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底色,看不出深淺。
里面唯獨倒映著一個她。
好像全世界都就此荒蕪,他的世間唯有一個她。
蘇簡怔怔的看著他數(shù)秒鐘,大腦尚未完全的回神,而被她這般灼灼看著的秦長圳卻只覺得最深的引誘。
他低頭,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
吻在眉心,是最憐惜的吻。
這一吻是他的柔情百丈,卻是觸發(fā)蘇簡清醒的開關(guān),她猛然將人給推開,坐起身。
當(dāng)看到自己身上只有一條浴巾的時候,就“倏”的一下子用被子將自己給蓋住,“你——”
昨天發(fā)生的記憶碎片開始在大腦之中不斷地浮現(xiàn)著,蘇簡的眉頭蹙起來,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變換著。
秦長圳撐起身坐在一旁,“你昨天應(yīng)該是被人下藥了,所以——”
“出去?!碧K簡緊抿著唇瓣,開口。
秦長圳輕咳一聲,“我昨天沒有碰你?!?p> 他說的碰,是真刀真槍的碰。
可在蘇簡看來,親密接觸,就算是沒有發(fā)展到最后一步,也足夠讓她臉色難看。
尤其是在她去洗手間換好了衣服,出來看到秦長圳拿著昨天穿的衣服掏東西,卻掉出來兩個避孕套的時候——
秦長圳在看到地上的杜蕾斯后,也楞了一下。
這東西并不是他的。
他連是怎么到口袋里的都不清楚。
但顯然這樣的解釋,根本立不住腳,起碼……蘇簡是不可能會相信的。
秦長圳撿起地上的杜蕾斯,修長的手指輕微的揩了一下鼻梁:“這……不是我的?!?p> 蘇簡一言不發(fā),打開門要走。
一個隨身戴著避孕套的男人,實在很難不讓人去揣測他的居心。
秦長圳抬手把人給攔住,“這件事情我以后跟你解釋,我預(yù)約了省醫(yī)院的醫(yī)生,咱們先去做一下檢查,看看身體里的藥物還要不要緊。”
蘇簡推開他的手:“不用你管?!?p> 秦長圳側(cè)身靠在門前,眸色深深:“生氣了?”
對于他的明知故問,蘇簡懶得回答。
秦長圳笑了笑:“合著我昨天這當(dāng)牛做馬的伺候你,得不來一句感謝,還要遭受你的冷臉?”他似笑非笑的表示:“那我是不是也太冤枉了一些?”
蘇簡凝眸:“秦長圳!”
他握住她的手:“有什么氣,去做了檢查再說?!?p> “我自己會走,把手松開。”套房門口,蘇簡也不跟他生什么悶氣,旁白讓人看了笑話。
秦長圳深邃的眼眸掃視了她,確定她不再有什么抵抗情緒之后,這才將手給松開。
大廳內(nèi),在那里還在打瞌睡,等了一夜的周韻在看到蘇簡下來的時候,連忙就走了過來。
“蘇……啊……”剛一開口,就忽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這一夜她也是守的非常艱難,“蘇總,你沒事吧?”
蘇簡看著她的黑眼圈:“回去休息吧,今天給你放一天假?!?p> 周韻欣喜的同時心中也是帶著幾分的擔(dān)憂,“蘇總是要回公司嗎?”她走近蘇簡,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徐總昨天晚上聯(lián)系不到你,電話打到我這里了,我說蘇總你飲酒之后不舒服在酒店休息了?!?p> 蘇簡頓了頓,點頭,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先回去吧?!?p> 周韻站在原地,看著蘇簡跟秦長圳一前一后的上車離開,心中對于兩人的關(guān)系,多少有些擔(dān)心。
車上,蘇簡給徐世楷回了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接通,徐世楷溫潤的嗓音就傳了過來:“醒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蘇簡:“沒什么事情?!?p> 徐世楷:“你酒量不好,以后還是少飲酒,如果不是周韻在你身邊守著,我怎么放心?!?p> 秦長圳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側(cè)眸看著她,目光灼然的看著,他什么話都沒有說,沒有讓她夾在自己跟徐世楷之間,但那目光無端的就讓蘇簡覺得如芒在背。
徐世楷沒有聽到蘇簡的回應(yīng),“小簡?是在忙嗎?”
蘇簡抿了下唇,輕輕的“嗯”了一聲。
徐世楷笑了笑:“那去忙吧,不要太累,等過兩天我出院了,回公司幫你?!?p> 蘇簡說好。
“簡簡,如果他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是不是對他也不太公平?”秦長圳在她掛斷電話的瞬間,便忽的開口。
蘇簡板著臉:“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秦長圳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同床共枕不算是有關(guān)系,那什么才算是有關(guān)系?”
前面開車的司機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敢弄出任何的動靜出來。
蘇簡抿唇,冷著臉:“秦總是打算拿這件事情威脅我?”
秦長圳看著她冷若冰霜的模樣,眼眸深黑:“我舍不得?!?p> 舍不得威脅她。
哪怕……他本可以這樣做。
按照他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做派,大可以從一開始在溫泉就直接拍下激情視頻或者是照片,更何況是昨天那么好的機會,可他舍不得,舍不得讓她那般的模樣給其他人看。
更不愿意她因為恨他,排斥他。
哪怕……或許依照他的手段,在后面可以扭轉(zhuǎn)這種恨意和排斥,可他還是不愿意,不愿意她受到任何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