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逝去的人,卻時常要以蘇簡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現(xiàn)”。
“連你自己都是矛盾的吧?!碧K簡輕輕的撫摩過那婚紗,眉眼之間染上的都是痛惜。
想要她忘記,卻又怕她真的忘記。
都說,人的一生一共要死去三次。
第一次,是當(dāng)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學(xué)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是當(dāng)你下葬,人們穿著黑衣出席你的葬禮。他們宣告,你在這個社會上不復(fù)存在,你悄然離去。
第三次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個宇宙都將不再和你有關(guān)。
秦長臻不怕這個世界將他遺忘,唯獨害怕的是從此以后在蘇簡的記憶里消亡。
他一面為她日后的生活鋪平了道路,希望她能重新找到新的幸福,一面卻又自私的希望,她能永遠的記得他,在心臟的一隅為他留下一小塊的位置。
蘇簡撫摸著那婚紗,鼻子很酸,卻沒有落淚。
只是在坐在沙發(fā)上喝茶的時候,手指一顫抖,茶杯從手中滑落下來,弄濕了她鞋子的時候,她忽然之間就淚流滿面。
走入客廳的秦長圳目光直然的看著那被掛起來的婚紗,腦海之中忽的就閃現(xiàn)出支離破碎的畫面:有個男人,咳嗽著,手中拿著畫筆,像是在不停的畫著什么。
白色的裙擺,飄逸的白裙……那是——婚紗。
秦長圳按捏著額頭,這忽然閃現(xiàn)的畫面,是他失憶前的事情?
他曾經(jīng)畫過婚紗?
為誰?
難道是……方華澤?
他醒來之后,被告知自己的女人,只有一個方華澤。
按道理來講,那就應(yīng)該是她?
可——
秦長圳卻總是覺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對。
感覺欺騙不了人。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繪制婚紗時,是帶著濃烈情感的,可在面對方華澤的時候,并沒有這種感覺。
還是說,失憶會帶走一個人的感情?
秦長圳回頭,對于這忽然涌出來的記憶碎片,他——
余光在掃到落淚的蘇簡后,一切的遐思戛然而止。
“哭什么?”
秦長圳坐在她身旁,抬手揩去她臉上的眼淚。
蘇簡像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流淚了,抬手在眼角按了按,“沒什么?!?p> 秦長圳深沉的眸光凝視著她,“蘇簡,你在因為誰難過?”
蘇簡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平復(fù)自己的呼吸,“我想這件事情跟秦總沒有關(guān)系。”
秦長圳長臂撐在沙發(fā)后面,眼眸深黑的看著她數(shù)秒。
蘇簡現(xiàn)在不想要跟他談任何事情,就想要趕他走。
但——
“嗡嗡嗡嗡……”
蘇簡的手機響起,從醫(yī)生的聲音里她知道,情況不容樂觀。
蘇簡聞言捏緊了手機。
在醫(yī)生詢問她今天有沒有進展的時候,蘇簡沉默了兩秒鐘后,“嗯”了一聲。
秦長圳眼瞳深瞇,幾乎是已經(jīng)猜出了這通電話打來所為何事。
他倒不是一定要逼迫蘇簡跟自己低頭,對他服軟。
除了在床上,他沒有想過要欺負她,只是,這個小女人冷的可以,壓根是將他的臉面當(dāng)成是皮球在地上踩。
是從來沒有將他當(dāng)一回事。
這次倘若他照舊是上趕著幫忙,以后類似的事情,還不知道要發(fā)生多少次。
他也到了而立之年,好不容易碰到過心尖顫動的,沒有道理讓她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秦總裁加以好似的靠在沙發(fā)背上,看著捏著手機的蘇簡。
“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