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身無長物
“是于妙玉的陪嫁丫頭?”
寒煙看著這具上圍只稍遜自己的女尸,詫異地看向陳平。
“離這么遠,你是怎么認(rèn)出她來的?”
陳平打了個沉,隨即指著墨梅的襦裙上的梅花,理所當(dāng)然的道。
“你看上面的梅花,據(jù)我所知,她們四個丫頭只穿這種,代表自己名字的花裙?!?p> 寒煙不屑地一撇嘴,伸出嫩蔥般的手指,指了指墨梅的胸口。
“真的嗎?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陳平臉上有些尷尬,連忙咳嗽一聲。
“那個……怎么能呢,我可是個正人君子?!?p> “是嗎?”寒煙眼波扭轉(zhuǎn),往他腰部下三寸瞄了一眼,嘿嘿一笑。
“有本事不用暮鼓晨鐘,我?guī)闳モt樓轉(zhuǎn)一圈,要是你能身無長物,我做主給你免單?!?p> 咳!
陳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好一個身無長物。
大姐,我服了!
給了寒煙一副羊腸手套,兩個合力把墨梅的尸體拖到旁邊的蘆葦蕩里。
陳平本想讓寒煙離開,但這位非要看看,陳平無奈只好當(dāng)著她的面開始驗尸。
首先是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全都沒有了,斷口參差不齊露著森森白骨,仿佛被什么東西咬斷了。
寒煙扒頭看了看,輕嘆口氣:“真慘,死了尸體還被魚吃成這樣。”
陳平搖了搖頭,指著墨梅手指斷口露出來的白骨。
“不對,她的手指是生前被咬掉的,你看這處斷骨上有紅色的血暈,證明傷勢來自生前,而非死后?!?p> 寒煙眉梢一條,驚訝道:“生前造成的?難道是她犯了什么打錯,才被處以這種酷刑?”
陳平再次搖了搖頭:“她手腕沒有綁過的痕跡,也沒有被人緊握后的青紫,證明她是主動湊過去,被咬斷手指的?!?p> 寒煙倒吸了口涼氣,脫口而出道:“難道她被什么邪門的東西控制了,所以才會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情?”
陳平嗯了一聲,“有可能,不過這齒痕很奇怪,看不出是什么動物咬斷的?!?p> 再次檢查了好一會,寒煙奇怪地打量著墨梅的尸體,疑惑地問道。
“那她的致命傷在哪?我怎么看不出來,難道是淹死的?可她的肚子并沒有脹滿???”
“把尸體翻過來看看?!?p> 兩人合力把尸體翻過來,寒煙瞅了半天,除了看到墨梅那豐腴的臀部,其他的什么都沒看出來。
陳平則是將手指插進墨梅那烏黑的頭發(fā)里,一寸寸地摸索。
當(dāng)他摸到后腦枕骨上緣與兩塊頂骨,交接的那三條骨縫的交匯處時,突然一聲驚呼。
“在這里,找到了?!?p> 寒煙連忙湊過頭去,便看到在墨梅后腦濃密的頭發(fā)里,有一個小孔。
陳平摸了下這個小孔,眉頭緊皺的喃喃自語。
“兇器自三條骨縫交界處刺入,手法精妙,可傷口看上去比繡花針略粗,會是什么造成的呢?”
寒煙眨眨眼,突然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比量了一下。
“是簪子!”
陳平眼前一亮,“沒錯,就是簪子,看來你也有點用。”
寒煙無比傲嬌的哼了一聲:“那是,我從小到大,干什么不行!”
陳平呵呵一笑,“那就請這位什么都行的姑娘,幫我檢查一下墨梅的身子,嗯……你懂的?!?p> 寒煙一愣,隨即猛地反應(yīng)了過來,一擊粉拳就懟在陳平胸口上。
“還身子?你直接說讓我脫她褲子看看不就完了。再說要是我沒在這,還不是你來,虛偽!”
陳平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實寒煙說的挺對,要是沒她在這,自己第一件事就是給墨梅脫衣服。
當(dāng)然,自己是個專業(yè)的仵作,一切只為驗尸,才沒有其他褻瀆的想法。
轉(zhuǎn)過身向外走了幾步,陳平就聽到身后淅淅索索的脫衣聲,沒一會兒就傳來寒煙的聲音。
“十二個時辰內(nèi)的確曾經(jīng)云雨過,沒有傷痕,應(yīng)該是自愿的。”
隨后不知道她又檢查了什么地方,突然厭惡大叫。
“我看她不該叫墨梅,叫墨菊才對,你們男人真變態(tài),呸!”
陳平連連苦笑,“大姐,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我搞出來的,你可別亂栽贓?!?p> “要真是你,我早替天行道了!行了你轉(zhuǎn)過來吧,咱們挖個坑把她埋了?!?p> 陳平點頭,剛要轉(zhuǎn)身,突然置身于天平空間。
尸檢檔案錄殘生,枉死之人可昭雪。
死者:墨梅,原名姚小翠。
身份:雀字門候補雀后。
愿望:成為雀字門的雀后。
生平:姚小翠六歲跟著幾十個小姐們一起,被血雀王杰方和雀后于妙玉買來,傳授《姹女噬陽術(shù)》后改名墨梅,正式加入雀字門。
在她之后又有了三個小姐妹,修煉有成之后,分別賜名加入了雀字門。
而剩下的女孩,著直接被王杰方處死,隨便著地埋了。
墨梅與其他三個丫鬟感情一般,經(jīng)常仗著自己大姐的身份,為了各種小事爭吵,總算上頭有于妙玉這只雀后壓著,才算沒鬧的太過火。
十三歲開始做生意,幾年間先后有十來人被她榨干陽氣,隨后被王杰方以撞邪意外殺死,侵吞其財產(chǎn)。
只是每次獲得銀錢之后,除了留下日常所需,王杰方都會把錢提走,帶著于妙玉前往常白山某處,半月以后才兩手空空的回來。
蔡知縣也是一樣,只不過王杰方忽然傳話,誰能盡快解決他,就能坐上后補雀后。
墨梅拼命賣力干活,終于拿下了這個稱謂,只是其他三個姐妹全都有些忿忿不平,就連于妙玉也開始對她冷言冷語。
隨后數(shù)場戰(zhàn)斗畫面,但陳平昨天剛剛接受過暮鼓晨鐘的洗禮,心靈澄澈如圣者,自然是一念不起,身無長物。
而最后一個畫面,則是在船艙里的床上。
王杰方滿意的長舒了口氣,拍了拍墨梅的頭。
“不錯,功夫已經(jīng)有妙玉的七分火候,下次生意你就做雀后吧?!?p> 墨梅欣喜若狂,顧不得穿上衣服,連忙下床跪伏在地。
“多謝血雀大人??擅钣穹蛉嗽趺崔k?”
王杰方呵呵一笑:“她年紀(jì)大了,哪有你鮮嫩可口,度過這次難關(guān)之后,我會找個地方安置她,以后你就跟著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門猛地被人一腳踢開,凜冽的江風(fēng),吹得墨梅猛地打了的哆嗦。
她猛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于妙玉幽靈般站在門外,
“你怎么來了?”
王杰方坐起身,深深嵌進前胸皮肉里的骷髏頭,閃動著莫名的光。
于妙玉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死死的盯著王杰方,連眼尾都沒掃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墨梅,只用冰冷的口吻喝道。
“出去!”
墨梅一愣,“可我還沒穿……”
“滾!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于妙玉的聲音更冷了。
墨梅求助般的看向王杰方,可剛剛還寵愛過她的血雀大人,卻始終目不斜視,沒有為她說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