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是你偷的???你偷了鑰匙還不承認(rèn)是不是?”
“不是你偷的難道是尺子偷的?”
“不是你偷的難道鑰匙自己跑到你手上的?”
護士們的每句話都像是在刑訊逼供,因為她們的每一個問題的答案后面都跟我和尺子有關(guān)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樣問下去如果那名患者全都招了,那最后我跟尺子也會淪為被過電的下場。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鑰匙怎么到我手里了,我不知道啊!”逃跑的患者哭訴著,我也松了一口氣。
他說他不知道鑰匙怎么到他手里的,看來我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傻子。
“你不知道???偷了鑰匙還不承認(rèn)是不是?”
“啊啊?。。?!別過了別過了!我承認(rèn)了承認(rèn)了,是我偷的鑰匙,別過了!”患者的聲音撕心裂肺,聽到這里,我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原來刑訊逼供逼出來的也不一定是事實的真相,我也慢慢理解那么多的冤案都是怎么來的了。
“你還敢不敢再偷護士的鑰匙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偷了,再也不想往外跑了,我知道錯了,別過了別過了?。?!”
“重點病房”里“電擊治療”在熱熱鬧鬧的進行著,我卻想著如果我再讓尺子去偷鑰匙他還會不會去了?
如果他不傻,他就不會再去冒這個險,有了現(xiàn)在這個“血淋淋”的例子,任誰也不敢在被過電的邊緣瘋狂試探。
有了這一次的失敗,以后再想讓尺子偷鑰匙是不可能實現(xiàn)了。經(jīng)過了這一回,護士們一定更加嚴(yán)防死守住他們的鑰匙,即使是“神偷”真的現(xiàn)世,也很難再偷到鑰匙。
這次過電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前幾次,逃跑的患者過完了電,我以為接下來會是王世超,可是護士們做事往往出乎我的預(yù)料。
王世超沒有接受“電擊療法”,可能是性質(zhì)不同處理的方法也會不同。
王世超沒有被過電是我希望的結(jié)果,畢竟我跟他的關(guān)系還算說得過去。作為一個自殺未遂的患者,被保護帶綁著才是真正起了保護的作用。
這也是我不讓尺子給他解綁的真正原因,完全是為了他好。可是我們經(jīng)常會以“為你好”這樣的名義來左右別人的選擇權(quán),最后究竟好沒好只有失去選擇權(quán)的那個人自己知道。
“重點病房”的熱鬧褪去,被綁的人依舊被綁著。龍哥閑來無事把尺子叫到跟前調(diào)侃。
“尺子,有人取代了你‘神偷’的地位?。 饼埜绲穆曇繇懥?,“重點病房”附近的幾個病房里全都能清楚的聽見。
尺子沒有說話,我猜他現(xiàn)在正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么。
龍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繼續(xù)用愉快的聲音調(diào)侃尺子:“偷東西不是你的長項嗎?怎么能讓別人搶了先機呢?他比你厲害啊尺子,他能偷我們的鑰匙,你卻只會偷偷別人的煙。”
聽到這里我有些擔(dān)心,鑰匙明明就是尺子偷的,可現(xiàn)在所有人都認(rèn)為有人比他更厲害偷了護士的鑰匙。這件事本來是件好事,可以讓尺子躲過一劫,但是龍哥的這幾句話讓我聽了很不舒服。
他說的話刺激著尺子,我不知道尺子跟我的感覺是不是一樣。如果尺子為了證明他才是真正的“神偷”,會不會承認(rèn)是自己偷了鑰匙?
尺子仍然沒有說話,龍哥拍了拍尺子的臉又問道:“哎,這鑰匙真不是你偷的?”
我終于知道了龍哥調(diào)侃尺子的目的,他不是在閑聊,而是在誘供?。」怀咦邮沁@里公認(rèn)的“神偷”,一提到偷東西的事,每個人第一個懷疑的都是他。
我的心再次狂跳不止,我在心里為尺子加油打氣:尺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能招!即使丟了“神偷”的名號也不能承認(rèn)是你偷了鑰匙!千萬不能說!你要挺住??!
雖然我不想跟一個小偷有什么心電感應(yīng),但尺子仿佛聽到了我的心聲,因為他說了一能夠打消龍哥懷疑的話。
“龍哥,我也不想逃出去啊,偷鑰匙有啥用?”尺子的聲音雖然有些小,但我聽得清清楚楚。
“真不是你偷的?”龍哥的疑慮已經(jīng)被打消了一半。
“我偷那玩意干嘛?他自己偷的,跟我沒關(guān)系,我也沒教他?!?p> “哼,你最好是沒教他也別想著要教誰?!饼埜缃K于停止了他的“拷問”。
呼……我長出了一口氣。還好尺子咬牙沒有輕易承認(rèn)是他偷了鑰匙,這件事才能告一段落。