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殿爭,太師退位
文臣列無法鎮(zhèn)定,還有一個人更加無法坐在椅子上。
“王主圣明,臣自先帝已輔佐二世,從未有過不臣之心?!?p> 董太師躬身解釋,像他這種年紀站著都成問題,但不得不解釋,如果侯君的話讓王主相信,他董家滿門都不夠殺的。
“這個該死的小子,”
雖然心中是這么想的,可到嘴邊卻說道,
“王主之恩,董聞銘記在心,從未有過偏頗,陛下任用賢才,臣也是竭力盡心的推薦,從未有過不臣之心。”
“至于臣孫子董奇云,只不過井底之蛙,看三尺天空,如何能與王主相提并論?!?p> “煊赫門主句句誅心,誅的不是微臣,而是王主,更是我趙王朝?。 ?p> “此子剛剛當(dāng)上煊赫門主,就在城樓上殺戮同僚,以后怕是會有更多無辜之人遭此子毒手。”
“望王主明鑒,不殺此子,王朝將亂啊!”
如果說侯君先入為主,言語似劍指向董聞,那么董聞就是真正的句句誅心,不殺侯君難以平民怨。
“董太師所言極是,臣附議?!?p> “臣附議?!?p> “臣附議?!?p> …
在董聞話音剛落,他后面那些文臣紛紛附議,要王主斬殺侯君,以懲大戒。
這是在逼宮??!
逼著王主做出決定,這是眾文臣的選擇,同時文臣一方也明白,如果董太師被撼動,那么文臣一脈將劃出第一列。
相對而言,情形對侯君更加嚴峻,畢竟董聞有文臣一脈,他什么都沒有,既不是武將,也不是文臣,神醫(yī)能上麒麟殿?
葉子成也不會幫他,這是他的選擇,不然最后功虧一簣之下,葉子成將會是整個文脈的敵人。
當(dāng)然,做出最后決定依舊是上面的那一位。
“不殺我,王朝將亂?”
侯君被氣笑了,還真是團結(jié),文脈沆瀣一氣,武將卻撕成三分。
“麒麟殿何等威嚴尊貴的地方,你這個逆臣竟然發(fā)出笑聲?!?p> “王主威嚴豈能踐踏,臣請求王主即刻斬殺此僚,以正王法威嚴?!?p> “臣附議。”
中書令裴然公然上述,侯君太放肆,剛才太監(jiān)還叮囑他在麒麟殿上不要失了禮數(shù),轉(zhuǎn)頭一看,侯君竟然在肆笑。
王主卻沒有制止,饒有興趣的看著。
“文臣一脈自結(jié)一黨,為了微臣竟然敢公然逼宮,依微臣來看,王朝不如殺盡文人,斷其文脈,重鑄文運,讓天下人看看王主的威嚴不可侵,不可辱?!?p> 侯君直接將話說來,義憤填膺,絲毫不偷偷摸摸,目的很明了,就是針對文脈,甚至想要重鑄文脈。
此言一出,文脈一眾身軀一震,每個人看向侯君的眼神都是充滿仇恨,恨不得千刀萬剮。
這可不僅是針對董太師,而是針對整個文脈。
“王主圣明,切勿聽信此子妖言惑眾,自古文脈就是輔佐王主的利器,若斷其文脈,豈不是自斷一臂,此子這是在削弱我王朝之根基啊!”
董太師明言道。
“臣附議!”
“臣附議!”
隨后又是多人附議,紛紛表示侯君不可留。
“這不是在逼宮?”
突然,在武將中出現(xiàn)一道聲音,惹得眾文臣齊齊望去,是元侯元芳,瞬間冷汗直流。
其他的武將倒是沒有什么,可這元侯,是趙王朝中唯一一位封侯之人,位于諸王之下,可實際上元芳更是王主的近臣,寵臣。
“元侯不可妄言,我們這是在為王主除奸佞,為王朝而利,絕不是逼宮之舉?!?p> 董太師開始聲明,也錯開元侯之話,此事若是元侯加入進來,那他真的危險了。
元芳癟癟嘴,倒是后面也沒有說什么。
“不是逼宮?這還不是逼宮,那什么算是,將刀架在王主頭上嗎?”
侯君直接開啟怒罵,這個老不死的,以勢壓人,可壓不住他。
“放肆!”
這一次不是董太師,也不是文臣,而是王主身旁的大監(jiān)。
這是什么話。
“放肆什么,這不是逼宮。”侯君也不顧,迎上大監(jiān)鋒利的眼神,強勢回應(yīng)道,
“王主,董聞從一開始就要除掉微臣,從未反省自己的過錯,身為一朝之師,文臣之首,卻一再逼迫王主低頭,這不是逆臣,叛臣還是什么?”
“至此臣未聽一言有關(guān)江山社稷,卻是文脈之利,文脈如此,武將何用,那王朝從此重文輕武,不要武將,只言文脈,趙王朝可還有未來?”
“再言,少兒不知天高地厚,卻觀三尺井口,那他看到是三尺井口,還是向往井口外的天空,這不是謀逆還是什么?”
“此等文臣,王朝留之何用,用之何處?”
“若王朝是此,臣愿請一死,不死也不愿再為官?!?p> “一朝天下,卻要看文臣之面,可笑至極?!?p> 隨著語氣的加重,侯君整個都亢奮起來,以一人之勢壓住眾文臣一聲不吭。
“一派胡言,”董太師怒不可遏的呵斥,“王主圣明,此子妖言惑眾,與法不合,還請圣裁?!?p> “還請圣裁!”
…
“又是這樣,”侯君冷笑。
“錯了就是錯了,太師老了?!?p> 殿外飄來笑聲,惹得眾文臣面色一變,董太師冷汗直流,跪拜在地上。
“何人膽敢妄言,…仲王?!?p> 中書令回頭呵斥卻看到來人啞住,仲王仲宇,來的還有一人,太保王林。
“你們怎么來了?”
王主發(fā)出聲音,隱約有些怒意,仲宇和王林鎮(zhèn)守礦山,不得踏出一步。
而今,卻沒有他的命令走出來,就違背他的意志。
“問天鼔,上達天聽,這百年難得一遇的事情,我怎么會錯過,”
仲宇走上前道,礦山離都城需要三天的路程,怎么可能提前預(yù)知到侯君擊敲問天鼔。
“仲王剛才是何意?”
安太傅忍不住道,如果再沉默,太師之位恐怕就要沒了。
“字面意思,太師明白?!?p> 仲宇絲毫不在意安太傅的敵意,他本就是武將之位,與文臣又不是同臣,又說道,
“此事最后的決定依舊是王主。”
所有人沉默不語,等待王主的圣裁。
許久,卷簾拉開,王主一襲龍袍走出龍帳,看向下面跪拜的董聞,道,
“太師覺得孤該如何處理?!?p> 一句話交給董聞,董聞沉痛的閉上雙眼,最后的答案是自己敗了,一敗涂地。
“臣教子無方,有違師道,德行不配太師之位,愿告老還鄉(xiāng)?!?p> 董聞沉痛道,數(shù)十載的太師終要放下,這便是失敗的代價。
“董卿家認為誰又可拜太師之位。”
不再是太師,而是公卿,這句話從王主嘴中說出便是默認董聞告老。
“史書令司馬風(fēng)可以勝任?!?p> 史書令位居文臣之列,卻不管文臣之事,在上三品不入朝,終日埋藏在典籍之中。
但他卻是忠誠的臣子。
“準!”
王主言畢離開麒麟殿,大監(jiān)一扶須臾,道,
“退朝?!?p> 武將紛紛離席,他們本就是來看熱鬧,如今熱鬧沒了自然要離開。
文臣一脈低頭落淚,悲傷成河,董聞半生都在朝堂,如今一朝盡,告老還鄉(xiāng)。
這也是臣子的悲哀。
侯君自然返回煊赫門,路過文臣紛紛向侯君投來怨恨之意,沒有人看到他手中拿著的一枚黑鳳羽。
…
仲宇和王林步入內(nèi)宮,他們來都城是有其他事情。
“出什么事?”
王主命令他們死守礦山,礦山在趙王朝是重中之重。
“稟王主,礦山北方出現(xiàn)軍隊,西方也出現(xiàn)軍隊,”仲宇受起笑容,嚴肅道。
“百宋兩朝,”
王主面露兇光,當(dāng)初就是百宋兩朝插手趙王朝的事情,掠奪礦山,讓趙王朝元氣大傷,經(jīng)過數(shù)十年休養(yǎng)生息才緩過來。
如今,百宋兩朝又要圖謀趙王朝?
“百宋兩朝已有合盟之勢,”
王林向前進言,單單兩朝軍隊出現(xiàn)無事,可他們離得非常近,很有可能合盟。
“不可能,”
王主率先否定這個可能,百王朝與宋王朝不一樣,它雖然沒有大型礦山,可小型礦山很多,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為何愿意冒險?
王林從懷中拿出數(shù)封書信,遞上去,道,
“此是微臣在火鳳林中派人射殺的秦國信兵得來的?!?p> “混賬!”
片刻,王主將所有信全部撕碎,揉捏在手中,他認得上面的筆記。
“兄無意,也別怪孤無情了?!?p> 晚風(fēng)微動,飄向北方,落雨時節(jié)天自然有些涼意。
都城之中不少人已經(jīng)添棉穿襖,以次度過寒冷。
“君不知寒衣,忘我之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