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重點病房”得這扇門的門口寫著“處置室”三個字。處置室里面的桌面上擺著兩個藍色的藥盤。
屋里的角落擺放著一個手推車模樣的東西,上面是心電監(jiān)護儀。處置室的外面是一個洗手池,我拿著拖布正在池子里涮洗拖布頭。
涮好拖布我來到了最里面的屋子,門口寫著“值班室”三個字。值班室的面積不大,里面擺放著一張病床給工作人員休息用。
病床的另一側(cè)是一個兩米左右的架子,架子上大大小小都是格子,里面擺放著很多食物。
我低著頭認真的拖著地,瑤苓一直在旁邊盯著我,生怕我偷東西似的。
雖然她盯著我干活有些不自在,但我知道這是她的職責所在,我也只好當她不存在,認真的拖著地。
像拖地、擦灰這種活,我在家時也經(jīng)常會干。即使平時我送快遞的工作很辛苦,但我還是知道心疼自己的媳婦,幫她分擔一些家務。
可是陳曉娜似乎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她不滿足于我的這些“小恩小惠”,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對我。
一想到陳曉娜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于是只能更加的賣力拖著地,把無處發(fā)泄的怒火化為勞動力釋放出來。
這樣做的結(jié)果是好的,地面拖干凈了,我也沒了發(fā)怒的力氣。
干完了護士站的活,抬頭看了一眼鐘,6點55分,送飯車馬上就要來了。
患者們不知是餓了的緣故還是會掐算時間,大部分人全都從各自的病房里出來站在走廊里,自覺的站好了一排。
“重點的”、“回民的”、“拌飯的”也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我在護士的默許下進入了食堂,正式成為了打飯組的成員,等待著送飯車的準時到來。
站在食堂里的打飯組也找好了各自的位置,我們面面相覷,各自無話,只等待著門鈴的響聲。
第三道大門自己關(guān)上,此時的食堂只剩下打飯組和兩名護士。
“叮鈴鈴,叮鈴鈴玲玲……”護士站的門鈴在七點鐘準時響起。一名護士用門禁卡打開了第二道大門向外走去。
不一會兒,伴隨著送飯車車輪轉(zhuǎn)動的聲音,開門的護士回到第二道大門跟前,門禁卡應聲刷開大門,護士又手動的把大門另一側(cè)最上面的鎖扳下來。
這時第二道大門白四敞八開的完全打開,好讓送飯車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輕易的推進來。
推飯車的是兩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們熟練的把兩個大白鋼桶拎到身旁的椅子上。我站在離他們很近的位置看著他們兩人。
這是我在精神病院里除了醫(yī)護人員和一位打掃走廊衛(wèi)生的保潔之外見到的唯一的兩個“正常人”。
這兩個“正常人”來自醫(yī)院以外的地方,而我本來也應該跟他們一樣在精神病院外面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命運的漩渦把我卷入了這場是非之中,我不能置身事外,只能被迫參與其中,接受命運的安排。
在我胡思亂想之時,送飯車已經(jīng)推出了第二道大門。開門的護士鎖好了大門,離開了我的視線。我猜測第一道大門也應該會像這第二道大門一般打開著。消失的護士應該是去關(guān)第一道大門了。
打飯和裝菜的兩名患者機械性的打著飯,一個又一個飯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被裝滿了。
我雙手端著飯盆和菜盆,學著其他患者的樣子,依次給每個擺桌上擺滿了打好的飯菜。飯是稀粥,菜是咸菜,饅頭還在其中的一個大飯桶里,等待著吃飯的患者們自己領(lǐng)取。
兩名護士在第三道大門口的旁邊的餐桌邊給拌飯的患者們拌飯,我跟打飯組的其他成員同樣忙碌著。
很快各個餐桌上擺滿了盛好的粥和咸菜的飯盆,我頂替了王世超的工作——給“重點病房”里不能到食堂吃飯的患者送飯。
王世超依然被綁著,我也給他端了一份飯菜放在了鐵皮柜子上。我只負責端飯,至于喂飯的活是屬于尺子的。
一切準備就緒,打飯組的各個成員在打完飯后,依次來到裝著饅頭的飯桶前拿出兩個饅頭,然后回到自己固定的餐位生吃了起來。
我也適應了打飯組的步驟,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吃了起來。由于一早上干了不少活的原因,我還真有些餓了。
這可能是我來到精神病院以來吃的最香的一頓飯,一口清粥配咸菜,饅頭幾口就沒了。
即使是大年初一,清粥、饅頭配咸菜也是早餐必備的三要素。
我正吃的起勁,護士們一聲令下,患者們終于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