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醉酒的部下,和被雇傭一天的上司
“辛苦了。”
旁邊的趙志安不知什么時候,拿起兩個香檳杯,把其中一個遞給了她。
不知道是開車來的,還是工作時不喝酒的原則,他拿的杯子看起來像橙汁。
遞過來的是香檳。
注意到的時候,喉嚨已經(jīng)干癟了,因此她很坦率地接受了。
“謝謝你……對不起,讓你來干這種奇怪的事。”
“沒關(guān)系?!?p> 宋滿一口氣,喝光了杯中淡粉色的香檳。
香檳的微碳酸,似乎能緩解郁悶的心情。
但心情并不愉快。
趙志安看著她,突然被里面的幻燈片吸引了注意力。
“對了,那個人是你嗎?”
“???”
追隨著趙志安的視線。
在中央放映的幻燈片放映中,小學(xué)生高年級的孩子們被放映出來。
中間裝飾著一棵,快要長到天花板的大樹,孩子們圍在圣誕樹周圍互相歡笑。
在角落里,一個表情悶悶不樂的女孩,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
乍一看很普通,對小學(xué)生來說卻是豪華的圣誕派對。
但是看到放映出來的照片的瞬間,宋滿的心中又復(fù)活了討厭的心情。
一、二、三——
心神不定,很緊張。
但說不定,正因為這種淡淡的期待,自己無法在那個場合行動。
這和自己這一周的心情都很相似。
意識到這一點,宋滿不知不覺地露出了干巴巴的自嘲笑容。
“你注意到了?!?p> 明明是十多年前的照片,自己卻沒有多大變化嗎?
外表也好,內(nèi)在也好。
“不……”
趙志安似乎想說些什么,又停了下來。
她想問。
但卻不想聽到別人說,自己什么都沒有改變。
果然不來就好了。
與其有這種心情,還不如像以前一樣重復(fù)日常生活。
也許是決定沉默了吧。
沉默的宋滿露出了笑容,從路過的服務(wù)生手里拿了兩杯新的香檳。
悲慘的心情只有今天。
只有現(xiàn)在。
今天結(jié)束后,一定又能回到平常的日常生活中。
相信著這點的宋滿,喝光了手里的兩杯香檳。
…
第二天早上,因為嚴重的頭痛醒了。
昨天去了張子銘的婚禮。
還有……
雇用了租來的男朋友后,上司趙志安出現(xiàn)了,自己對新娘燃起了愚蠢的斗爭心。
然后呢?
不記得是怎么回去的。
但確實是她的房間。
只是從口渴、頭痛和倦怠這一點來看,昨天喝了比平時多很多的酒。
正因為不記得,所以才后悔穿著租來的禮服躺在床上。
“嗯?這是什么?”
宋滿掙扎著爬起來。
只見自己身體下面,壓著一只小小的松鼠玩偶。它的雙手前端綁著魔術(shù)貼,擺出一副緊緊抱住什么東西的姿勢。
這個確實是,“吉米和瑪麗”里的瑪麗吧?
為什么會在這里?
完全不記得,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拿來的。
雖然不是偷來的就好了,但是沒有看到的標簽。
是把會場上的東西搶了回來嗎?
她不知道。
謎團越來越深。
“話說回來,主編呢?”
直到這時,她才開始注意那個和自己一起參加婚禮的男人。
宋滿掃視了一下房間,發(fā)現(xiàn)了帶去參加派對的包,馬上從里面檢查錢包里的東西。
沒有什么減少的東西,也沒有收據(jù)。
連出租車都沒坐?
那么,自己是怎么回到這里的呢?
這么說來,主編還喝了……
哈!不會吧?!
是不是喝醉了,就爬上了大人的臺階?
宋滿對自己的想法,不由得嘆了口氣。
喝醉了的第二天早晨,和不認識的男人在床上醒來,這樣的情節(jié)在電影、小說、漫畫中都有過。
不會吧,這種事竟然發(fā)生在我身上……
而后對方竟然!
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卻和公司的上司,發(fā)生了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簡直是噩夢。
一到二十四歲,就會醉得酩酊大醉,通宵達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宋滿想,至少在第一次牽手、約會等,按照手冊上的步驟去挑戰(zhàn)。
對方和溫和、親切的人……完全不一樣!
問題偏離了。
如果和趙志安開始了什么新的關(guān)系,那個罪魁禍首現(xiàn)在在哪里?
宋滿煩惱不已,給千惠打了電話。
“……然后,不知道和誰睡了?!?p> “不,我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p> 聽到半睡半醒的深深嘆息,才意識到現(xiàn)在是清晨。
“一大早就打擾你,對不起……”
“沒關(guān)系,你去問問他本人吧?問租來的男朋友?!?p> “什么?那個,嗯……這種事不可能問的吧?”
宋滿支支吾吾。
畢竟不能說,拜托租來的男友是公司的上司。
世界上有很多出租的男朋友,卻偶然選擇了同一家公司的上司,太不走運了,會讓人覺得很荒唐。
“那你去問問把小滿你,叫來參加婚禮的男性朋友吧?說不定看到了什么?!?p> “子銘?但是結(jié)婚典禮的第二天,打那樣的電話……”
“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是貞操危機,鬧起來的話也會聽的。”
“我、我不會說那種話的?!?p> 不過千惠的提議,也有一定的道理。
宋滿吸取了千惠的教訓(xùn),給張子銘發(fā)了一次短信,然后打了電話。
“昨天真是謝謝你了!”
對于無法想象是清晨的爽朗聲音,讓宋滿不禁松了一口氣。
從他一如往常的樣子來看,似乎沒有在聚會上做什么。
總算松了一口氣。
“不,沒關(guān)系。比起那個,我更想問……”
昨天,我怎么樣?
我昨天有沒有做什么?
還記得曾經(jīng)和誰在一起嗎?
和誰回去了?
不行……哪個都不能問。
如果宋滿告訴他,喝酒后可能做了什么,邀請自己參加婚禮的他,應(yīng)該會感到責(zé)任重大吧。
張子銘就是這樣的男人。
“昨、昨天,我走后怎么樣?”
擠出一個勉強可以問出來的問題。
“嗯?平常的最后送行吧?”
“是、是??!那個……太開心了,最后的記憶模糊了……啊哈哈。”
“看那個樣子是這樣啊,你男朋友看起來很不錯嘛!”
“嗯?是嗎?做了什么嗎?”
“你最后喝得爛醉如泥,完全站不起來,你男朋友把你抱走了。我問他要不要叫輛出租車,他說他開車來的,沒關(guān)系。但你絕對很重啊,我知道這很不容易?!?p> “哦……”
好像暴露了超出想象的癡態(tài)。
雖然在別人眼里,她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但實際上,是個醉倒了的部下,和只花一天錢雇傭的上司。
被主編抱回去了……之類的……
宋滿搖搖頭,強忍著想翻白眼的沖動。
“真煩人,沒那么重!”
“嗯,像那樣強壯的男人,能輕松取勝嗎?不過,你為什么想問這個呢?”
“???”
“問你男朋友不就行了嗎?”
都是正確的。
宋滿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所以不敢問。就算問了也不告訴我?!?p> “哈哈,好吧?!?p> “嗯,就這些。那么一大早就打擾你,對不起了?!?p> “沒關(guān)系,那下個月就拜托你了!”
“???”
在她還沒反問之前,張子銘的電話就掛斷了。
下個月是什么意思?
謎團越來越多。
看了看表,馬上就要開始準備上班了。
如果可以的話,本想在上班和趙志安見面之前把事情弄清楚,但事到如今也沒辦法。
只能抱著下跪的覺悟,去問本人了。
宋滿把神秘的布偶放在枕邊,然后去淋浴。
真希望自己沒有對主編,說什么奇怪的話或者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