累累,那不是自己作死呢嗎?
然鵝,外面不行,不代表屋子里也不行。
沈易遙種完地,拎著水筲澆過水,轉(zhuǎn)頭就翻了翻院子里堆的木板子。
那是沈父夾木頭杖子挑剩下的,有長有短有薄有厚,好在木頭沒糟,還挺耐用。
她扯出幾塊看起來還不錯的,忙活了一個多小時,費勁拼出兩個木頭槽子,收拾干凈后,放到了沈父那屋。
接下來就差土了。
沈易遙來到后院兒,左右看了看,不見有人。
她走到木頭杖子旁,三兩下上了沙果樹,跟個猴兒一樣,一竄就跨過了杖子,落到了杖子外的一顆老松上。
老松樹還算結(jié)實,只顫了顫枝頭,好似在無奈這皮猴在它身上蕩秋千。偏生皮猴夠靈巧,借著它晃來晃去的枝椏,三兩下就下了地。
沈易遙又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頭看上一眼,確定沒人發(fā)現(xiàn),這才轉(zhuǎn)身奔著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