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咱們還是小聲一點,今天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指不定就是現(xiàn)場的哪位,這能去那地方偷歡的,就說明不是什么能見人的關(guān)系……”
幾人的對話,不偏不倚的就傳入了蘇簡和徐世楷的耳中。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給您擦擦?!?p> 徐世楷轉(zhuǎn)身的時候同一端著酒盤的侍者撞在一起,侍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盤子上的酒杯,這才沒有在現(xiàn)場鬧出太大的動靜,可其中一杯的酒水還是灑在了徐世楷的西裝上。
雖然深色的西裝看不出什么,但侍者還是嚇得不輕,連聲道歉。
“不關(guān)你的事,去忙吧。”徐世楷接過手帕輕輕的擦拭了下,對著侍者揮手。
侍者見他沒有追究,松了一口氣,還是接連的道歉之后這才離開。
徐世楷很少會有這樣心不在焉的時候,蘇簡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那幾個女人的談話,也肯定是聯(lián)想到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畢竟他是個聰明人。
蘇簡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我……”
“我去處理一下?!毙焓揽瑥街贝驍嗨脑?,說道。
蘇簡聞言頓了頓,繼而點頭:“好。”
徐世楷沒有看她,轉(zhuǎn)身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在拐角處,徐世楷再次同朝著相反方向走過來的一人撞到,來人顯然也是認識他,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后,徐世楷這才走入了洗手間。
洗手間內(nèi),徐世楷打開水龍頭浸濕了手帕徐徐緩緩的擦拭著西裝上的酒漬。
一下,兩下,三下……
他的動作越擦越快,越擦越快,越擦越快,到了最后拿著手帕的那只拳頭高高的舉起——
可,他并沒有砸下去。
他放下,再次折疊好了手帕,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的,耐心的再次去擦拭著。
與時常情緒外顯的秦長圳不同,徐世楷的性子是內(nèi)斂的,極度的沉穩(wěn)、克制。
這并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在漫長的漫長的一場只有他認真了的角色扮演里培養(yǎng)出來的性格。
幼年之時的徐世楷便經(jīng)常在想,蘇簡喜歡的那種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應(yīng)該是什么模樣?
肯定是……不會發(fā)脾氣的吧。
陌上君子,怎么能大開大合的隨意宣泄情緒。
以至于時間過得太久,徐世楷已經(jīng)套在這個人設(shè)里,走不出來。
紳士、儒雅、謙遜、溫和,成了融入骨血的習慣。
他做到了她應(yīng)該喜歡的模樣,卻好像是忽略了,這個實際上本沒有什么東西是“應(yīng)該如此”。
徐世楷看著鏡子里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服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
蘇簡在外面的走廊等了許久,但是都沒有等到徐世楷從里面出來,她思索了數(shù)秒鐘后,想要給他打個電話。
在她打開通訊錄的時候,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并沒有注意。
但下一秒,她就被人拽著往外走。
“你……阿,秦長圳?”
蘇簡被他走出去走了幾步之后,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竟然是她以為已經(jīng)生氣走掉的秦長圳。
秦長圳扣著她的胳膊把人往外帶,走廊的另一頭有一扇門,可以不經(jīng)過大廳,直接往后門走。
“你先放開我,我……”
“想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你就大聲的喊?!鼻亻L圳回過頭,眼神凌厲。
蘇簡一怔,恍惚之間就被他給拽走了。
秦長圳把她拉了出來后,被外面的風一吹,蘇簡就回過神來,想起來自己這樣忽然離開還沒有跟徐世楷說一聲,“我給世楷——”
她停下腳步,秦長圳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
蘇簡想到他的傷口,連忙就想要下來,但秦長圳卻將她的行為錯認為是反抗,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你大可以亂動,左右我不過是多在醫(yī)院里躺兩天?!?p> 蘇簡:“……”
從酒店出來,秦長圳就直接帶著她來到車前,只是到了車前像是這才忽然想起,還有方華澤在車上。
車上的楊秘書也是一臉的生無可戀,從來最難解的就是三角關(guān)系。
方華澤原本看到秦長圳回來的身影正高興的想要下車為他開車門,但是下一秒……
就看到了被他抱在懷中的蘇簡。
方華澤臉上的笑容不光是僵在臉上,而是難看到了極點。
蘇簡也沒有想到秦長圳帶她過來,車上竟然還有另外的女人。
“秦,秦總,我先送方小姐回去吧?!本o要關(guān)頭,楊秘書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為老板排憂解難的屬性,連忙出聲。
對此,秦總裁略一點點頭,就抱著蘇簡去到了另一輛車上。
方華澤的手指按在座椅上,指甲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對此,楊秘書只能是當做什么都沒有聽到。
畢竟相比較于方華澤的臭臉,他更加承受不起大老板的冷臉,畢竟是給自己發(fā)工資的人。
車子迅速駛離。
而另一輛車上,秦長圳將蘇簡放到了副駕駛上,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將車從車庫開出后,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
他開車的速度極快,好在現(xiàn)在路上并沒有什么人。
但饒是這樣,蘇簡看著儀表盤上不斷變換的數(shù)字,還是不得不出聲提醒他:“慢一點?!?p> 秦長圳狹長的眼眸微微瞥了她一眼,非但沒有聽從她的建議,反而是一腳踩到底。
車窗的風“呼呼”的刮過來。
“秦長圳,你給我慢下來!”蘇簡整理著頭發(fā),拔高了音量。
他不聽,幾次差點都跟前面的車撞上,以至于引起外面不斷響起的喇叭聲。
蘇簡氣急,抬手掐在他的腰上,兇巴巴的說道:“我在跟你說話,聽到?jīng)]有?!”
吃疼的男人這才慢慢的將速度降下來。
蘇簡緩緩的平復著呼吸,正要訓斥他,車子就在景苑停下。
難怪他不抽風了,原來是到地方了。
“嗡嗡嗡——”
車子前腳挺穩(wěn),后腳蘇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徐世楷打來的。
蘇簡正欲接聽,就看到手機成拋物線的從她的手中“噗通”飛到了一旁的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