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對面超市買了一瓶濃度醇香的高度白酒,當(dāng)著夫樵的面,一口氣喝了精光,之后便坐在了夫樵的旁邊,轉(zhuǎn)頭看著他。
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幾乎已經(jīng)忘了這一世的自己,以后會漸漸的忘掉所有關(guān)于自己的一切。
這是她期望的,卻是她不愿看到了。
當(dāng)一個女人為了愛,決定選擇放手的時候,她的心會變得堅硬無比,卻也會對這個人,關(guān)于他的事異常的關(guān)注和敏感,因為想要得到的方式不一樣了。
終是她做錯了,讓他們糾纏怨念了這么多年,所以她有些不忍,有些心疼,當(dāng)著他的面,她哭了,哭的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她的眼淚,讓他不知所措。
蓮渃裝醉的靠在他的肩膀,朦朧睡著,而他也沒有推開她,就這么彼此靠在一起,面對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
朦朧處,蓮渃睜開眼,看著遠(yuǎn)處的橘紅漫天,流云似霞,這是屬于他們的顏色,即將沉暮。
蓮渃知道,是夫樵抱她回去的,她感受著一刻,靠在他切切實(shí)實(shí)的懷抱里的感覺,回到的是柴小冉自己的住處,他并沒有離開。
因為蓮渃靠著那瓶酒撒了很多的酒瘋,比如吐他一身,一會起床喝水,一會有意掉床,使盡了所有的手段,不讓他離開,可他依舊是坐懷不亂,只是安安分分的陪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
可是第二天早起醒來,他卻問了一句:“這是哪里,我怎么在這里?”
她不愿面對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他終究還是完全的忘記了這世的自己,盡管她希望他忘記她所有往世的不堪,卻也奢望她能夠記得蓮渃是誰。
她眼中寫滿了失落和傷心,這是夫樵看到的,卻也是不解的。
蓮渃最后淡淡的說了句:“你喝醉了,我好心收留了你一晚?!?p> 夫樵一臉疑惑,但還是禮貌紳士的道謝。
打開門,小中站在門口,事來接他的。
他感到疑惑,卻說不出來那里不對。
他想抽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口袋里沒有煙,卻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要記得蓮渃,署名卻是柴小冉?!?p> 夫樵回頭看著柴小冉問:“你叫什么名字?”
“劉佳佳?!?p> 小中一愣,卻沒有拆穿,夫樵卻有幾分失落,眼前的人不是蓮渃,也不是柴小冉,證明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悻然的道謝后和小中一起離開了。
沒過多久,小中再次折回,一打開門就指責(zé)似的問蓮渃:“你為什么要騙他,很好玩嗎?”
“有什么好玩的,他也不會記得?!?p> “他不會記得,所以你便騙他,他為了不讓自己忘記你,每天都記錄很多的東西,你當(dāng)真以為,他沒有其他的辦法來強(qiáng)留自己的記憶?”
一時間蓮渃沒有理解小中是什么意思,刪除的記憶怎么強(qiáng)留?
正常的柴小冉回來,依舊去博物館上班。
當(dāng)她正在翻閱凡塵的時候,看到了那副漂亮的菊花體詩句:
繁業(yè)飄渺癡纏葉
卉紅流云繾綣花
這是什么意思?蓮渃為什么沒有給她留下更多的信息,柴小冉正在想這些的時候,有人喊道:“小冉,有人找?!?p> “來了?!?p> 當(dāng)小冉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慌忙說到:“蓮渃,你出來,夫樵來了?!?p> 還沒有得到蓮渃回應(yīng),夫樵已經(jīng)徑直走來,還沒等蓮渃出來,柴小冉就逃跑了,所以當(dāng)夫樵拉住蓮渃手的時候,就見眼前的人忽然身體倒地,暈厥了。
當(dāng)夫樵緊張的叫著“蓮渃”名字的時候,其他人也趕過來看是怎么回事,此時有人通知了保安部,而謝陽正在此處巡查,所以第一個趕到,抱起柴小冉就往醫(yī)務(wù)室跑,可這時的夫樵,卻沒有放手,而是從謝陽的臂彎下?lián)屪吡瞬裥∪?,抱著她,沒有半分退讓的說:“指路?!?p> 其實(shí),這時的蓮渃已經(jīng)醒過來,可是如此尷尬的場景,讓她此時醒過來是不是太過尷尬了,故而閉眼不醒,直到躺在醫(yī)務(wù)室的病床上,依舊小心翼翼的判斷著外界的動態(tài)。
醫(yī)生仔細(xì)檢查一番后,給出沒有問題的診斷后,謝陽和夫樵放心下來,而兩人卻形成對峙一般的立在病床兩邊,時不時的觀察對方的情況,以確定對方的實(shí)力和身份。
異常的安靜氣氛,讓蓮渃偷偷的睜眼去觀察,卻剛好對上兩人同時看過了的眼神。
蓮渃感慨自己完了,在此時安靜的有點(diǎn)恐怖的氣氛中左看看,右看看,明知自己躲不過去了,故而,就義般睜開了眼,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是被自己騙了幾次的夫樵,一個是對柴小冉賊心不死的謝陽,這讓她怎么辦,再次閉上眼裝睡,顯然已經(jīng)不合適,可是此時的外圍氣氛,讓她立即抽身離開,仿佛也顯得不太禮貌。
夫樵好笑的看著蓮渃裝睡的臉,終究是不忍心強(qiáng)迫她,故而對著謝陽說:“咱們外面說?!?p> “好?!?p> 就在兩人往外走的時候,蓮渃忽然做起來,疑惑的說:“我怎么在這?”
夫樵笑了一下,心想你也真夠能裝的,那我便推你一把吧,故而他有些得意挑釁的說:“我抱你過來的。”
蓮渃假裝打哈欠的動作一滯,不好意思的瞟了一眼謝陽,以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還感激的說了句:“那,謝謝你?!?p> “我沒事了,我去上班了?!鄙彍c以柴小冉的口吻邊說著邊快速下床向門口移動。
夫樵擋住蓮渃離開的道路,什么話也不說,就那么看著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讓蓮渃窘迫無比,轉(zhuǎn)身向后,而謝陽就站在自己后面,看著他的眼睛,蓮渃也有種自己是小人的感覺,頂著人家喜歡的人的模樣,不知如何是好?
蓮渃兩難,不敢回身,也不敢往前看,忽然她陪笑的喊道:“醫(yī)生,醫(yī)生……我感覺自己還有點(diǎn)頭暈。”
一聽蓮渃還有些頭暈,夫樵有些焦急的準(zhǔn)備去扶她,謝陽一聽柴小冉說頭暈,立馬去喊醫(yī)生。
趁著他們擔(dān)心猶豫的時候,蓮渃快速閃身,離開了這個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戰(zhàn)場。
躲在廁所,柴小冉和蓮渃進(jìn)行了一次談話。
蓮渃說:“柴小冉,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膽小呢?”
柴小冉:“膽小也是分人的好吧,那夫樵的眼神太凌厲了?!?p> 蓮渃:“你不去看他的眼睛就好了嗎?”
柴小冉:“我不要,自己的男人自己搞定?!?p> 蓮渃:“那也沒見你搞定謝陽啊?!?p> 柴小冉:“那不一樣?!?p> 蓮渃:“有什么不一樣,反正都是你膽小怕事才這樣的?!?p> 柴小冉:“好好好,就算我膽小好了,反正今天交給你,我不管了。”
蓮渃不知道謝陽和夫樵最后是怎么分說處理的,當(dāng)她再次看到兩人的時候,是在自己下班的時候,他們兩人都等在博物館門口。
這是一場躲不過去的“偶遇”
蓮渃只好硬著頭皮走到夫樵面前,再次假裝自己是柴小冉,再次感謝的說:“我今天謝謝你將我送到醫(yī)務(wù)室,可我還和朋友有約,先走了。”
雖然夫樵嘴巴里說著:“好。”,但蓮渃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就要被燒出一個窟窿一樣,十分難受,她接著走到謝陽面前說:“我記得你都是最后一個檢查完所有安保系統(tǒng)才離開的人,今天提前離開不合適吧?!?p> “其他人檢查也是一樣的?!?p> “哦,是嗎?那我先走了?!?p> 謝陽忽然拉住她的手說:“我說其他人也會做好安保工作的?!?p> “哦,是嗎?你們都真棒?!?p> “給我個機(jī)會?!?p> “佳佳來了,我要走了?!爸x陽知道她在睜眼說瞎話,因為他看了一眼,附近并沒有劉佳佳的身影,但看著她堅持的樣子,也只好放開她的手,從車?yán)锬贸鲆淮闶痴f:“這是你喜歡吃的?!?p> 蓮渃看著他手里的袋子,看著謝陽一副她不接,他不肯罷休的樣子,最后選擇接過去,說:“謝謝?!?p> 都沒有得逞的兩人,相互看了一眼。
夫樵從謝陽的眼神中看出一份得意,僅僅是因為蓮渃接過了他手里的零食。
第二天,謝陽因為博物館之間的文物交流出差去了外地。蓮渃為此還心里雀躍了一番,因為今天的夫樵肯定記不得所有的事情,他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將會有相對輕松的一天。
然而事情卻沒有如她所愿,因為在她是柴小冉的時候,小中來找過她,而所談的內(nèi)容,她們兩人還沒有共享。
自從夫樵被取走本心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自己將要面臨的事情。
在這世間見過了太多的種種,所以他建造了一個獨(dú)屬于自己的記憶庫,那便是,以蓮渃凡塵的標(biāo)記圖案為基,用自己的血液為引催動回生咒,將自己的所有記憶加持封印在里面,和蓮渃的本心相連,只要本心被取走,咒法圖案便會烙在蓮渃的本身上。
即便忘卻記憶,也會再和蓮渃相逢的時候,記憶會被再次喚醒。
所以他利用建造的獨(dú)屬于他自己的記憶庫,喚醒了記憶,親眼見證了蓮渃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說他喝醉了,好心收留他一晚。
他選擇沒有拆穿她,僅僅是為了維護(hù)蓮渃的想當(dāng)然和她想要的那一份安心。
所以當(dāng)夫樵再次出現(xiàn)在博物館門口的時候,蓮渃,驚訝無比,到底事那里出錯了,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紕漏?此時的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