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跟她不太可能
“你好意思嗎?”她的腦袋嗡嗡作響,“你一個老男人,來欺騙我這個小姑娘,有意思嗎?
我舅舅口口聲聲對你欽佩有加,也真心把你看做一個好才會將我拿給你教育,你居然給我弄了一個霸王合同?你良心不會痛嗎?”
她本來以為自己能夠做到冷靜淡定的,卻沒想到在這里跌了一跤。這該死的套路,怎么就跑到她的身上了?
“我沒有良心?!苯獣r宦退后一步,看著已經(jīng)揉成團的合同,“這是你的一份。它存在于否,都不會改變你甲方需要履行的義務(wù)。”
“還甲方?”林屹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罵道:“你捫心自問,到底你是甲方,還是我是甲方?改合同吧,我后悔了,我后悔簽這個合同了?!?p> “你以為能后悔?”姜時宦直接轉(zhuǎn)身拿起公文包就往外走,扔下話語:“自你簽下自己的名字開始,就不能回頭了。”
“姜時宦!我草……”她正要破口大罵。
“什么?”他忽然回過頭,目光深幽地望著她。那雙眼睛好看又深邃,卻容不得絲毫的玩笑。好像只要她把后面的話說出來,明天就要上法庭一樣。
“我…”她張了張口,很快冷靜下來。君子報仇十年晚,不就一個學(xué)習(x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學(xué)習(xí)就學(xué)習(xí),她也不是不會。
想到這里,她的表情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笑瞇瞇地恭維:“我說,姜老師今天辛苦了!回家多吃飯,多運動,身體一定倍兒棒!”
姜時宦直接提步出去,沒理會她。
“啊!”林屹然仰天長嘯,徐久坤彎身在門邊說道:“寶,你可以的。明天見!”
說完就小跑跟上前面的姜時宦離開。
他壓根兒不知道里面的談話內(nèi)容,只是看到林屹然的表情變了無數(shù)個來回,又捏了紙團,猜想一定是布置題目不會啥的,然后惱羞成怒了。
林屹然還是把合同弄平整了裝進書包。得知真相的她心情不怎么好,以至于晚餐都沒吃多少就上了樓。景芳予還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看樓上:
“這孩子,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會是今天補習(xí)太難了吧?得跟那小子說一說,別一來就搞得那么難?!?p> “我看倒不是。”李姨把洗好的水果擺上來,邊笑著說:“剛才我把沙拉送進去給小姐,她正在做試卷呢,看樣子特別認(rèn)真。想來確實是姜少爺教導(dǎo)有方,讓她開竅了。”
“做試卷?”景芳予眉開眼笑,“看來確實是我們選對人了。也難怪田云每次都在我耳邊念叨那姜家小子多么厲害?!?p> “就是?。 崩钜桃彩钦嬲\地開心:“看來小姐這回是真的打算奮發(fā)向上。到時候大少爺二少爺回來,可不得高興壞了?!?p> 景芳予笑容一緩,幸福地嘆著氣,“那兩小子,一年到頭回不了多少次家,也不知道今年過來能不能回來?!?p> “夫人,你盡管放寬心。”李姨在旁邊安慰,“兒女大了有自己的事業(yè)那是好事。大少爺和二少爺都那么優(yōu)秀,非一般人可比,自然,忙些也正常?!?p> “嗯?!?p> 景芳予也拿起一份報表開始細看。
樓上的房間里,林屹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了幾個轉(zhuǎn),又坐起來,然后躺下滾幾個圈,實在無聊地長吐幾口氣。其實原來的她性格沒有這樣乖張,易動易怒的,也受不得半分氣。
自從來到林家這邊,她幾乎萬事順心,一切依照性子來。一來是覺得好不容易再活,就應(yīng)該任性妄為過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二來則是,她發(fā)現(xiàn)一個秘密。光是依靠景田云的身份,她就可以橫著走一會兒。
人這個東西吧,能自由能闖蕩當(dāng)然不需要委曲求全,因而她做事大膽了很多。說話做事已經(jīng)和從前大不相同,不過就是拿捏點分寸感。
可是,在這種肆意的揮霍下,今天她撞到了南墻,栽了個跟頭。這讓她不由得重新審視自己:“是我太飄了嗎?是我拿不動刀了,敵人才有機可乘的嗎?”
事實確實是這樣的。她剛趴在床上安靜下來自我反省,徐久坤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她看了一眼,等電話掛斷,又打過來才懶懶地剝開了接通,按了免提。
“干嘛?”
那頭的徐久坤一愣,好半晌才問:“怎么了?心情不好?你家里人惹你生氣了?還是?”
他心里有種猜測,卻是不敢問出來。云勝和他打架的傷疤還在,那是血淋淋的證據(jù),是無法磨滅的。
正如景芊芊說出去的那些話,一點一點地流進他心頭,逐漸占據(jù)理智。
只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心神一松。
“不是啊。我后悔我說過的話了,我跟你說,你舅舅根本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愛你。他就是一個惡魔,閻羅王,他是一個沒有心的殺手!”
“不就是幾套試卷嗎?用得著這么氣?”徐久坤不以為然,“反正我們把答案抄了,他也沒有辦法。問我怎么做的,那就猜的。怎么猜的,那就是閉著眼睛猜的?!?p> “你可拉到吧?!绷忠偃环藗€身,踢了床幾下。徐久坤聽到聲音,心猿意馬了會兒,有些難以啟齒地問:“你在床上?有點銷魂??!”
“銷魂尼妹!”林屹然直塔罵道:“你擱一個腦袋整天在想啥呢?學(xué)習(xí)沒學(xué)好,泡妞不到位,游戲不上段位,你活著干嘛?浪費空氣嗎?”
“誰說的?”徐久坤急忙反駁,“誰說我泡妞不到位的?到位了好吧!不像你,老孤寡一個?!?p> “你才孤寡!”
林屹然一聲反駁,讓徐久坤的心底空了空,他的思緒正凌亂時,那邊的人接著說:“老娘后宮佳麗三千?!?p> “我還四千呢。”聽出來是開玩笑的意味,徐久坤松了一口氣。剛一放松他才想起自己要問什么,頓時開始念叨:
“不過我這還有一個特為難受的事,實在讓我徹夜難眠啊!”
“幫你泡妞?”林屹然隨口搭了一句。
徐久坤忽然壞笑著,“這不正泡著嗎?”
“滾!說正事,不說老子掛了?!绷忠偃缓鸬?。
“行,行,別掛,我說正事。”徐久坤用筆頭戳著試卷,點出一個個小小的圓洞。
“就那個明天早上,你舅舅罰我去臺上練檢討呢!一萬字你知道吧?他說要手寫檢討,我該怎么辦呢?沒人幫我寫呢。我這正愁著找人幫忙?!?p> “我不認(rèn)識你,就這樣吧,掛了,回見!”
“然然,別掛!別掛!喂!小仙女!”
“嘟!”
那頭的人直接把電話掛斷,壓根不打算聽他說什么。等他一抬頭,門邊站著一個人,霎時把他心肝脾肺腎都嚇得一顫。
“舅舅,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敲門?”
“剛開始打電話那會兒?!苯獣r宦睨著他,語氣里帶著認(rèn)真的口吻說著:“你跟她,不太可能,我勸你早點收了那份心?!?p> “為什么不可能?”說起這事,徐久坤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據(jù)理力爭:
“我是男她是女為什么不可能?就算性別相同都可以在一起,我們?yōu)槭裁床荒茉谝黄稹>司?,你不能因為成績不好就把我所有的?yōu)點都屏蔽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